他们从一进来就开始相互斗嘴,一个一,另外一个就非要二,然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吵了起来,要比试。
话音刚落,就见站在他们旁边的一个客人忽然栽倒在地,那个话犹如魔鬼般的人就对那个犹如使的人,如果你能把这个人身上的毒解了,那么就是你的对了。
后来,他们就带着那个中毒的客人走了出去,而那个客人身上的毒究竟有没有被解除,没有人知道,只是有人看着他们出了客栈之后就进了掷金山庄。
而根据当时在掷金山庄赌场里的人描述,他们果然去赌了,他们不仅将带来的大笔珠宝如数输掉,而且,还把自己的命送掉了。
而从他们两个人留在我记忆中的装束外表以及话时喜欢斗嘴的情形来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应该就是双药奴了。
据这双药奴本是孪生兄弟,性格截然相反,相互地不服气,一个喜欢研制毒药,一个喜欢解毒。
我想,既然这双药奴把自己的命都已经在掷金山庄输掉了,那么,他们的“浮生三日”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白轻候的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看来,我还真得给你们找个好地方好好谈一谈才对,哦,不,我还是给自己找一个好地方吧,那快刀向方不怕毒,可是,我一看见毒药就要头晕的。
梧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黑烟白烟兄弟俩的尸体,又看了看一脸谈笑自若的青烟,仿佛是对她这种异常的冷静态度感到很不习惯似的,狠狠地“哼”了一下,道:依我看呀,你最好还是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死了算啦。
红柳诡秘地笑了一下,看了看客栈里的精密的布局,道:姐姐,你放心吧,她可是这方面的老手。
青烟潸然一笑,道:我虽然是这方面的老手,可是,我在做缺德事的时候,也喜欢光明正大的,不喜欢将门关上。
话虽然这么,可是,她却突然起身,将店门关上,关得严严实实的,原本就暗淡无光的客栈里更是刀锋般黯然,弥漫着暴风将来前的气息。
然后,灯忽然亮了起来,青烟端着油灯,慢慢地转身过来,冲着两人冷冷地道:可是,我这次却要破例。
红柳看了看她,道:怎么?就在这里?
青烟摇了摇头,将油灯放在里面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然后起身,握住那最后一扇门后面的门闩,轻轻地扭了一下。
接着,就听得“哗啦”一声响,那张放置着油灯的桌子忽然移到了墙角里,而地面上,却豁然多出了一个大洞。
青烟朝着那个黑糊糊犹如张大了嘴巴的洪荒巨兽的洞口,微微耸了耸眉毛,冲着红柳和梧桐冷冷地道:
两位,进去吧,你们不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独地聊一聊嘛,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个地方又秘密又冷静,绝对不会有知道的,而且,也绝对不会有人偷听的。
你们两个即使全都死在里面,也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我敢保证,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地方了。
到这里,她又笑了笑,笑得居然还很好看,笑得是一脸的居心叵测,嘴角边甚至还带着一丝微微的挑衅,道:
不过呢,里面也是绝对的安全,就算是快刀向方,恐怕也找不到你们,除非是你们自己走出来让他找,怎么?害怕……
她的话还没有完,红柳就已经端起放在桌子上的那盏油灯,信步走了下去,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这是青烟早就准备好的陷阱似的,仿佛根本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杀死了她的两个儿子。
她进去,梧桐当然也只有跟着下去了。
洞里很暗,也很深,朝着地底的方向无限延伸,犹如划破长空坠落的星辰的轨迹,不时有隐隐的风从洞底吹来,掀起红柳和梧桐的衣袂。
当走在后面的梧桐完全进入那个无边的朝着地底无限延伸的洞穴的时候,只听得头顶突然一阵轧轧的响动。
转眼间,洞口又重新被封上。
她们已经完全置身于这无边的黑暗之中了,红柳手中的那盏油灯的光线盈盈的,犹如萤火虫一般,接着,又听见头顶上清脆的门板响动的声音。
很显然,刚刚被青烟关上的客栈的大门,再她们进入这个洞穴之后,又被重新打开。
从外面看来,洞内确实很暗,无尽延伸,犹如通入幽冥,可是,等到完全置身于其中适应了黑暗的时候,又发现,里面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暗。
慢慢地低头望下去,发现脚底下居然有隐隐的光透了上来,正好照出此刻她们攀爬的梯子的台阶。
每走一步,就会有两盏油灯亮起。
那是放置在梯子两边上的。
当她们回头去望已经走过的那些梯子的时候,赫然发现,那些已经亮起的油灯已经映衬出梯子弯弯曲曲的大致形状。
盘盘旋旋的,犹如腾飞的龙。
梯子好像无限延长,尽管她们已经顺着梯子走了很久,可是,当她们低头探望的时候,却发现,仍然还在梯子之上,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似的。
又走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她们本以为应该已经到达洞穴的底部了,可是,当她们低头往下探望的时候,发现梯子还很长。
而悬挂在梯子两边的那些油灯正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一盏,两盏……无数盏灯,就像是一条长长的火蛇。
而这些火蛇甚至还随着她们在走动的荡动的节奏不停地晃来晃去,就像是游动的蛇,那是一条绳梯。
黑暗无边无际,洞不知道有多深,而这条用油灯和梯子铺就的路更不知道有多长,她们犹如陷身于无边的轮回。
红柳将原本擎在手里的油灯放在旁边的扶手上,踩着晃动的木板,一边往下走,一边在跟梧桐着话,道:
姐姐,你看,我得没错吧,这里确实是一个死了也不会让人发现的地方,在这方面,那个老妖精果然是个专家。
梧桐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红柳,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听到这话之后,这才道:可是,我还是不懂。
红柳停下脚步,靠着绳梯的扶手稳住自己身体的平衡,然后,从旁边的扶手上摘下一盏油灯捧在手里,照了照梧桐那张茫然而又惊惧的面孔,笑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讲。
梧桐似乎对她还充满着惊惧,像是在考虑这话该不该似的,最后,虽然还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但还是了出来,缓缓地道:刚才,你明明杀了那个老妖婆的两个儿子,可她为什么不找我们报仇?
听到这话,红柳却径自笑了起来,笑声就像是被一块棉布紧紧地包裹着似的,沉重而无限悠长,听起来更加阴森恐怖。
然后,就见她忽然一抖手,就将手里的油灯抛了下去,过了好长时间,才传来油灯落地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