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透过窗子照进了屋中时,武好古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
昨晚,他睡了一个穿越以来最踏实的好觉。
虽然昨晚饭上潘大官人得还挺吓人,不过武好古还是觉得问题不大了。
自己已经出了名,刘有方看上去也恁般不讲道理。出去避避风头只是以防万一,顺便再游历一下大宋的大好山河。再好好想想怎么完成拯救大宋江山这个大目标……
如果能找个机会把潘巧莲也捎上就更美了,等旅行回来,高俅差不多也该勾上端王赵佶了,到时候便是高枕无忧了。
想着想着,武好古就睡过去了,还做了个无比香艳的春梦。在梦中,他在给潘巧莲画人体写真图,那身段,那姿色,真是人间极品。而且潘巧莲还一个劲儿朝他丢媚眼儿……
武好古正准备上前去牵手的时候,鸡就叫了!
睁开眼睛,没有瞧见潘巧莲,武好古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很快打起精神,穿上衣服,走出房间,就看到门口的洗脸水,还有牙刷和牙粉都准备妥当。
而刘无忌则端着一个食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武好古,便笑道:“大郎醒了?且洗漱则个,早饭已经备好,快些吃吧。”
“潘大官人还在吗?”
武好古一边刷牙一边问。
“潘大官人一早便走了……”
武好古忙问:“十八姐呢?”
刘无忌一边将刚出炉的包子和香喷喷的大米粥一样样摆好,一边笑着道:“潘大官人都走了,这潘娘子自然……”
“走了?”武好古好一阵失望。
“自然还在的。”门外传来了郭京的声音。
郭京提着“吓人剑”走了进来,他因为有个当教头的老爹,所以从就养成了“闻鸡起舞”的习惯,家传的那点武艺还没有忘干净。
昨晚虽然住在潘家园,但是今一大早还是在园子里舞剑,结果遇上了潘巧莲送潘大官人离开潘家园。
武好古笑道:“那便快些吃吧,待会儿离开的时候还能去和潘十八姐道个别。”
“你一个去便可,”郭京笑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安排,得先走了。”
郭京在开封府是有家口的,一个老娘,一个妹子,都在城北厢贫民窟里住着呢。
虽然郭京之前就发了财,可是害怕刘有方察觉买了假画,所以不敢怎么花用,也就没换房子。
现在已经没有这份担心了,郭京又不日要陪武好古离京,因此想尽快把房子买了,也给老娘一个舒服的住处。
至于他家的妹子,则还是想送给武好古做个妾。他已经瞧出来了,武好古必是能大富大贵的人物,得跟紧了才好。只要能跟紧了,一个妹妹算个甚?
“乙,”武好古洗漱完毕,在摆上了早饭的方桌旁坐好,“你用早饭也先走……去一趟大相国寺,同和尚一让我爹去寺里躲避的事情。
另外,再问问和尚,他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出京。”
“带和尚出去作甚?”刘无忌问。
“和尚早就要出去云游,这次不是机会?”武好古笑道,“而且和尚现在也发了,老呆在大相国寺里也没机会花用啊?”
“也是,”刘无忌笑道,“而且带个和尚行走四方也方便。”
……
“刘供奉,陈将仕,不知二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哈哈,向道兄哪里来的见外话?你我兄弟相交多年,本就该多多走动,哪能每次都叫你远迎?”
“是啊,向道兄,还不快快请我和供奉进去?”
“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武诚之嘴上请进,心里面其实一点都不欢迎两个访客。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长子武好古多半在潘家园闯了大祸,不定还把刘有方给得罪惨了。
现在刘有方那个老狐狸一定知道了《醉罗汉图》是他那个惹祸的儿子武好古做的了……他都能想得到的事情,刘有方那个老狐狸会想不到?
所以昨晚上武诚之整宿没睡,都在提心吊胆……结果今一早,祸事终于来了!
好在武诚之也是混迹开封府书画行半辈子的老江湖了,想了一个晚上,也知道只能豁出去了。
大不了就带着儿子武好文和妻子(已经离婚)冯二娘潜逃出京,回西都洛阳避风头。
白波武家可是洛阳名门,也是武则的那个“武”!现在虽然不能和武周那时候比,但依旧是个树大根深的“义门”,上千子弟不分家,全都聚族而居,势力还是有的。
大不了去老祖宗太原王牌(就是武则他爹武士彟)位前磕头请罪,想来白波武家的那些长辈总不会见死不救的……
只要能得到白波武家的庇护,武诚之、武好文就能安稳一段时间了。
当然了,武好文的太学是进不去了。不过还可以去嵩阳书院求学,将来未必不能在东华门外唱名……
至于那个惹了祸事的武好古,武诚之也只能让他在开封府自生自灭了。
若是他能靠着一手人像写真攀附上权贵,那便是有大造化。
若是不能,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刘供奉,陈将仕,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
待王婆婆端上了点茶之后,满心忐忑的武诚之便开门见山提问了。
“向道兄,”刘瑷温言道,“咱家和陈将仕是为一场误会而来。”
武诚之皱起眉头,“误会?”
“对,”陈佑文满脸堆笑着,“昨日刘副都知闲来无事,又细细看了看宫中所藏的那一幅《朝元仙仗图》,认定是真迹无疑!”
“甚?”
“你家送入宫中的《朝元仙仗图》是真的!”
武诚之愣了又愣,“那便是……不用退了?”
刘瑷笑着摆摆手,“自是不退了,真迹还退甚么?向道你莫不是糊涂了吧?“
“那四五万缗的“武好古想的是“四五万缗的贿赂“,《朝元仙仗图》本来就不是真要退,而是索贿!
“甚底四五万缗啊?”刘瑷故作不知,“向道,你甚呢?”
“没,没甚么。”武诚之这才松了口气。四五万缗的贿赂总归不是数,筹集起来是很费劲儿的。
刘瑷又道:“对了,那日令郎到东华门内退钱的时候,错拿些了东西。”
“甚东西?”武诚之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是书画,”陈佑文笑着把话接了过来,“都是我一时大意,将儿所摹的七纸书画退了出去,昨日才发觉不对,因而今日一早便拿了正品来你家了。
你且看看对也不对?”
这是怎么回事儿?武诚之这下完全糊涂了,难道他儿子武好古已经攀附上刘有方都惹不起的大贵人了?
要真这样可就好了,真是祖宗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