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我借助微弱的月光和昏黄的手电看清楚地面的时候,我最后一丝希望,也在瞬间崩塌。
地面上杂乱的钉着几根尖尖的桃木桩,欧小玉仰躺在那里,脸上一片惊恐,一截桃木桩,从她的脑后刺入穿过,从她的口中刺了出来,舌头都被带了出来,斜歪在一边。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是该撕烂她的嘴,拨了她的舌头,看她下回还能不能乱叫。”这句话是我说的,就在一个小时之前。
“啊”的一声,我终于尖叫了出来,疯了一样的扑过去,一边摇晃着欧小玉逐渐变冷的身体,一边哭喊道:“小玉,小玉,你醒醒啊!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一丝恐惧的感觉,心里填的满满的,都是后悔,后悔我不该说那句话,后悔我不该来上大学,后悔我不该来到这个人世。
我又想起当年那个一通大师说的话,“何妨试试将小高兴弄哑,这样,她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而且,以你现在的财力,养她一辈子,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可惜那个时候我还拼了命般的想维护自己说话的权利,而现在,我情愿自己是个哑巴。
林小雨和范琪扑过来将我拉了起来,林小雨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死死的抱着我痛哭不止,范琪也紧紧抱住我泣不成声。
我兀自沉陷在半昏迷状态,不停的自责道:“小玉,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啊!”
随后赶到的张曼曼大概受不了这种过度的惊吓,不停的嘶声尖叫,双手捂着脑袋,不停的扯着自己的头发。王林凯见状,急忙冲过去抓住张曼曼的双手,防止她进一步伤害自己。
高柔一赶到,扫了一眼,顿时失声惊呼,但她的承受能力明显要比我们几个强很多,很快镇定下来,走到我身边,伸手揽住我,喃喃的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胡说。”自己的眼泪,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那里还听的进去,仍旧不停哭喊着:“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啊!都怪我啊,我是乌鸦嘴啊!应该死的是我啊!”
高柔急忙捂住我的嘴,脸上已经变了颜色,颤声喊道:“小妹,你疯了!你胡说些什么!”
我左右摆动脑袋,挣脱开来兀自争辩道:“我没有胡说,我的的确确是个乌鸦嘴,我喊了奶奶、奶奶第二天就死了;我喊了小表弟、小表弟就死了;我诅咒了李骏、李骏就被车撞死了;我说赵丝丝要跳楼还想拉个陪葬的、赵丝丝就真的从九楼上跳了下来,还压死了易奇;我说李玲买的那灯可以用来上吊,李玲就真的用那灯把自己给吊死了,现在又加上小玉,她们的死其实都是因为我是个天生乌鸦嘴,我可以欺瞒所人,但我骗不过我自己的内心。”
林小玉、范琪那会相信这个,大概都以为我是心疼的糊涂了,害怕我再做出什么傻事,一起抱住我,紧紧抱住,丝毫不敢松手,自己却也都哭成了泪人。
赵丝丝跳楼死亡的时候,我们虽然也伤心,但毕竟她生前和我们并不合拍,甚至有点敌对的意思,所以,那种伤心,并没有这么痛不欲生的感觉;李玲也一样,和我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冷不热的,也就赵丝丝死后,才和我们慢慢有了点感情,所以,伤感归伤感,但怜悯绝对大过于伤心。
但欧小玉不同,她从和我们一认识,一直就和我们走的近,性格又开朗,我们之间的感情,可谓情同亲姐妹,她这么一死,还死的这么惨,那就不一样了,当真是心如刀绞一般,那叫个痛澈心肺!
也不知道几人哭了多久,逐渐平静了下来,我在几人的安抚下,也清醒了许多,只有张曼曼还有点痴痴呆呆的样子。
王林凯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也从没有见过这般场景,一时有点反映不过来,犹犹豫豫的说:“我刚才……打了电话,救护车一会……就来。”
高柔忽然擦了擦眼泪,扫了一眼几人,低声说道:“刚才高兴说的话,你们都别传出去,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林小雨根本就没拿我刚才说的话当回事,范琪也点了点头。
高柔又转向王林凯和张曼曼,王林凯急忙道:“我当然不会说,高兴只是伤心过度,胡说八道而已,难道还有人当真不成。再说了,说出去也没人信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信这个。”
自从缓过心神后,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张曼曼,忽然接了一句:“我信!”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使我们几人猛的一下静了下来,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再说些什么,甚至连呼吸都缓慢了许多。
我很是诧异,同时却也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好象一副看不见的刑具从我的肩头卸下了一样。
高柔却在瞬间呆了一下,马上又清醒过来,上去抱住张曼曼一边摇晃一边说道:“小玉的死,和高兴没有关系的,你也知道的,刚才高兴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是不是?如果刚才那些话传了出去,高兴以后在学校就成了怪胎,别说朋友了,可能连说话都没人敢和她说话了。”
张曼曼面无表情的说:“那她刚才说的那么多事情,难道都是巧合?我不管,我很怕死,我再也不要和她住在一起,回去我就搬出宿舍,你们不怕死,继续和她住一起好了。”说完自顾走到一边。
范琪和林小雨都有点愕然,包括我在内,都从来没有想到,一向文静的张曼曼,会是第一个提出要搬出我们宿舍的女生,我一直以为,我们几个都情同姐妹,她们不会因为我是个乌鸦嘴就抛弃我,但是,现实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面前,象一把锋利的匕首,生生插在了我的心上。
幸好范琪及时接了一句:“你做死哦!什么鬼东西你都相信,哪有什么乌鸦嘴!”
林小雨一呆,旋既怒道:“我看你倒有点象乌鸦嘴!”
张曼曼惨然一笑道:“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从赵丝丝死的时候就开始怀疑,只是大家关系一直这么好,我实在不敢确定而已。”
张曼曼惨然一笑道:“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从赵丝丝死的时候就开始怀疑,只是大家关系一直这么好,我实在不敢确定而已。”
说道这里,扫了一眼大家继续道:“你们都知道,我记性特别好,赵丝丝当天约易奇出去,我记得当时高兴的第一个反映就是呆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道:“什么?赵丝丝都这样了还不死心?难道是想从楼顶上跳下来?还要约易奇在楼顶见面?该不会是还想找个陪葬的吧!”一说完,好象又想起了什么,急忙伸手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还“呸”了一口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结果当天晚上,赵丝丝果然跳楼了,还压死了易奇。
张曼曼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赵丝丝事件之后没多久,李玲买回来一个大吊灯,当时大家都在赞叹那个吊灯之美之梦幻,高兴却说了一句:“这么大的吊灯,用来上吊都行!”说完话又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结果,李玲就真的吊死在那个吊灯上。
张曼曼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大家,又接着说道:“如果前两件事你们都不记得了,那欧小玉的事,相信你们一定还记得,就在前几个小时,欧小玉搞了个恶作剧,你们还记得高兴赶到之后,说的是什么吗?”
我苦笑了下,张曼曼的记性确实好,我所说过的话,她竟然都能记得,连我当时的一些细微动作,也没逃过她的眼睛,事实就是事实,何况我本来就有愧与心,当下接过话道:“我说是该撕烂她的嘴,拨了她的舌头,看她下回还能不能乱叫。”
张曼曼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接着道:“不错,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这才过去没几个小时,相信大家都还能想起来,你们再看看欧小玉的样子,木桩从脑后钉入,从嘴巴里刺出,将舌头都顶了出来,不正是撕烂了嘴、拨了舌吗?”
说到这里,张曼曼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指着我坚定的说:“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相信她是个乌鸦嘴,但我绝对不会拿我的生命去开玩笑,我要搬出宿舍。”
范琪皱了皱眉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奇异的事情存在,在我的印象中,没有比人还可怕的。
林小雨急忙辩解道:“放屁勒,我经常和高兴打打骂骂的,她还经常要扒了我皮勒,那我的皮怎么还好好的套在我自己的身上,这又怎么解释?反正你们爱信什么你们信,我是坚决不信。”说完走过来搂住了我肩头。
张曼曼并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却忽然变的有点诡异,眨巴眨巴眼镜片后有点浮肿的眼睛说:“是嘛?她这么说过你哦,那就是还没到时候啦。”说话的腔调和平时的张曼曼完全不一样,丝毫没有往日那种带着文静的细腔细调,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和诡异。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甚至有点毛骨悚然,下一个,会不会是林小雨?这个问题,不自然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幸好这时警笛声已经传来,远远的已经看见了警车上闪烁的警灯,这尖利的警笛声,如今听来却一点也不觉得刺耳,反而备感亲切,顿时让我有了一种安全感,桃花山本来就是在城郊而已,只有几十分钟车程,王林凯一回过神来就拨了电话报警,这警车的速度,当真不慢。
王林凯急忙迎了上去,将手中的手电挥舞着,片刻警车到达现场,一时一片混乱,停车声、开车门声、脚步声、收拾担架声、封锁现场声以及警察的询问声,混响成一片,但我自从警察来了以后,头脑却一直呈现一种真空状态,以至于询问我的那个警察一度以为我是不是吓傻了,伸出手来在我面前晃动了好几次。
等我恢复了神智,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们几个刚从警察局录完口供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见到警察就迷糊,一出了警局整个人就清醒了呢!
但我清醒了之后,没说几句话就发起了高烧,慌得王林凯几人又急忙要将我送去医院,我却死活不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医院一直没有好感,总感觉那里阴森森的,到处都飘荡着游魂野鬼。
王林凯无奈,只好同意我们几人先回到宿舍,他去买药。
我在高柔和林小雨的半搀半扶下,回到了学校,范琪一直跟在后面,神色担忧的看着我,张曼曼则远远的跟在身后,双手环抱着,冷冷的看着我们几人的背影。
我们刚回到宿舍,王林凯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手里提了个塑料袋,里面放了好几种药,估计他是每样退烧药都买了一盒。
在我不情愿的状况下,林小雨拣了其中最贵的一盒药,挑出两粒药片,塞进了我的嘴里,又强行灌了我半杯水,不过说也神效,这药吃下去一个多小时后,我的烧竟然慢慢退了。
虽然我极不情愿睡觉,几人却异口同声的说我应该好好睡一觉,硬逼着我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但我哪里睡得着,耳朵翘得老高,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范琪开口道:“闷死人了,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高柔轻轻的说:“说什么呢?警察不是都已经下了结论了嘛,是小玉自己不小心滚落下去的,头正巧碰在了木桩上,那些桃木桩,是N久以前就在那里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巧合而已。”高柔的手一直轻轻的抚摩着我的额头,细细软软的,很是舒服。
林小雨“喂”了一声道:“你怎么说?还要不要搬走?”声音里含满了不高兴,我不用看,也知道她正对张曼曼说话。
张曼曼呆了好一会,宿舍里好象静止了一般,毕竟,我们也相处了几个月,这种感情,很难说得清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期盼张曼曼是走好,还是留好?也许张曼曼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吧!
范琪忽然说道:“警察都已经下了结论了,还有什么好走的,当然是留下来,我们都已经这么熟悉了,难道真的会因为一句玩笑话而分开嘛,都别傻了。”
张曼曼忽然站了起来说道:“我留下,并为我怀疑高兴的事向大家道歉!”
一瞬间,我泪流满面。
时间能冲淡一切伤痛,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的,但毫无疑问,绝对是至理名言,一晃眼一个多月又过去了,这期间,在我周遭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使我终日惶恐不安的心,多少平静了几分。
张曼曼自从上次事件后,对我特别的好,大概是觉得对我有所愧疚吧!其实她哪里知道,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应该愧疚的那个人,是我。所以两个互怀愧疚的人交情迅速升温,很快就成了几乎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王林凯一如既往的关心着我,我们的关系,发展的虽然算不上神速,但也绝对不算慢的了,除了还没做出什么出轨的事,其余该做的全做了。
高柔、范琪、林小雨三人,每天都陪着小心和我说话,尽量不去提以前的事,我都看在眼里,直到最后我自己忍不住了,找三人好好谈了一次,才彻底打开了她们的心结,又恢复了本色。
总的来说,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每天打打闹闹,从宿舍到教室、要不就是从宿舍到食堂的两点一线状态,只有一点,我们都从不会去提起欧小玉。
说真的,我喜欢这种生活,单纯的向白开水,洒下的一点一滴都是欢乐。
要不是张曼曼忽发奇想的跑去买了那个果篮,也许我们几个到现在还过着这种白开水般的生活。
因为以后所发生的一切,都从那个果篮开始。
也许是神差鬼使吧,在今天这么好的天气里,我们几人竟然一致决定,买点鲜花点缀一下宿舍,虽然不一定要有诗情画意般的梦幻,但也一定要使我们的宿舍看起来不那么象男孩子的狗窝。
我们几个一向都是属于想到那就做到那的一类人,当时也不知道是谁提起的这个建议,反正很快就全票通过,林小雨虽然不怎么愿意,(她的床铺是最难整理的)但迫于大家的威逼利诱,也无奈的举手投降了。
于是,我,林小雨、高柔,张曼曼和范琪一行五人,兴致十足的加入了逛街大军之中,开始搜寻我们的目标—花店。
这年头,想卖点东西估计有点困难,但想买点东西,那绝对不是什么难事,特别是当你身上有银子的时候,所以我们很快发现了花店,而且还不是一家,一连好几家花店,都开在一起,最边缘还开了一家水果店。
几家花店里那些姹紫嫣红的花儿,很快迷晕了我们双眼,拿拿这盆觉得也好,看看那盆觉得也不错,花店的老板娘更不会放过我们这几个一看就是羊子的主,拼命的给我们介绍,不管我们拿起那盆,都一个劲的夸我们有眼光,肥胖的脸上挤着的两个小眼睛里,发出喜悦的光,好象已经看见了我们的钞票进了她的口袋一样。
这一圈转下来,每人手里都多了几种花,有真的有假的,但假的看上去比真的要漂亮很多,不由得不让人生出点或多或少的感慨,当然,感慨最多的,应该是这些花的价格了,假的就是假的,虽然漂亮但价格还算过得去,但真花的价格,却有点让人吃不消,高柔手里那盆就花了一千五,虽然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但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名贵品种。
等我们几人花啊朵啊的折腾好,张曼曼眉飞色舞的提着个果篮回来了,她啥时候出去的,我也没注意。
大家更不会注意到她的那个果篮,因为在花的海洋里,那个果篮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起眼。
可是,等我们回到宿舍,各自将自己精心挑选的花儿摆放好了以后,奇怪的事情出现了。所有的花花草草全成了陪衬,放在桌子中央的果篮,却成了主角,怎么看怎么觉得我们今天买的这些花花草草就是为了衬托这个果篮的。
说实话,这个果篮确实很普通,青篾皮的材料,一般般的手工编制,里面放了各种颜色的水果,唯一一点醒目的,就是正中间摆着两个大苹果,一个通体碧青,一个红的发紫,看着就垂诞欲滴,但是就这么普通的一个果篮,却抢尽了其他花花草草的风头。
“这果篮谁买的?”范琪第一个问道。
“这么丑的果篮谁买的?为什么苹果只有两个?我们怎么吃?不够分啊!”林小雨已经开始攻击果篮的外形和实际容量了。
高柔也说:“这果篮太普通了,没什么可吸引人的,我看,大家还是把水果分分吃了,把这篮子丢了吧。”她花了一千五买回来的花,正愁没地方放呢,而果篮摆放的位置,正是放她那盆花的理想场所。
“果篮是我买的,我买这个果篮,就是为了篮子里的那两个苹果,一个青苹果,一个红苹果,你们看,是不是很象灰姑娘故事里那个恶毒的后母给灰姑娘送去的那两个?”张曼曼悠悠然的说。
我的心,悚然一惊,再向那两个苹果看去,却怎么看怎么都象是两个恶毒的诅咒,那里还有丝毫的食欲。
“靠,好说不说,你狗嘴里就不能吐两回象牙?这两个大苹果那里得罪了你,你说的那么歹毒,你不吃人家还要吃呢!”林小雨见场面有点尴尬,故意一边伸手去拿苹果一边说笑道。
“别的,这个果篮大家先别动,摆两天吧,你们要吃什么,我去买,千万别把果篮里的水果吃了好不好?我从来没求过大家,算是我求大家一次吧!”张曼曼有点急了,一把抱起果篮,连忙退到门边,好象生怕别人抢了她的水果一样。
我们几个人,一向是吃喝不分家的,张曼曼的这个举动,顿时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但看她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我们也不好意思真的上去抢了。
张曼曼慎重其事的将果篮又放回了原处,环抱着双臂歪着头看了看,才心满意足的去洗漱去了。
高柔将那盆花了一千五买的花,随手丢在角落里,走到一边开始化起妆来,脸上掠过一丝不快。
林小雨看了看那两个大苹果,咽了口口水,摇摇头道:“不吃就不吃,又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不就两个破苹果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又凑到那苹果面前,“嘿嘿”干笑两声道:“放心,小样,你迟早逃不出姑奶奶的手心。”
范琪抓起枕头砸了过去,林小雨接过枕头边丢向我这边,自己冲向门边,笑道:“本姑奶奶今天晚上有约会,你们都独守空房吧!”说笑间,已经冲了出去。
早就听说欧小玉和林小雨走桃花运了,而且还是在我的王林凯出现之前,不过那两个白马王子我们一直没有看到过,用林小雨的话说,就是现在保密,到时候好吓死我们。
林小雨的王子到现在还处在保密状态中,欧小玉的那位,自从欧小玉出事后,就更不知道是谁了。
其实不光是林小雨和欧小玉,范琪好象也有了目标,整个人天天神神秘秘的,一到晚上就找借口往外溜,穿着打扮也逐渐向女性化倾斜,看起来有几分女人味了。
不经意间想起欧小玉,心头一阵黯然,忙将思绪转到了其他人身上。
至于高柔,那就不用说了,高柔本就长的漂亮,人又文静温柔,追她的人排成了队,听说最近和一个排球队的走的很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每天晚上都很晚回来倒是事实。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一会,范琪看了看表,找个借口又出去了,高柔化了个十分精致的妆,也风情万种的走了,房间里猛的就剩下我一个,顿时觉得不自在起来。
我把所有的灯都拧亮了,包括她们几人床头的罩灯,以前这个时候,大部分时间我也都是被王林凯的甜言蜜语包围着,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王林凯没有约我,却无意中让我体会到了一种孤独的恐惧。
“吱”的一声门被推了开来,张曼曼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宽大的浴袍走了进来,一看到我首先一呆,然后极不自然的说:“咦,王林凯怎么没约你出去吗?”
“没啊!几天没约我了,大概又看上别的女孩子了吧!”我漫不经心的回应着,看见张曼曼进来,我的心放下来不少,有人陪总比没人陪好。
张曼曼又极不自然的问道:“那你今天晚上不出去了吗?”
我顿时来了兴趣,跳下床逼近张曼曼面前,努力装出穷凶极恶的样子,先“嘿嘿”干笑两声,然后问道:“坦白吧!这么急着把我赶出去是什么原因?该不会你也有了……?”
张曼曼顿时面红耳赤起来,急忙辩解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我又逼近了一步,继续追问道:“真的没有?要有的话,你可以和我直说,我不介意出去转一圈的,要在不坦白的话,那可就没机会喽,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么大一个灯泡一直亮在这。”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挠她痒痒。
张曼曼最怕这个,只要一挠她痒痒,她能笑到瘫在地上直不起腰来。
但今天,她并没有笑得瘫在地上,甚至笑都没能笑出来。
因为就在我伸手去挠她,而她正侧身躲闪的时候,“啪”一声,从她的浴袍里掉出个东西来。
一根乳黄色的长形橡胶棒,我只扫了一眼,已经认出那是个自慰器,我顿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拣起来也不是,不拣也不是,一时之间,尴尬到了极点。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斯文儒雅的张曼曼,竟然会藏着这么个东西,这是谁也不会想到的事情。
“我……我……”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话来。
“没什么拉,生理需求嘛,人之常情,说白了也没什么。”张曼曼耸了耸肩,转身坐在了床上。事情猛的一下被捅了出来,她的反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烈,甚至比我还冷静,这很出我的意料,这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曼曼看了看我,走过来弯腰将自慰器拣了起来,随手丢在床里面,面上忽然浮现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说道:“坐吧!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真的。”我一紧张,又有点结巴。
张曼曼看了看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有点竭斯底里的样子,一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指着我说道:“你……看看……你那……样子,出糗……的是……我哦,你……担心……个什么……劲?”
我见她这样疯笑,局促感也消失了几分,“嘿嘿”陪着干笑了几声,也就坐了下来。
张曼曼笑了一会,慢慢停了下来,喘息着问我:“高兴,你有烟没?我想抽一支。”
我平时又不抽烟,哪会有那个,但我头脑转的快,想起平时范琪总是躺在床上吞云吐雾,她的床上应该或多或少有几根香烟,马上应声道:“你等下,我给你翻翻。”说完爬上范琪的床,开始翻了起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我一番严密搜查,果然让我在范琪换下的外套里,找到了半包香烟,还顺搭了一个快没气的打火机。
我将打火机和半包香烟都丢了给张曼曼,希望她抽支烟能平复一下心情,毕竟这么糗的事,发生在谁的身上一时半会都难以接受。
谁知道张曼曼自己点了一支,又抽出一支和打火机一并丢了给我,我急忙说道:“我不抽我不抽,你抽就行了。”
张曼曼狠狠的吸了一口,咳了几下,眼泪都咳出来了,擦了一下,看了看我道:“试试吧,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不是什么事都有机会尝试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伤,默默将手中烟拿了起来,点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学着范琪的样子,吐出来再用鼻子将烟雾吸进去。
一股烟顺着鼻腔进入大脑,顿时产生一种昏眩感,喉头又干又涩,不由自主的大声咳嗽起来。
“怎么样?试过了,是苦是甜,心里也有个数,也不枉我们来这个世上一趟。”说到这里,把话题一转道:“你知道吗?每次看见你们和男朋友卿卿我我的样子,我就会嫉妒的不得了,我也想尝尝恋爱的滋味,我也想被一个男人当成宝贝一样宠着。”
我知道张曼曼接下来想和我说的,可能都是其他人所不知道的,我不知道我的心里还能装下多少秘密,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聆听。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王林凯的,因为只有他打来才会是这个铃声,要是以前,我早高兴的跳起来了,现在打来,肯定又是要约我出去啦。
但我今天却不打算去,所以直接把手机拿到耳边,接通后不等王林凯说话,我就抢先说道:“不管是什么事、什么情况,我现在没有时间,一切的一切,都等明天再说。”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王林凯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我不想出去,也不是我不喜欢王林凯,而是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是个有秘密的人,我太清楚一个人如果有了秘密而又不能和别人分享的那种痛苦,张曼曼是我的好姐妹,我希望能分担她的痛苦。
挂了电话我还是担心王林凯会再打电话进来破坏这个气氛,因为有些气氛一旦破坏了,倾述者就很难再沉溺到那种感觉中去,往往也就不愿意再将心中的秘密继续说下去了,所以我干脆关了手机,随手丢在床头。
张曼曼会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可是,我的外型并不出众,人清瘦的象根竹竿一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再配上这么一副眼镜,土气的学生头,和其他的同性门比起来,我就是灰姑娘,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怎么会,你也很漂亮,你很……清秀啊!”我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来劝慰她,就随便推搪了两句。
张曼曼看了看我,又笑道:“清秀?有屁用!现在那些男孩子们,眼里只有火辣的身材,那里还看得见什么清秀,哪里还能看见什么内涵。”
说到这里,张曼曼可能意识到了自己声音大了起来,忙连抽两口烟,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继续说道:“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很开心,以为有个人和我一样,专勤与书本,起码也有个可以和我说话的,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很快就有了王林凯。”
说到这里,张曼曼随手丢了手中的烟,拿起果篮中的两个大苹果,掏出张湿纸巾擦了擦,将两个苹果分拿在左右手中,对了我扬了扬说道:“要哪个?青的还是红的?”
说实话,我早就对那个红苹果垂诞欲滴,但是我脸皮没有林小雨的厚,毕竟果篮是张曼曼买的,我怎么好意思夺人所好呢,所以我随手接过了那个青的。
我的目光专注在手里的苹果上,碧青色的苹果,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还没有成熟,不知道咬下去,会不会有点苦涩?
可惜,我没有看见张曼曼眼中的那抹绝望,不然,事情也许还会有转机。
张曼曼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红苹果,一边使劲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你知道嘛,当你和王林凯的身影一起出现在我的眼前时,真的让我很受打击,我比你还大几岁,你都有人追,为什么就我没有人追,难道我的存在,真的从来就没有人意识到吗?我一边忿忿的咒骂那些有眼无珠的男生,一边开始沉迷上了一个虚幻的想象空间里,在那个空间里,我是唯一的公主,所有的男生都围着我转,向我献殷勤,将他们视为最尊贵的物品奉献给我,但我却可以毫不留情的将他们践踏在脚下,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王子,那个王子高大、英俊、潇洒、能文能武,英勇无比,对我又专情不二,简直就是个完美的男人。”
我深深震撼了,虽然说那个少女不怀春,没有哪个女孩子没有做过王子与公主的美梦,但迷恋得这么深的,我却是第一次看见。
张曼曼又咬了一口苹果,边嚼边说道:“在我的虚幻空间里,我的王子对我忠贞不二,对任何女人的勾引都视而不见,这让我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感,我终日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幸福中,越来越不能自拔。
“你们都知道的,我在现实中是那么的不起眼,以至于在我们宿舍里所有的女生都有了对象,只有我一个成了没人要的丑小鸭,我开始将我们宿舍里所有的女生都想象成了我的情敌,其中也包括你—高兴。”张曼曼说到这里,对我苦笑了下,目光中明显带着期盼谅解的眼神,但我那里还能忍心责怪她,我对她现在只有无尽的怜悯。
张曼曼接着说道:“你们在我的幻想世界中一个一个的败下阵去,并且被我肆意侮辱、万般践踏,而我的王子,自始至终都只爱着我一个人,这让我自信心爆棚,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虽然我明知道这是一种阿Q精神,但我却心甘情愿的沉沦在其中。”
“但是,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很快就已经不能满足于单纯的精神幻想,我开始向我的王子索求更多,其中就包括了肉体上的刺激。”张曼曼又看了看我,脸颊微微的红了起来,不用说,我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我故意将目光转向别的地方,不经意间却一眼看见了高柔买的那盆价值一千五百我却叫不出名字的花,花朵并不是很鲜艳,枝叶也并不是很茂盛,正孤零零的被丢弃在角落里,看上去那么孤寂,正如不被大家注意的张曼曼。
张曼曼并没有注意我的注意力转移了,继续说道:“不过,大家都有了男朋友的好处,就是我一个人可以独占整间宿舍,当你们都不在宿舍的时候,整间宿舍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天下。我可以脱得赤裸裸的在镜子面前欣赏自己还有点青涩的身体;我可以做一些在人面前想做又不好意思做的各种古怪的样子;我可以放开身心任由我幻想中的王子对我做着各样的爱抚;我在宿舍里做什么都可以,完全不用顾忌到别人的目光。”
我的思绪马上又被张曼曼的声音拉了回来,说实话,我心里并没有看不起她,反而觉得她很可怜,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来张曼曼的内心是如此的孤寂,可这也是人类的通病,在自己春风得意的时候,谁会去注意身边向张曼曼这样不起眼的角色呢!
张曼曼又对我笑了一下,一脸无奈的继续说道:“后来,我鼓足了勇气买了这个东西,一开始,每星期只要一次两次,我就满足了,后来发展到每天我都需要自慰,一天不来那么一次,我就会觉得魂不守舍一般,看什么都不顺眼,必须找个机会自慰一番,才会恢复正常。”
“慢慢的,我发觉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幻想空间了,而是换成了我的幻想空间在牵引着我,我的思维正按照幻想中的模式在一步一步堕落,但是我已经没有力量去抗争了,也不想抗争了,就这样任由自己一步一步向自己挖掘的深渊中滑落。”
“本来,我一直都是在隐秘状态下才敢做这些,我也一直隐藏的很好,大家谁都没有想到在我这么单纯的外表下,竟然会藏着这么肮脏的内心,我也一直过着这种双面人的生活,直到那天,一切都改变了。”
我的心莫名的一紧,本来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能够称之为秘密了,但看张曼曼的口气,接下来发生的事,才是真正的秘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的很厉害,隐约觉得有点不安。
张曼曼忽然坐直了身子,很认真的看着我,问道:“高兴,我将这些都告诉了你,你会为我保守秘密的,对不对?你一定会为我保守秘密的,对不对?对不对?”
我看着张曼曼那期盼的眼神,鼻子忽然好酸好酸,使劲点了点头,道:“你放心,这事就是烂在我心里,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张曼曼又特别认真的看了我一会,脸上露出了笑容,喃喃道:“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好人,如果我早一点告诉你,事情也许不会走到这一步,不过,已经迟了,太迟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急忙安慰她道:“不迟的,只要知道错了,没有什么事是不能改的,你这个习惯,保证一定可以改得掉,再说了,这也就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没必要这么担心。”
张曼曼苦笑了一下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说着举起手中的红苹果对我晃了晃,我看得有点迷糊,这红苹果和她的这个习惯,又怎么会扯上关系?
张曼曼大概看出了我心中的迷惑,又咬了一口苹果,缓缓坐在她的床铺上,使劲嚼了一会,咽了下去,长长吐了一口气道:“那是我们出游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天和今天的一样黑,你们照例都不在宿舍,我看了一会书,就受不了幻想空间的诱惑,开始躺在床上使用那个。”
说到这里,张曼曼指了指那根自慰器,不无嘲讽的说道:“也是活该出事,以前我使用这个的时候,都会四下查看,确定无人后将宿舍门反锁起来才会开始,那天不知道是太晚了还是心太急,竟然没有注意到门没反锁。”
我的心里也是一惊,这种事,万一被外人看见,那还得了,一旦流传了出去,那以后也别见人了。
张曼曼继续道:“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以前我做那事的时候,总是会很仔细的检查,每次都确保万无一失,但从来没有谁在我做到中途的时候回来过,就那一次忘了反锁门,也就在那一次,出事了。”
“我正做到快要兴奋的时候,宿舍门被“砰”的一下推开了,欧小玉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一头扑到自己的床上,“哈哈”疯笑个不停。”
“我顿时惊呆在那里,一时竟然忘了有所反应,欧小玉一回头,对我笑道:“曼曼,你不知道,我那个傻蛋,真是傻的……”猛地看见了我最不堪的一幕,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后半截话也被生生堵了回去。”
“这个时候,我才“呀”的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那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其实尴尬的不止我一个,欧小玉甚至比我还窘迫,不停的向我道歉,一再向我保证,这事她绝对不会说出去,并且发毒誓说:“如果她要把事情泄露给任何一个人,她都不得好死,死后还要下拔舌地狱。”她都这样说了,我也只有姑且听着,谁让我自己那么不小心呢,只好默认了。”
“谁知道第二天一放学,我就感觉你们其余几个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怪怪的,有的是怜悯、有的是嘲笑、有的是讽刺、有的是鄙视,反正,就是再也没有以前看我的那种平和了。”
张曼曼停了下来,又点着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呛得咳了起来。
我好不容易等到她不咳了,追问道:“后来呢?”
张曼曼用一种说不清是什么样感情的眼神看着我,笑了笑道:“后来?后来欧小玉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们了嘛!你们就开始疏远我,开始看不起我,不管什么事,你们再也不管我的意见,根本就是当我不存在了。”
我急忙争辩道:“我们没有啊!我们一直不知道这事,我也是刚才看见那东西从你的浴袍里掉出来才知道的啊,欧小玉从来没有和我们提过,我们也从来没有疏远你,更不会排挤你,我们一直都拿你当是姐妹一样看待,怎么可能会疏远你和排挤你呢?我们做什么事,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是我们不对,可那是因为以前我们不管征求你什么,你都是随着我们的,从来不提出其它意见,这样我们大家才会大意的忽略了你的存在,但这一切,我们都是无心的。”
张曼曼一震,陡地坐直了身子,手里的香烟也掉在了地上,双眼睁的大大的看着我问道:“小玉真的什么都没告诉过你们?”声音急促而惶恐,好象这事对她的关联甚大。
我急忙点头道:“我以我的人格和生命保证,小玉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过这事,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虽然小玉已经死了,但我仍旧不愿意我的朋友被人冤枉,何况,欧小玉真的没有对我们提起过这事。
张曼曼又是一颤,忽然甩手将手中的半个苹果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脸上已是惨无人色,口中喃喃道:“我错了,我错了,报应!报应啊……”
我的心,一瞬间变的冰凉冰凉的,我已经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但我宁愿死,也不愿意相信。
张曼曼呢喃了一会,慢慢平静了下来,面色惨然的看着我道:“你说是不是报应,我一直认为是欧小玉泄露了我的秘密,所以我一直想对付欧小玉,给她个教训,可是大家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我也找不到适合的机会,一直到我们去了桃花山。”
我的心一直向下沉去,不停祈祷着,希望小玉的事千万不要和张曼曼有关系,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我的心一直向下沉去,不停祈祷着,希望小玉的事千万不要和张曼曼有关系,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但是世间事,往往都是这样,你越不愿意发生的事,往往很快就会发生在你面前,今天,我最大程度的体会了什么叫事与愿违。
张曼曼接着说道:“那天我们几个找到海螺壳后,就回头向营地走去,由于我本来就对欧小玉有偏见,再加上又被她吓了一吓,又被那该死的海螺壳吓了个半死,心里折实不痛快,没一会,就落在了后面。”
“我本来就有点憋气,一见她们几个都不知道等我,心里都只想着你,根本就没人拿我当回事,心里更是堵的慌,越想越气,越想越堵,不知不觉就落在了后面。”
“要是就这样让我一个人生着闷气回到营地,那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你们都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真的让我当着大家的面发火,我还真就做不出来了。也是命该如此,偏偏我这个时候遇到了欧小玉。”
“欧小玉捂着肚子从一个土坡后面走了出来,开始吓了我一跳,但他一开口叫我,我就听出了她的声音,同时也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恶作剧。”
“下午刚到的时候,你们都到处玩,我没有,我只是找了个高点的地方静静的看书,有句话说的好,站的高看的远,我坐的高,看的也不近,下午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左边有个不大不小的斜坡,斜坡下面有一片杂乱无章的桃木桩,当时我就记住了位置,但是我发誓,当时我并没有想害欧小玉的意思,我只不过想小小的教训她一下而已。”
“所以当欧小玉从土坡后面出来的时候,我当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她不是喜欢恶作剧吗?那我也和她玩个恶作剧,于是,就想到了那片桃木桩。”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天啊,原来是这样,小玉的死竟然是因为一个恶作剧,一时之间,眼前一片发黑,双耳“嗡嗡”做响,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张曼曼并没有发现我的变化,仍旧继续说道:“所以当欧小玉问我其余人在那的时候,我就随手向那片桃木桩的方向指了指,并没有说话,欧小玉也没有过多的询问,直接向那片桃木桩的方向走去。”
“我进了帐篷后,一直都不舒服,毕竟我从来没有恶作剧过,心里异常不安,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果然,没一会,就传来了欧小玉的惨叫声。”
说到这里,张曼曼偷偷瞄了我一眼,低声说道:“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再也忍耐不住,“腾”的站了起来,手指着张曼曼的鼻子,嘶声叫道:“你是杀人凶手,小玉就是你害死的,你是个杀手。”
张曼曼的脸色又是一变,凄然道:“是啊,我是凶手,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凶手,可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小玉会因为这个送了性命,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害死了小玉,现在报应到了自己身上,也算活该吧。”
我的手已经指到了张曼曼的鼻子上,不停的说道:“你……你……你……”心中的气愤,已经到了极点,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曼曼见我怒极,不惧反笑,笑的花枝乱颤,笑了好一会,甚至笑出了眼泪,竟然忽然又转为悲声,先是放声痛哭,接着是低声悲泣,再来就是时哭时笑,这只把我整的呆在当地,整个人云里雾里,再也搞不清楚张曼曼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张曼曼就这样哭哭笑笑的来回好几回,声音逐渐低了下来,又低声抽泣了一下会,猛的吸了口气,擦了擦眼泪,仰起头来,对我露出个笑脸,轻声道:“高兴,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尝到了苦果,刚才你选择青苹果的时候,我还在怨天尤人,认为老天都没有站在我这一边,现在我知道了,老天爷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做错了事,谁就一定要承担后果。”
我的心又“咯噔”一下,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但究竟那里出了事,我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张曼曼继续道:“现在我知道了,老天爷根本就不应该站在我这一边,因为我根本就是个凶手,亏我还自以为聪明的设计了一些小圈套,幸好到最后套牢的是自己,要不然,以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我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她絮叨下去,急忙打断她的话,插进去问道:“你刚才说你已经受到了惩罚,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曼曼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指了指那个已经被她摔烂了的红苹果,见我仍旧不明白,才凄然道:“我第一眼看见这个果篮的时候,就被这两个苹果所吸引,这两个苹果象极了白雪公主的故事里,那个后母装扮成的老妇人送给白雪公主那两个有毒的苹果,所以我将果篮买了回来,并偷偷从实验室里拿了两支足以致命的药剂,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注射在红苹果里面。”
“我本来卑劣的以为,不管是谁,在面临青苹果和红苹果的选择时,都会自私的选择红苹果,因为那个红苹果看起来是那样的诱惑,而你们一向也都不会注意到我的意见,一个苹果,在你们的眼里,更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选择是什么,也就不会把红苹果让我了。”
说到这里,张曼曼自嘲的抽动了下嘴角,继续道:“谁知道,就在刚才,你又继欧小玉之后,无意间发现了我的秘密,我自私的认为,你也会和欧小玉一样,将我的秘密作为你们的笑谈,所以我再一次动了杀心,拿起了两个苹果,任你选择,如果你选了红苹果,那就说明你罪有应得,而我的秘密,再也不会流传出去了,如果你选择了青苹果,那就说明我再也不应该留恋这个世界,我要去寻找我幻想空间里的王子了。”
“在我的心目中,你几乎已经是死定了的,谁会选择青苹果而放弃红苹果呢!何况你们根本就不会注重我的感受,可是,谁想到你竟然放弃了红苹果,我当时分明看见了你眼中对那个红苹果的喜爱,但是你仍然选择了青苹果,说真的,那一瞬间,我很是感动,起码,这一点说明你是在乎我的感受的,你是我真正的朋友。”
“所以我选择了后者,我去寻找那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王子,也为自己的过错买了单,很快,我就会去见欧小玉了,我会向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我顿时大惊失色,心里的怨恨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一股难言的惊恐之情,刹那充斥脑海,急忙一把扶住张曼曼,还没说话,已经看见张曼曼的脸,不知道何时,竟然转变成了一片铁青之色,嘴角隐有血丝渗出,双眼之瞳孔,已经开始慢慢失去神采,眼见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离开这个喧嚣的人世间了。
张曼曼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喃喃道:“高兴,谢谢你,是你使我明白了友谊的真义,也是你使我看清楚了自己是多么的自私,虽然我要离开你们了,但我的心很平静,因为我知道了你们是爱我的,我也爱你们,如果有来生,我还和你们做姐妹,谢谢你们。”
我疯了一般的寻找我的电话,偏偏刚才手机又被我给关了,虽然开机所需要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现在,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无疑比一年还长久。
好不容易手机开了机,我的手颤抖着拨了急救中心的电话,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好不容易使接线员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又报了地址,挂了电话,我又马上给王林凯打了个电话,并让他通知了所有人。
等几人几乎是以飞的速度回到宿舍的时候,急救中心的救护车也到了学校门口,我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比以前任何一次事故的时候都坚强,大概心里还期待着张曼曼能救治过来吧,一直等到张曼曼被确定死亡,蒙上了白布,抬上了救护车,我才虚脱般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埋头抽泣起来。
当我抽泣着将事情的前后因果说了一遍后,大家都沉默了,我看见林小雨激灵灵的打了几个冷颤,大概是在后怕吧,以她的个性,要是让她选择,她一定会选择红苹果,那么现在,被抬上救护车的,就不是张曼曼了。
由于已经是深夜了,王林凯陪了我们一会,就告辞回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我,张了张嘴唇,好象有话想说,但又看了看其他人,终于没有说出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
我们几个相对无言,这种结果,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过,更没有想到,因为我们的大意,竟然会导致欧小玉因此送了性命,张曼曼也到现在还不知生死。说真的,我的心里,现在满是自责,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张曼曼的秘密,也许能避免欧小玉的惨剧;如果我在知道了张曼曼的秘密后,能善言开导,说不定张曼曼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虽然做错了事一定要承担后果,但未必一定要用这样的代价来弥补。
几人说一会,哭一会,哭一会又说一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实在倦极了,才收拾收拾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