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作品:逃出生天之幽灵再现 作者:弦上月色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此时,一名警员急匆匆地跑进冰窖,行了个礼,神色紧张地报告道:“Madam,你快去看看吧,从总部派过来的大型挖掘机已经在作业了。从别墅的墙外,也就是怡然居和宝莲寺中间的那块空地上,挖开了一个大坑,已经把Madam谢发现的那个密道口堵着的混凝土块挖开了一些,果然有些很惊人的发现。”

    陈碧华眼光闪动:“是吗?好,小李,你把汪海先送回警局去。记住,要单独关押,而且要你亲自看守,不许有丝毫闪失。苏雨、婉仪,走!我们去那边挖掘现场看看!”

    三人一钻出冰窖,身子立刻被暖融融的阳光照射着,不再觉得浑身冰凉,手脚僵硬。这座表面并不阴森的别墅里似乎游荡着谭家父子无法安息的灵魂,正如他们奇异悲惨的死亡一般,迷雾重重。谭珏究竟为什么死去?谭天方为什么会在微博上宣布找到起死回生的灵药后突然死去?他为什么会在香港死于东南亚一带最诡异的虫降术?汪海和司徒风口中的首领究竟是谁?这些谜团沉甸甸地压在众人的心上,挥之不去。

    “是人骨!肯定是人的骨头!”

    一架小型的挖掘机正轰隆隆地运作着,怡然居别墅的后墙外已经被挖开了一条长长的甬道。挖出来的土被堆在一边,已经堆成了几个不高的土堆。一名女警此时正戴着白手套,蹲在土堆边细细地查看着从土里挖出来的几根白骨,她看到这些脸色微变,嘴里轻轻地嘟囔着。

    苏雨、陈碧华、谢婉仪刚一走进挖掘现场就被这名女警手中的白骨吸引住了目光。三人忙走过去细问。

    “宛蓉,你确定是人骨?能估计出这名死者的年龄以及大概的死亡时间吗?”陈碧华脸色凝重地问,她知道白宛蓉曾经在美国法政部工作过,具有非常专业的法医知识。

    白宛蓉点点头,又细细查看了那根白骨,很确定的说:“Madam,这是一根桡骨,从生长的形态和长度来看,骨龄在十年之内,它应该属于一个孩子。至于死亡时间,这根白骨上附着的肌肉已经完全腐烂了,至少应该是死了一年以上了。”

    “一个孩子!”谢婉仪轻轻惊呼道。

    白宛蓉抬起头望了她一眼,加重语气说:“不,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至少应该有三个。你们看挖出来的这几根骨头,虽然没用仪器,但从粗细、大小来判断,肯定不是属于同一个孩子的。”

    “好几个孩子的尸骨被埋在谭家别墅的密道里?苏雨,这意味着什么?”陈碧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低低地问了一句。

    苏雨缓缓地把眼光投入那条正在被渐渐挖开的甬道,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些孩子的尸骨被埋在这里,可能都是因为泰国一个古老的传说!”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苏雨你说什么?什么古老的传说?”谢婉仪和陈碧华几乎是同时追问道。

    苏雨还未来得及答话,被挖开的甬道尽头突然传来轰隆隆一声巨响,众人忙扭头向那边望去,原来是堵在最后那段密道前的混凝土块终于被挖开了,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围在一旁的几名警员纷纷摩拳擦掌想钻下洞口去,但没陈碧华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行动。

    陈碧华低声道:“婉仪、苏雨,我们三人先下去看看吧。我担心下去的人太多了,反而会破坏了现场的线索,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苏雨赞许地点点头:“我想,怡然居里最大的秘密应该就在这个密道中!”

    主意商定,陈碧华一边嘱咐手下警员守住洞口,一边打开步话机向她的上司——重案组的刘警长做了汇报。

    当三人再次离开地面钻入那个黑黝黝的洞口时,再次失去阳光的感觉瞬间让每个人都有些窒息,不自觉地轻咳了几声。因为这条暗道位置在冰窖之下,看上去远比冰窖里的甬道更加幽暗阴森,三人都努力眨了半天眼睛才适应了暗淡的光线,这才小心翼翼地拿着手电筒,一边四下观察一边摸索着潮湿的石壁往前挪步。

    “苏雨,你快看,是一具白骨!”走在最前面的陈碧华突然顿住脚步,用手一指。

    苏雨和谢婉仪忙用拿着的手电筒一齐照过去,在暗道的一个拐弯处,果然靠着一具白森森的骨架。虽然他们三人都久经凶案现场,时常会见到各式各样的尸体,但是已经腐烂到没有一丝肌肉的白骨却极为罕见。

    苏雨把电筒交到谢婉仪手中,和陈碧华一起蹲下身去仔细查看那具白骨。陈碧华性急,手指刚刚要触到那具白骨,却被苏雨一把抓住。

    “Madam,千万别碰这具白骨,你看骨头的颜色明显发黑,这个人应该是中毒而死的,而且很可能是剧毒!”

    “剧毒?看来这怡然居里又多了一个冤魂了!”陈碧华也吓了一跳,缩回了手。

    苏雨盯着白骨瞧了一会儿,沉声说:“我想这具白骨应该就是真正的看门人谭德!”

    举着手电筒的谢婉仪接口道:“谭德!对啊,我们见到的假谭德是汪海,那么真正的谭德应该已经被汪海杀害。”

    陈碧华有些狐疑地问:“可是怎么能确定这具白骨就是谭德呢?谭德应该是一年前谭天方惨死后才搬来这里当看门人的。如果是他,遇害时间最早也就是这一年之内,可是这具尸体已经完全成为白骨,看上去似乎死了一年以上了。”

    苏雨不慌不忙地说:“那是按照一般尸体的腐化时间来推断。可是,这条暗道异常潮湿阴暗,尸体腐化的时间也就大大缩短,甚至两三个月就足以变成一具白骨了。这具白骨的身形虽然是个成年男子的模样,但却并不高大,符合谭德是广州人的特点。更好的证据是这具白骨的手骨,他的前臂骨明显比身体其他地方更加粗壮,据谭德的资料来看,他在来香港之前,曾经当了十几年的船员,手臂比一般人要粗壮很多。以这三点综合来分析,这具白骨应该就是真正的谭德。”

    谢婉仪插话道:“而且,汪海或者他的帮凶杀害谭德之后,肯定不会冒险把他埋在别处,最好的藏尸之处就是这条暗道了,因为谁也不会想到来挖冰窖下面的土层,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安全的。”

    陈碧华赞许地点点头:“分析得很有道理!上次我们来调查谭天方的惨死,虽然在冰窖里进行了严密的搜查,却没有谁想到再去挖掘冰窖下面的土层,这真是暗道中还藏有暗道!若不是苏雨的妙计,还真是差点让汪海从我们警方的鼻子下面溜了。婉仪,你果然是夫唱妇随啊,跟苏雨结婚这两年,推理的功力大涨啊!”

    听了陈碧华这半调侃似的夸奖,谢婉仪莞尔一笑,顿时把这暗道中诡异恐怖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陈碧华话锋一转,收敛笑容,皱起眉头:“苏雨,真谭德死在这儿还可以解释,可是为什么刚才会挖出那些小孩子的尸骨呢?这点还真是费解!难道谭天方这位著名作家会有杀小孩子的怪癖?又或者根本就是汪海潜伏在这里杀了这些小孩子?可是从汪海行事来看,他做事如此处心积虑,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杀人。我真是想不通。”

    苏雨注视着那具白骨,缓缓道:“这一点,Madam,我想就是谭天方为什么带着他儿子隐居在这个僻静之处,为什么会在一年前和汪海,以及汪海背后那个神秘的主人扯上关系的原因。稍后我会详细跟你和刘警长陈述我的分析和判断。但是现在我想我们还是继续去看看前面还有什么秘密吧。”

    恰在这时,陈碧华携带的微型步话机“滴滴”响起来,她接通后,是西九龙警署的最高长官刘秋生。原来怡然居的案子已经惊动了特首,下令要抓紧破案,所以刘警长马上放下手头其他的公事,亲自来现场和苏雨见面,一是来听取他对谭天方这件悬案的看法,二是专程邀请他协助香港警方侦办此案。

    陈碧华收了线,起身一挥手:“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苏雨,这回是特首亲自发话,看着吧,刘警长肯定马上就会邀请你去吃他的私家菜了!”

    香港警界都知道这位警务处长酷爱美食,家里请的厨子可以媲美顶级酒店的大师傅,所以,任何一位警员都会以被刘警长邀请去吃私家菜为荣。

    苏雨却似对这位警务处长家的私房菜丝毫没有兴趣,他两眼炯炯放光,一边拿着手电筒,一边加快脚步走向了暗道的最深处,那里隐隐闪着微弱的火光,也是这条暗道中最宽阔的一处空地。紧跟其后的谢婉仪心里很明白,这是苏雨在进入破案的忘我状态,正如艺术家在进行艺术创作时那般狂热。

    原来暗道最深处的空地上,竖着两支铜制的烛台,上面分别点着两支硕大的蜡烛,借着影影绰绰的烛光,不过十个平方的空地摆设却异常古怪,似乎被人精心地在石壁上凿出了十几个类似佛龛的小洞,每个小洞中都供奉着一座小神像。在石壁之前有个小小的祭台,祭台上的铜盘中供奉着一些白色的花串。

    “这里似乎是个祭坛!”陈碧华四下扫视着。

    谢婉仪和苏雨都拿起石洞中的佛像细细观看。

    “很奇怪!这些神像雕刻得似乎都是孩子的模样!而且衣饰上看也不像中国的孩子。Madam,你看!”说着,谢婉仪把几个小神像递给陈碧华。

    陈碧华接过仔细看看,这些小神像几乎都是盘腿而坐,神态严肃,有的梳着类似古人的发髻,有的梳着两条长长的发辫,从服饰雕刻来看,果然都充满了东南亚一带的异域色彩。

    此时的苏雨正拿起那白色的花串放在鼻子下面认真地嗅了嗅,思忖着说道:“这些茉莉花串的香味还很清新,应该是昨天刚刚供奉上去的。看来汪海对于供养古曼童还是很虔诚的。”

    “古曼童?”陈碧华和谢婉仪几乎异口同声地追问道。

    苏雨静静地环视着石壁上的佛龛,突然说:“古曼童!对,就是古曼童!那些埋在暗道里面的小孩尸骨,这些佛龛,还有这些茉莉花串,无不指向那个以放纵和佛教而著称的国家——泰国!这是泰国的神秘养鬼术!”

    陈碧华眼睛一亮:“我曾经去过泰国,听说过这种养鬼术。泰国人相信把死去的小孩供奉在家里可以驱鬼避邪,也就是所谓古曼童,或者叫养鬼童!汪海的母亲是泰国人,他自然懂得这些。不过,为什么这些古曼童神像会供奉在怡然居别墅的下面呢?难道谭天方也相信这些?我明白了,苏雨,这就是你刚才说的,为什么谭天方会隐居在这里的原因吧?”

    苏雨点了点头:“Madam,婉仪,这条暗道的另一头我相信是通往别墅的客厅的,我们也该离开这阴暗的地下世界,换换空气,出去迎接一下刘警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