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和马小雅,属于那种典型的因为寂寞和欲望走到一起的男女,不过既然小马在自己的别墅接待了他,他当然也不可能毫无回报。
过惯夜生活的人,总是醒得很晚,第二天马小雅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陈太忠已经不知了去向,倒是在床头柜上留下了一个精美的首饰盒。
她一边打哈欠,一边睡眼惺忪地打开首饰盒,下一刻她就呆在了那里,首饰盒里是一条镶钻的白金项链,以她的眼光,一眼就可以看出,钻石的品质绝对没问题,而大小差不多接近两克拉,怎么也得二十万开外了。
倒是个讲究的男人,马小雅的嘴角一撇,心里也微微地漾起了一点暖意,她当然知道陈太忠有钱,不但有钱,而且相当地嚣张和跋扈。
但是两人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在离开时,还能不声不响地留下这么一件礼物,可是比那些只会嘴皮子上献殷勤的、或者送自己一点东西就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的家伙强太多了,这才是男人该有的做派。
可是紧接着,她又不甘心了起来,我请你来家里,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是那么物质化的女人吗?不要太小看人好不好?
想到这里,她也懒得再考虑那么多,抓起手机就给陈太忠打电话,不过听到电话里的男人爽朗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火气又不见了踪影,只是恨恨地嘀咕一句,“太忠,走的时候也不知道跟我打个招呼。”
“呵呵,我不是看你睡得香吗?”陈太忠轻笑一声,看看快到临铝驻京办事处了,也不再多说,“熬夜对女人身体影响很大,当然不忍心叫醒你了。”
“太忠……”马小雅只觉得鼻子有点微微的发酸,“你送我的礼物,我挺喜欢的,下午五点半的飞机,我……能去机场送你吗?”
“下一次吧,这次有其他人在场呢,”陈太忠笑着答她,他跟荆紫菱一道回去,当然不希望烟视媚行的马主播出现在现场,于是他淫笑一声,“你要真的喜欢我的礼物,可是要为我守住哦,我会很快再来的。”
“你们男人啊,脑子里从来都是这种东西,”马小雅笑着骂他,心里却是有一丝甜不滋滋的味道泛起,她给他打电话也有这个意思,不过实在是无法主动张嘴,她可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因为一串项链而改变了主意——她并不否认自己是个物质女人,但是她对他的感觉是发自内心的,是的,跟别的东西无关。
“要来就早点来,”她娇笑着答他,“再过几个月,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没准我都又嫁人了呢。”
听着对方干笑几声挂了电话,马小雅的心头蓦地涌上了些许的惆怅,似乎还有点空落落的感觉,下一次,他会是什么时候来呢?
下一次来得很快,就在下午四点,当时她正在看于总跟另一拨人打牌——太忠走了,生活总是要继续,错乱的时钟,终究要走到正确的轨道上去。
不过,陈太忠的电话再次将她的时钟拨乱了,“小雅,听说于总的天策广告公司,赞助了一个国际时装展示会?”
“嗯,有这么回事,”她有点不解,“后天的事情,你是……想帮朋友要一点票吗?”
“呃……那我一时就走不了啦,看来时间又要推迟了,”陈太忠有点悻悻,本来他想着要走了,找到范如霜,再一起跟黄汉祥坐一坐,把电解铝的事情说开,也算是对范董厚爱的一种回报。
当然,借着这个机会,他也能跟老黄家关系走得再近一点,所谓人情,在于经营和走动,再多都不算多。
黄汉祥倒是挺给陈太忠面子,事实上他在借来的别墅里招待两位老朋友,就算想躲都来不及,事实上,这也是他没兴趣躲。
所以,中午就是几个人在别墅吃饭的,外卖自然有人张罗,倒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席间黄汉祥听说范如霜的业务要暂缓一段时间之后,看她一眼,略略愣一愣神,眼中就射出了浓浓的厌恶之色,不屑地哼一声,“又是这种恶心事……怕人惦记上,是吧?”
“黄总慧眼如炬,”范如霜苦笑一声,她知道人家厌恶的不是自己,而是厌恶这变化的本身,“小范我人微言轻,最近就尽量规矩一点。”
“你不用解释,这种事我见得多了,”黄汉祥摇一摇头,斩钉截铁地吩咐,“别说这个了,坏胃口,好不容易有朋友来,说点高兴的事情吧。”
高兴的事当然难不住范如霜,范董在临铝一等一的强势,是从不苟言笑的,但是这并不是说她不会哄人开心,她的殷勤是分场合和分人的。
酒还没喝完,陈太忠就接到了电话,这电话是国外打来的,贝拉很高兴地告诉他,“陈,我们今天的飞机飞北京,参加一个时装展,要在那里呆三天……你能来北京看我吗?”
哦,是巴黎的孽缘!陈太忠听到这话,也只能认了,还好荆紫菱不在身边,要不哥们儿这形象,彻底地毁了啊。
他略略一问就知道了,敢情巴黎也有时装展,来北京的人选是临时定下来的,贝拉入选了,但是葛瑞丝要留在巴黎准备那边的展会,倒是伊丽莎白最近没事,也会跟着来北京转一转。
贝拉的公司手上有些票,不过,她最近虽然表现得不错,但终究是才去了两个月的新人,所以她希望陈能自己想办法搞几张票。
当然,小贝拉也没为难他的意思,事实上,她只是想让他看到T台上的自己而已,在她想来,区区几张票,怎么可能难得住陈呢?
所以,陈太忠只能考虑推迟时间回了,反正凤凰那里的事情差不多都走上正轨了,有他不多没他也不少,革命工作就是这样,想干的话永远都干不完,不想干的话,推迟那么几天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贝拉猜得没错,对他来说票真的不是问题——大不了就去买高价的嘛,但是另一个问题,却是挺令他头疼,说好了下午跟紫菱双飞素波的,现在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正在头疼中的时候,另一个电话又打进来了,来电话的是许纯良,说的却是另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太忠,去看了苒泠了吧?不知道你见到一个叫翟勇的没有……”
许纯良的性子不但像了他老爸,而且还偏软一点,但是他既然身为哥哥,爱护妹妹那纯粹是出于天性,没错,他希望陈太忠能把翟勇从妹妹身边撵走。
要命的是,小许同学还不希望陈太忠伤到他妹妹,“最好让事情表现得自然一点,男欢女爱也不是什么大错,你拆散他俩就行了。”
这真是个高难度的活儿,陈太忠郁闷地撇一撇嘴,好半天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我说纯良,你家在北京明明有人,偏偏要我去看你妹妹……这是憋着劲儿讹我呢,是吧?”
“呵呵,”许纯良在那边听得就笑,“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妹妹在的法律大学里,有几个有影响力的教授呢,这对小紫菱将来公司的业务推广,是绝对有帮助的。”
“少来了你,这件事我不答应,”陈太忠很干脆地拒绝了,“这不是坑人吗?还不早说……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要出面,那不是摆明了是去坏事的吗?”许纯良听得就是一声苦笑,“太忠,拜托你帮个忙啦,我知道你智慧如海肝胆照人,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区区小事……”
“废话真多,”陈太忠哼了一声,悻悻地挂掉电话,却又是长叹一声,要是说有比遇到麻烦事还头疼的,那就是遇到两件麻烦事。
陈某人擅长的是动粗,玩点小把戏阴人也勉强拿手,但是要想办法让热恋中的男女分开,还要做得不留痕迹,那难度……可是真的高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先通知紫菱飞不了啦才是正经,时间都快到了呢,不过,就在手指即将按到发射键的时候,他猛地反应过来了……这件事,其实可以这么搞。
所以,接下来给荆紫菱打电话,他就换了一种很温柔的语气,“小紫菱,我有两个外国朋友要过来,嗯,模特演出,所以,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荆紫菱其实也不是很着急回去,天南有天南的好北京有北京的好,起码她很喜欢北京的暖气——虽然空气实在脏了一点也干了一点。
不过,听了陈太忠的话,她还是有一点犹豫,“改一下机票无所谓,可是你这么搞,是不是有点……有点过分啊?”
“跟规矩人,咱们讲规矩,跟不规矩的人,又何必讲规矩?”陈太忠笑着答她,还不忘点一句,“呵呵,在我印象里,你也不是什么规矩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