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风广场,土狗押着张海峰从二层院子来到广场铁门处,看守打开铁门,土狗带着A进了放风广场。两人刚刚走进广场,对面的王玲雨拿着一本记录本边看边迎面走了过来。行至近前,王玲雨猛然抬头,看到张海峰,两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土狗向王玲雨打招呼:“哟,是王大夫啊,忙呢啊?”
王玲雨回过神儿来:“哦,是陈长官!”
土狗:“王大夫好,王大夫好!”
王玲雨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A激动地上前一步:“小雨,真的……真的是你?”
王玲雨看着A,神色已恢复镇定,生疏而客套地:“哦,是张副处长啊,没想到你也在白山馆啊!”张海峰点点头:“是啊,我们……很久不见了!”
王玲雨:“是啊,张副处长这些年还好吧?”
张海峰显得有些不适应王玲雨的客套:“哦,还好,你怎么样?”
王玲雨:“多谢张副处长的关心,我一切都好!”
张海峰点了点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好啦,走吧!”土狗推了推张海峰,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A没有再回头。王玲雨在原地呆站了几步,这才离开。
A慢慢走到广场边上,在一张长椅上坐下。心中思潮起伏。他抬起头,广场上一片萧肃,围墙上,冷风吹动着挂在铁丝上的碎布条,所有犯人都无精打采坐着。
陈文海死去的地方,一名犯人正端了一个大水桶,撅着屁股,使劲儿地擦洗着地上的血迹,地面上的砖石被鲜血染得一片殷红。
A望着眼前的情景,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张副处长,有烟吗?”
A转过头来,是一个叫做冯进军的犯人正谄媚地向他笑着。
A:“你怎么知道我姓张?”
冯进军笑了:“哎哟!张副处长的大名那谁不知道啊?您原来不是重庆市军需处的副处长吗?关进来之前我还去过您那呢!不过我这种小人物,张副处长肯定记不得了,呵呵……”
A冷冷地看着冯进军:“对不起,我没有烟!”
冯进军:“啊,谢谢啊,谢谢啊!”
冯进军朝A笑了笑,晃晃悠悠地向广场边上走去。广场边上,看守老涂正在抽烟。冯进军走到老涂跟前,讨好地笑着:“涂长官,赏根烟抽吧?”
老涂一斜眼睛骂道:“他奶奶的,又要烟?”冯进军嬉皮笑脸道:“涂长官,赏一根吧!”
老涂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这是一个铁质烟盒,里面还剩三根,老涂抽出一根:“给我变没了,就赏给你!”冯进军忙不迭地接了,谄媚地:“没问题,没问题!”
冯进军接过老涂手里的烟,晃了两晃:“您看好了啊!”说完,冯进军的手在空中“刷”地一晃,手里那根烟——消失了!
老涂瞪大了眼睛:“他奶奶的,变哪儿去了?”
冯进军神秘兮兮地:“还在您烟盒里!”
老涂赶忙摸兜掏出烟盒,打开一看,果然,里面又变成了三根,老涂愣住了:“他奶奶的,行啊小子?”
冯进军讨好地:“怎么样,涂长官?”
老涂笑了:“不错,不错!拿着吧!”
老涂将烟扔给冯进军,冯进军点头哈腰地接过来:“谢谢涂长官,谢谢涂长官!”
冯进军接过烟,老涂给他点上,冯进军心满意足地抽了一口,看到地上还有一根半截的烟屁,连忙捡了起来,看了一眼烟屁的牌子。
冯进军屁颠屁颠地回到A身边:“张副处长,来一根?重庆门?好烟啊!”冯进军将那根整烟递到A面前。
A:“对不起,我不抽烟!”
冯进军嘿嘿笑了两声,在旁边坐了下来,把那根烟屁捋了捋,又磕了两磕,这才宝贝似的塞进口袋,然后兴高采烈地抽起手里的烟屁。
A不再理会冯进军,静静地注视着广场上的其他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