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兽皮铺众多,昆雄和飞羽跑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将大部分兽皮铺的收购价格问个清楚,并在返回客舍之后向李安汇报。
在客舍舒舒服服的住了一夜之后,第二日一早,李安三人便以最高的价格将所有兽皮卖了出去,得到了五百金。
五百金正好五十挺,总重量是后世的四十余斤,拿在手中倒是挺沉的,这让三人都异常兴奋。
“大兄,兽皮卖完了,我们回去吗?”
李安轻轻摇头:“大老远来一趟,自然要买些好东西。”
“买什么?”
“买马,而且一定要是好马。”
李安知道,在大唐马匹是极为重要的交通工具,没有马将严重限制出行,马匹已经成了大唐最具时代精神的动物。
至于滑雪板,受季节的限制太大了,除了冬季多雪的地域可以使用,其余时间出行只能依靠马匹。
一行三人步行前往马市,并准备挑选三匹好马。
“少郎,看看我的马,只要二十五贯。”
刚刚进入马市,就有卖马的贩介绍自己的马。
这种只要二十五贯的劣马,李安自然看不上,轻轻摇头走过。
“大兄,前面那些马不错,个个膘肥体健。”
李安自然也看到了,并迈步走了过去。
“好马,真是好马,膘肥体健,毛皮油亮。”李安赞不绝口,并轻轻抚摸马背。
“少郎,这可是上等的好马,不能乱摸。”
卖马贩连忙拦住李安,在他看来,眼前这些穿着土气的少郎,是不可能买得起好马的。
“这马怎么卖?”
“哼,一口价,一百金一匹。”
“大兄,太贵了,别买了。”
李安听到这个价格也感觉太贵了,不过,他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好马,好马价格自然不会低。
“一百金,为何卖这么高的价格?”
“少郎,好马价格自然高些,而且,我的好马都配了上好的马缰、马鞭、马鞍、马镫和马蹄跌,买下就可以使用,另外,还送五日的上好马料,半年来都是这个价,我看少郎也是穷苦人,这边有三十贯一匹的普通马,买一匹?”
“昆雄,给三百金,买下三匹。”
李安豪掷三百金,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看着黄灿灿的三十挺金,马贩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并感到脸颊火辣辣的。
“公子恕罪,草民是有眼不识泰山,好马都在这里,您随意挑。”
马贩的嘴脸瞬间反转,态度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李安淡然一笑,与昆雄、飞羽各自挑选了一匹,并牵着马匹离开马市,虽李安三人平时不骑马,但几年前李武曾教过他们骑马,所以,他们还是有点骑术的,至少绝不会轻易从马背上摔下来。
“大兄,如今我们只剩二百金,还要买什么?”
“先买些像样的兵器,而后,再给嫩芽儿他们买些礼物带回去。”
“是,大兄。”
蓟城的兵器铺有很多,李安在一处比较大的兵器铺里,买了三把做工精良的横刀、六把短的匕和三张硬弓,共花费了四十五金。
而后又以五金买了布匹、饰、玩具、糖果等玩意,准备送给家中的四人。
这么一通下来,卖毛皮所得的五百金,被花掉了三百五十金,仅仅剩下总数三成的一百五十金。
不过,战马、兵器和礼物都是必须要买的,虽然花费很大,但并不能算浪费,剩下的一百五十金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总之,这一趟出远门值了。
蓟城作为河北道的行政中心,非常的繁荣和热闹,这里有很多值得去玩的地方,但李安心焦家中的亲人,所以,对这些统统没有兴趣,买好该买的物品后,便与昆雄、飞羽策马向白狼村方向奔去。
在白狼村以北一里,一支溃败的大唐军队,停下来休整,这支队伍足有近百人,但个个筋疲力尽,并东倒西歪的躺在雪地上。
“阿浩,蕃军很快就会追来,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一名脸颊带刀疤的将领,大口喘着粗气。
此人便是安禄山的亲信孙孝哲,而对面叫阿浩的军官,自然就是平卢军大将田乾真了。
他们奉安禄山之命,偷袭奚族部落,但他们骄傲轻敌,还未派遣斥候侦查对方的情况。就贸然起进攻,导致大败。
若不是他们二人跑得快,早就做了刀下亡魂。
田乾真看了看身旁疲惫的士兵,摇头道:“孝哲,将士们都已经走不动了,连我都没力气了,歇一会儿吧!蕃军不会这么快追来。”
“好,那就歇会儿。”孙孝哲一屁股坐下,与田乾真背靠背。
“阿浩,我军如此惨败,回去之后,该如何向都督交代!”
“如实禀报。”
“如实禀报?”孙孝哲大急:“阿浩,都督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因为我们的失误,导致大军惨败,只怕?”
孙孝哲知道,有自己的母亲吹枕边风,安禄山绝不会重罚自己,但训斥是免不了的,而且会对自己非常失望,以后有立功的机会,就没自己什么事了,这样,自己的仕途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孝哲,你想怎样?”
“决不能无功而返。”孙孝哲摸了摸脸颊的伤疤,眼神中露出一抹狠色。
“不能无功而返?”田乾真先是蹙了蹙眉,而后便点了点头。
所谓的好马,就是能够日行千里,而且,还不会觉得疲累,李安所买的三匹马就是这样的好马。
从蓟城出,日夜兼程,他们仅用了三日的工夫就抵达了白狼山脚下。
“大兄,翻过前面的山坡,再过一座桥就到家了。”
“大兄,我都看到炊烟了,白婶这会儿一定在做饭,回去就有的吃了。”
李安咧嘴一笑,一路日夜兼程,如今肚子还真是饿了,家中的亲人一定都盼着自己早些回去。
“加快度,回家吃饭,驾……”
“驾驾驾……”
三骑快马,迅向白狼村奔去。
“大兄,不对,不是炊烟,是浓烟,村里失火了。”
翻过一座山,飞羽现了异常。
李安抬眼一看,村里冒起了滚滚浓烟,足有七八处之多,这让他大吃一惊,心头瞬间闪过一丝不祥之感。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来不及多想,李安策马,以最快的度奔向白狼村。
策马奔过村头的桥,出现在李安面前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倒塌的房屋、散落的家具,杂乱的脚印,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嫩芽儿,白婶、狗子、葵。”李安像疯了一样,向祖宅奔去。
祖宅大门外,一滩血迹让李安如遭雷击,他立即飞身下马,闯进家中。
“嫩芽儿,白婶,葵,狗子……”
李安声嘶力竭的大吼,但却没有一丝回应,院落里除了散落一地的家具,什么都没有。
“嫩芽儿,你在哪里?”
李安倚在正堂的柱子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空,心中纷乱如麻。
昆雄和飞羽,也像疯了一样,在三个院落中来回的寻找,但却毫无现。
伙房的大量食物全部失踪,西院圈养的动物也一个不在,新建的院墙被砸开一个大的豁口,家中值钱的东西都被掠走。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李安大吼一声,抽出新买的横刀,在正堂的柱子上乱砍一气。
家中突遭如此剧烈的变故,李安实在无法冷静,心中涌起了无边的恨意,但他完全不知村里生了什么,他想要报仇,却不知仇人是谁。
村里到处是血迹,但却没有现一具尸体,是全部遇害了,还是部分,自己的亲人到底是生是死,这些情况,李安都不清楚。
“灭家之恨,不共戴,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李昆雄额头暴起了青筋。
“杀,一定要杀光这群畜生。”李飞羽将手中的马鞭摔在地上。
李安握住腰间的横刀,大吼道:“昆雄、飞羽,全村挨家挨户的找,一定要查出这群畜生。”
此刻,狂怒不已的李安,已经下定决心,只要找到凶手,不论对方是何人,有多大的势力,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前去报仇,就算血溅五步也在所不惜。
嫩芽儿是他最亲的人,白婶、狗子、葵也早就被李安当做亲人了,村里的百姓都是善良的乡亲,这么多亲人乡亲生死不明,村子如同废墟,如此状况,李安的内心怎能不升起切齿的恨意。
“好,我们走。”
昆雄、飞羽吼着应了一声,奔向村中。
李安在祖宅仔细寻找了一圈,没有任何现,而后便向村子里奔去,与昆雄、飞羽一同寻找线索。
“大兄,这些都是在村子里现的。”李昆雄手中捧着一大堆物品。
这些物品,有破损的弯刀,断成两截的制式横刀,散落的甲片,还有折断的箭矢,都是军中的物品。
李安一眼就判断出,弯刀等物品是北方异族部落的兵器,而横刀等物品则是大唐军队的标准装备。
蕃军与唐军的装备同时出现在村子的废墟之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的白狼村,难道成了双方厮杀的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