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闻言,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很温馨的预感,十三四岁的弟弟,他的确没有,但嫩芽儿不正是这个年龄吗?难道是嫩芽儿有消息了。
“如玉,我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妹妹,她叫嫩芽儿,白白胖胖的,眼睛很大,你见过她吗?”
李安一脸焦急的问。
颜如玉看向李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长得这么俊俏,原来竟是娘,她当时身穿男装还背着剑,你是她大兄,我就把她当城你弟弟了。”
李安更加惊诧,连忙扶住颜如玉的双臂:“如玉,嫩芽儿真的来过,她在哪里?”
“无恙,她……”
颜如玉表情略微显得有些痛苦。
李安连忙松开双手:“对不起,如玉,我弄疼你了。”
颜如玉轻轻抚摸被李安捏疼的双臂,抬眼看着李安:“这个妹妹对你很重要吗?竟让你急成这样。”
李安也不隐瞒,将白狼村生的血案,和嫩芽儿被掠走的过程,以及自己拼尽全力想要找回嫩芽儿的决心,一口气全都了出来。
颜如玉闻言,顿时理解李安为何听了自己妹妹现身的消息,会如此激动了。
“无恙,嫩芽儿已经离开京城了。”
颜如玉轻声告知,她知道李安听到这句话,一定会非常失望,可她还是要出来。
李安闻言,心头猛然失望了片刻,顿了顿,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颜如玉抿了抿嘴:“她临走的时候,曾过来与我道别,是要立刻返回草原,大约有一个月了吧!”
“什么,嫩芽儿已经离开一个月了,她是否留下什么话,或者留下书信。”
颜如玉一拍脑袋:“她留下一封书信,是等你回来,让我亲自交给你,就在书房里,跟我来吧!”
李安跟在颜如玉的身后,走进了她的书房。
“无恙,就是这封信。”
李安接过信连忙打开,并迅阅读。
原来嫩芽儿始终不肯相信李安会抛弃她,她不相信李寒露的推测,并向李寒露提出要去找自己的大兄。
李寒露并没有反对,不过提出了要求,让嫩芽儿跟随她习武半年,半年之后方可离开,其实,是想用时间来磨掉嫩芽儿的坚持。
嫩芽儿听从李寒露的话,认真苦练半年,但她的决心并没有改变,并在半年后毅然辞别李寒露,直奔京城长安。
为了防止路上不方便,嫩芽儿扮成男装,并背着一柄防身的短剑,另外,李寒露还派遣两名心腹跟着她,防止她路上出意外。
在历经千辛万苦抵达长安城后,嫩芽儿四处打探李安的消息,并很快得知李安早已护卫归昌王前往东女国。
没有见到李安,嫩芽儿非常失望,但她仍四处打探有关李安的消息,并终于知道,当初李安是因为违反军纪被囚禁,从而没能及时前去接她,而不是故意抛弃她,这让她感到非常满足和欣慰。
继续打探之后,嫩芽儿知道李安经常出入颜真卿的府邸,而嫩芽儿在白狼村是见过颜真卿的,所以,便亲自登门拜访,想从颜真卿口中,得知自己大兄的一些情况。
不巧的是,嫩芽儿几次前往,颜真卿都不在府上,倒是年轻貌美的颜如玉见他年幼,且自称李安是她大兄,便热情的出来接待了她。
嫩芽儿在写给李安的信中,大力称赞颜如玉的贤淑和貌美,并暗示李安与颜如玉很般配,这倒是让李安颇为意外,毕竟,嫩芽儿从就知道,自己长大后是要嫁给李安的,而她又怎么会将李安推给别人呢?
在长安城呆了近一个月,见李安返回遥遥无期,嫩芽儿便选择离开,在临走的时候,将这封书信交给颜如玉,并嘱托颜如玉一定要亲手交到李安的手上。
至于嫩芽儿为何要急着返回草原,信中也的一清二楚,原来这一切都是因李安而起。
半年前,李安在蔚州大破奚族怒皆部,并亲斩怒皆部大将李龙,让怒皆部孩童闻横野军而止夜啼。
这一战,李安为大唐立下了不世之功,但同时也让奚族怒皆部损失惨重,在逃回草原后,怒皆部因为实力锐减,经常遭受其他部落的欺凌,甚至,不得不多次迁徙,以躲避强大的邻居。
李寒露作为怒皆部领李踏固的女儿,自然感受到了这份压力,她一直在努力的帮助自己的父亲分担各方面的压力,生活的极为艰辛,可即便如此,她仍旧非常照顾嫩芽儿,总是把最好的给嫩芽儿。
嫩芽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李寒露对她这么好,她又岂能在怒皆部面临深重危机的时候,选择一走了之,她这一次来长安城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李安一面,并弄清心中的疑惑,而不论他能否见到李安,她都必须返回草原,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李寒露分担压力。
看到结尾,李安终于明白嫩芽儿为何要将自己推给颜如玉了,原来她要报恩,要留在大草原帮助李寒露。
“心地善良,知恩图报,嫩芽儿一点都没变,可她大老远跑到京城,却没能见到我,心里一点非常失望。”
李安将信件叠起,出一句由衷的感慨。
“你们兄妹感情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李安吁了口气,淡淡一笑:“若不是白狼村生了血案,再过几年,嫩芽儿就要嫁给我了。”
颜如玉嘴角一撇:“怎么,你们很早就定亲了。”
“没有定亲,是父亲有这个打算,并将这件事告诉了村里的很多人,而嫩芽儿和我多少都知道一些,也都没反对。”
“哦,原来是这样,那她既然来京城了,又为何要离开呢?”
颜如玉感到颇为疑惑。
李安轻轻一笑:“因为她看到如玉如此俊俏,所以就离开了。”
颜如玉微微白了李安一眼。
李安将信件塞到颜如玉的手中,轻轻一笑:“信中并无机密,如玉但看无妨。”
“这……”
“没事的,对了,我刚刚返回京城,还要向陛下复命,这次是偷偷跑过来的,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就此告辞。”
李安着转身离开。
“无恙,我送送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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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仪式结束后,李林甫亲自带着于诚节前往鸿胪会馆,会馆的官员也早已将最好的房间整理出来,以让于诚节入住。
“一路走来,大唐的富庶繁华,让王大为吃惊,尤其是长安城的雄伟壮丽,更是让王惊诧不已,就眼前的鸿胪会馆,比我们南诏的王宫还要壮丽,这次前来可真是让王大开眼界啊!”
于诚节一进鸿胪会馆,便被这里的优美环境和高档设施所惊叹,随即公开表感叹。
李林甫等大唐官员闻言,全都一脸的自豪,大唐的富庶和繁华是全世界所公认的,作为大唐官员,自然有一股由衷的自豪感。
“哈哈!只要二王子住的舒心就好,若是喜欢这里,二王子可以多住一些时日,我大唐物资丰富,想住多久都可以。”
一名级别较高的大唐官员,开口客气了一句。
于诚节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一笑:“大唐繁华富庶,王真想一辈子都住在这里,永远都不离开。”
作为南诏二王子,于诚节当然不可能一直呆在长安城,况且,他还打算继承皮逻阁的云南王爵位呢?而他之所以这么,一是为了客套,让大唐官员心里舒服,二是真的羡慕大唐的富庶,有一丝想要留在长安城的冲动。
“二王子若想一直留在长安城,也未尝不可,只要云南王同意就好,这边请。”
李林甫轻轻一笑,带着于诚节进入鸿胪会馆最好的房间。
于诚节与李林甫并排而行,轻轻走入宽敞明亮的房间,而其余人全都留在外面。
“二王子,这里是整个鸿胪会馆最好的住处,您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这里的官员,他们一定会听从二王子的吩咐。”
“多谢右相,这里真的挺好的。”
于诚节背着手,在房子里来回的欣赏。
李林甫轻轻一笑:“二王子一路劳累,先好好歇着,晚上,我再过来。”
“等一下,王不累,有些话就现在吧!右相请坐。”
“二王子请。”
李林甫与于诚节同时坐下,并互相看着对方。
于诚节抿了抿嘴,酝酿片刻,开口道:“王这次前来的目的,右相可知?”
李林甫故作不知的摇了摇头:“还请二王子明示。”
于诚节单刀直入的道:“右相应该知道,最近爨地各部落反叛大唐,四处作乱,就连我南诏无辜百姓也遭到牵连,有几十名前去爨地讨生活的百姓死于非命,大唐百姓的伤亡就更多了,父亲知道此事后,真是心急如焚,心急如焚啊!不过,父亲并不是心痛我南诏死了几十名百姓,而是心忧大唐社稷,这些爨地豪强,深受大唐国恩,却背叛大唐,他们都是叛臣,叛臣。”
完蹙着眉头,一脸为大唐江山忧虑的神情。
李林甫闻言,内心暗笑,表面却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点了点头,蹙眉道:“真想不到,云南王竟如此心忧社稷,真乃我大唐之忠臣啊!所谓‘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爨地叛乱之际,方显云南王的一片赤胆忠心啊!”
于诚节一脸悲伤,眉头深蹙:“父亲经常告诫我,南诏能有今日,全都是大唐赐予的,若没有大唐的全力支持,就没有南诏的今,日后,不论如何,一定不能背叛大唐,一定要做大唐皇帝的忠臣,以报答大唐皇帝对南诏的恩情。”
显然,这些话全是于诚节自己瞎编的,皮逻阁从来就没有过这些话,也不可能出这些明显虚伪的话,而于诚节之所以这么,是为了讨好大唐,为了显示自己永远忠于大唐的决心,从而获得大唐官员的好感,提高自己获得大唐朝廷支持的概率。
于诚节虽然生活在南诏,但他也非常清楚,在大唐帝国,李林甫的影响力是非常广泛的,甚至能够把持整个朝政,只要取得李林甫的支持,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很顺利。
而如今,李林甫就在他身边,他又怎能不尽力讨好,捡李林甫喜欢听的,以投其所好。
李林甫也跟着蹙眉忧虑,并赞赏于诚节道:“云南王对大唐是一片忠心,二王子对大唐同样也是一片赤诚忠心,我大唐能有你们父子这样的忠臣,真是大唐之幸,社稷之幸啊!”
“右相谬赞了,王时常因为不能为大唐分忧而苦恼,这一次,爨地大族反叛,王曾极力劝父亲,要为大唐分忧,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并派往来长安城,向大唐皇帝请命,希望能为大唐尽一份绵薄之力。”
于诚节一脸认真,仿佛自己真的是忠臣一样。
李林甫摸了摸下巴,轻轻一笑:“二王子的意思,是南诏要为平定爨地尽一份绵薄之力?但不知能尽多少力。”
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于诚节也不再绕弯子,轻声道:“父亲愿倾尽南诏全部兵马,为大唐平定爨地之乱,以回报大唐皇帝的恩情。”
“什么,云南王愿倾尽南诏全部兵马,为大唐平定叛乱?”
李林甫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结果,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与李隆基都没有想到,南诏为了平定爨地之乱,居然愿意动用全国的所有力量,真可谓孤注一掷。
“右相,南诏能有今日,全是大唐给予的,如今大唐生叛乱,而叛乱的地点就在南诏之北,南诏又岂能不尽一个臣子的本分,为大唐分忧呢?”
于诚节眉头微蹙,摆出一副为大唐忧虑的神情,这与他平时的放荡不羁完全是两个人,只怕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一脸震惊的李林甫又惊又奇,如果南诏能以举国之力平定爨地叛乱,那么大唐朝廷的压力将大减,这在李林甫看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至于皮逻阁暗藏野心,李林甫就不考虑这么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