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一声高亢的龙吟之后,一丝丝赤色的龙气仿佛是九之上的银河瞬间倒垂而下,司徒刑头顶气运升腾,两股气运连接在一起,青色铜板上的力量被激出来,文字一个个的浮现点亮,组成一篇篇律令!
一根根象征着国家法度威严的锁链横空,纠结交错成一张看不见的巨网。 Ww W COM
这是法器的力量。
司徒刑因为掌握了铜板,和大乾龙气的契合度大大提升,故而才会有这么大的声势。
司徒刑面色古板严肃,眼睛里隐隐有紫气升腾,他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倒灌,眼中隐隐可见喜色。。
这一刻,司徒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和这方地,他和法网完全是一体的。他就是那万古不朽的主宰,甚至只要他愿意,只要一个念头,空中就会降下雷霆诛杀万千。他口衔宪,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
感受着毁灭地的力量,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变得迷离起来,表情更是微妙。
当然,这一切只是错觉。
司徒刑第一次获得这么强大力量,心灵上出现的错觉。
但是这种感觉的确真的很美妙,好似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常人非常容易不能自拔,从而深陷其中。
司徒刑也陷入了人交战之中。
一会他是无敌的强者。
一会他是法徒司徒刑。
司徒刑的眼睛里流露挣扎之色,时而清醒时而狂傲。突然,他脖颈处传来一丝冰凉,正因为这一丝冰凉,让他的心神占据了上风,眼睛也慢慢的回复了清明。
“真是可怕!”
“差点就被力量所迷惑,差一点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怪不得法家弟子大多做事偏激,手段残忍。原来是因为律法力量倒灌,力量太过强大,从而心境失衡,最终变成一个自大狂妄,做事偏激,不择手段的人。”
司徒刑感受着强大的龙气和律法之力,眼睛里流露出后怕的神色,有些喃喃的道。
怪不得每一个人都渴望权利,都渴望力量。这种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
如果不是在秘境中,体验过这种感觉,司徒刑还真有可能被它所迷惑。
一切都是虚假的。
这些都是假象,只有坚守本心,才不会被力量所支配。
当司徒刑心中有了这个体悟之后,那种令人心醉的力量瞬间消退,他眼睛里也彻底的恢复了清明。
司徒刑现在有两个选择。
借助法家的力量,或者以刀术直接杀上门前。按照他现在的实力,司徒朗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只要斩杀司徒朗,一切算计都会化为泡影。
但是种办法固然简单直接,效果也是最好,但是却会后患无穷。
司徒朗固然逾制,按照大乾律法,当流放,如果反抗,可以诛杀。
但是司徒刑一非官,二非吏,只是一个儒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又有什么身份斩尽司徒朗满门?
最关键的是现在是光化日之下,如果司徒刑胆敢动手,恐怕须臾就会巡逻的士卒现。
北郡可不是知北县。
这里高手如云,不仅有先武者,更有宗师镇压。
惹出宗师,或者是先武者,司徒刑就算斩杀司徒朗,也定然难逃一死。
就算他没有被击杀。在势指挥使的斡旋下全身而退。
但是也势必会暴露他最大的秘密,法家弟子的身份。
毕竟大乾是儒道的下,不论是儒家还是子,都不希望法家大昌。
如果提前暴露,必定会遭受儒家和人王的联手打压。
这次春闱必定进入不了本次科举前三甲。
更不要屹立朝堂,披红挂紫。
这样的结果不是司徒刑想要看到的,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但是如果放任,司徒刑心中又有着不甘。
“告!”
“一定要告他!”
“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司徒朗你竟然敢无视朝廷法度,逾制这可是大罪。”
司徒刑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但是转身走了数十步,他的身体不由的一僵,就连步伐也停顿了下来。
告司徒朗不是不可以,但是司徒刑的身份有几分尴尬。
亲亲相隐!
在《论语》中有一段孔子和叶公的对话。
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
孔子曰:“吾党之直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叶公对孔子:“我的家乡有个正直的人,他的父亲偷了人家的羊,他便亲自去告。”
孔子:“我们家乡的正直的人和你讲的正直的人是不一样的:父亲为儿子隐瞒,儿子为父亲隐瞒,正道的品德就在这里了。”正如大虞皇帝确立“亲亲相隐”入律时所言:“父子之亲、夫妇之道、性也虽有祸患,犹蒙死而存亡诚爱结于心,仁厚之至也,岂能违之哉”?
大乾新立之时,将大虞的法律全部废除,在《约法三章》,乃至《九章》的基础上制定了《大乾律》。
但是大乾现在儒家盛行,重伦理。乾帝盘以“仁孝”治理下。对伦理也是重视。
曾有明言,“子告父”“民告官”就是忤逆,就是不肖,轻则受一顿杀威棒,重则会被驱逐或者处死。
也正因此,大乾少有民告官,子告父者。
司徒朗虽然不是司徒刑的父亲,但也是他的叔父,司徒刑告他就是“违背伦理”,是忤逆不孝。
必然会遭到儒家弟子的“口诛笔伐”,严重了甚至会断了前程。
“屈法以伸伦理。”
按照儒家的思想,伦理之情要在法律之上,就算亲属犯了重罪,你也要包庇他,如果不包庇就是错误的。
司徒刑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心中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儒家是百家之,势力遍布朝野。这种思想已经渗入大乾骨髓。
岂是他一个人能够抗衡改变的?
就在他思量的空挡,祖宅中的劫气越的浓郁,看着好似黑烟的劫气。司徒刑知道,如果不进行制止,必定会引出非常可怕的后果。
就在他犹豫之时,一丝丝沉重的带着蛮荒气息鼓声,从祖宅内传出。这个鼓声仿佛有着特殊的魔力,司徒刑感觉自己全身的气血都沸腾起来。
“战鼓!”
“青铜战鼓!”
只有真正的战鼓才会有这么蛊惑人心的力量。
战鼓之后,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用着乡间哩语在吟唱一段段曲折优美但又不失严肃的祭语。
司徒刑下意识的抬头看,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眼睛不由的收缩,眼角崩裂,流下一丝丝血痕,就连紧握宝剑的手背更是鼓起一根根好似蚯蚓长蛇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