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要被祭祀的人,也是你们提前设计好的,就是为了引我出来?”
司徒刑看着跪倒在地上,没有声息的几个奴仆,眼光闪动。Ww W COM
“当然,老道仔细研究过你的生平,不得不你的手段很高明,懂得借势,善于计谋,否则知北县的分坛也不会被你连根拔起。就连方丈碧清也身死道消,这是我玉清道百年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次。”
“但是你也有弱点。那就是仁慈,在老道看来是有几分妇人之仁。”
“仁慈有时候是会害死人的,所以,今日老道才设了这个局,用几个卑贱奴仆的性命引你出来。”
碧藕老道面色冷酷,看着趴伏在地上,眼睛空洞的奴仆,有些嘲讽的笑道。
“真是精彩的表演。”
“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来,并且恰巧的观看到你的表演?”
司徒刑看着智珠在握的碧藕老道,眼神中有几分狐疑,有些诧异的问道。
“老道生来好赌。”
“十八岁的时候,老道将自己全部的家当都赌输了,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后来我进了宗门。因为我在赌,我一定会在宗门站稳脚跟,并且开门,成就阴神!”
“这一次,老道我赌赢了!”
“老道不仅开了门,成就了阴神,还被委以重任。”
“这一次,老道也是再赌!”
“老道赌你会心血来潮。赌你会忍不住出来探查,并且现司徒府的秘密,更在赌你会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自投罗网。”
“现在看,这一局是老道又赌赢了。”
“司徒刑这就是你的命数,意难违!”
碧藕老道看着司徒刑,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司徒刑的眼睛慢慢的闭上,心中将所有的事情梳理之后,也不得不感慨。
碧藕老道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他这一切看似在赌。
但实际上却精心策划,经过无数次推演。得出的一个结论。
尽人事,听命!
碧藕老道这次不是在和司徒刑赌,而是在和进行赌博。
但是这场赌博。却是建立在他对司徒刑有着足够了解,而且经过精心的策划,无数次推演的基础上。
所以,他赌赢并不是侥幸。
“你赢了!”
司徒刑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碧藕老道,衷心的道:
“但是,没有到最后,我是不会放弃的。因为我也爱赌,而且喜欢和命赌,和赌!”
“我定然要胜半子!”
司徒刑看着空,语气庄严的道。就连山川树木都为之回响,仿佛为他的勇气感到震惊。
碧藕老道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惊诧之色,他没有想到司徒刑竟然如此的疯狂。但是想到诸般设计,司徒刑好似入了网兜的鱼。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
他的嘴角不由升起不屑的笑容。
“你就是一个疯子!”
“岂是那么好赢的?”
“在大乾,人王乾帝盘是。在北郡,成郡王就是。”
“现在是成郡王想要你死,今日你必定会陨落在此,这就是意。没有人能够改变!”
碧藕老道将成郡王的令牌举起,白色的蛟龙对长啸,赤色的龙气陡然从下垂落,仿佛高山一般压在司徒刑身上。
司徒刑只感觉自己被一个无形的枷锁绑住,不论是法家的力量,还是肉身的力量都受到了限制。
一个个甲兵面色狰狞的围绕在他四周,眼睛变得赤红。
在王道力量的驱使下,他们都忘记了恐惧和死亡。
司徒朗看着身形有些狼狈,胸口猩红的司徒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感慨,也有着一丝回忆。嘴唇诺诺,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值得么?”
“少年成年,弱冠之年就名传下,尊为镇国,是北郡有名的才子。将来更会中的举人,甚至是会披红挂紫,屹立朝堂,贵不可言。”“
“值的么?”
“为了这几个猪狗不如的奴仆,只身犯险,值的么?”
司徒刑如同雷击,怔怔的站在那里,他也在问自己,值得么?
这个问题,不仅是在这里,就算前世,司徒刑也反复问过自己,在不停的思考。
大学生救老农被淹死粪坑,值得么?
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因为救一个九十五岁的老人被烈火烧死,值得么?
不论是思考多少次,司徒刑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值得!
生命理应被尊重,生命的价值,不应该单纯以社会地位去衡量,不能单纯的以生存年限去衡量!
否则那就是文明的倒退。
值得!
昨日的大学生,今日的读书人。
昨日的老农,今日的奴仆。
司徒刑面临同样的选择,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想明白这些之后,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坚毅之色,没有任何犹豫的道:
“值得!”
“哪怕我今日死在这里,也是值得的!”
“生命是平等的,不应该以阶级来衡量他的重量。”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舍生而取义,虽百死而不悔。”
司徒刑的话刚刚出口,空中陡然响起一声炸雷。仿佛要应证他的誓言一般。漂浮在高空的鬼神顿时出一阵阵鬼哭狼嚎。有些畏惧,又有些凶狠的看着下方。
有数十个鬼神有些疯癫的冲出,好似飞蛾扑火一般撞向法网,瞬间被龙气点绕,彻底的燃烧成灰烬。
但是,这并没有吓住那些鬼神,反而有越来越多的鬼神疯似的撞向法网。
站在高塔上的大儒,还有镇压北郡的武圣,都下意识的看向司徒刑所在他的方向。他们感觉到了一股让他们感到畏惧的力量。
这股力量现在虽然弱,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是如果成长起来,定然能够席卷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但是定然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否则,下必定迎来一场新的变革,我等高高在上的必定会当其冲!”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难道是北郡有人得了命?成就蛟龙之资,日月之表?”
“但是即使是王朝如何变迁,宗门都会屹立不倒,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竟然让自己如此的忌惮?”
不论是高塔上的大儒,还是隐藏在军营中的武圣踏空而起,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司徒刑所在的方向。眼睛中已经隐隐有了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