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刑眼睛微眯,呈现出迷离之色。
他眼睛里的世界陡然发生变化,十万大山的世界中没有国家的存在,自然也就不存在律法,更没有网。
司徒刑踏足这片荒芜的土地之时,他明显能够感觉到体内的法家之力被压制到最低。
就连锋利无比,长着三对翅膀的斩仙飞刀,也好似陷入了沉眠。
任凭司徒刑如何感知,斩仙飞刀都动也不动一下。
“无法之地!”
“这才是真正的无法之地!”
“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之上,别是法家之力,就连儒家的力量也弱到了极致!”
“因为这里的文明和大乾迥异,他们信奉的是自然,是力量,而不是文明。”
“怪不得强横如大乾,广袤如外域,都没有将这片土地征服。固然有两个超级大国之间需要衣柜缓冲地带的考虑,但是蛮荒强大的战士,以及独特的法则之力,也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真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里儒家,法家,宗门的力量都受到了压制,这里是武者的堂!”
感受着空中炽热的气血,司徒刑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亮光,有些兴奋的道。
一丝丝红色的气息好似标枪一般挺立直冲云霄,看的司徒刑不由暗暗的咂舌,现在只是蛮荒的外部,气血就如此的浓郁,如果到了内部又是何种声势。
恐怕就算是仙大能也不敢放肆吧?
真不知道妖族究竟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中生存的。
“大人!”
“斥候传来警训!”
“前面有伏击!”
“还请大人进入车厢暂避。”
就在司徒刑观赏蛮荒风光之时,一个穿着轻甲的斥候从前方赶了回来,趴在樊狗儿等人的耳边轻轻的了几句。
樊狗儿,曹无伤等人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其他武士脸上也多少流露出一丝不自然。
“无妨!”
“不过是区区几个流寇,何惧之有!”
司徒刑看了一眼樊狗儿,脸上没有任何惧色,轻松的道。
“大人!”
樊狗儿见司徒刑满脸的毫不在乎,有些焦急的道:
“刀枪无眼,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刀枪,而是流矢!”
司徒刑轻笑几声,也没有在坚持,转身进了机关车,静静的盘坐在食案之前,悠闲的喝着茶水,好似对眼前的一切真的毫不在意。
看的樊狗儿等人不由暗暗的心折。
大人就是大人,泰山崩而面不改色。
“前进!”
“注意安全!”
“注意保护大人!”
司徒刑可以毫不在意,但是樊狗儿却不能,他轻轻的用皮靴磕了一下马腹,越到队伍的最前方,仔细的检查了半晌。
见没有什么漏洞才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车队又向前走了数百米,当他看到一个非常隐晦的符号后,毫不犹豫的举起自己的右手,正在前进的车队也瞬间停了下来。
身穿轻甲的武士已经熟练的翻身下马,寻找到合适的岩体作为遮挡。更有数人,抽出腰间的长刀,好似狸猫一般在马车之间窜纵跳跃,最终组成了一个的扇形,将司徒刑的马车围绕在中间。
。。。。
埋伏在道路两旁,山林之中的流寇见巨大机关马车,还有十数匹骏马,他们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兴奋之色。
能够乘坐这样机关车的,必定非富即贵。
大买卖!
只要干了这一票,不得数年不用操劳。
但是他们眼睛里的兴奋之色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在即将进入包围的时候,马匹上的骑士竟然瞬间翻身下马,躲藏在岩石的后方,或者是借助机关车作为掩体。
“被发现了!”
看着手持流星锤,好似铁塔一般的樊狗儿不停的调度,整个车队首尾相连,组成一个巨大的圆圈。
更有人在山谷和车队之间的必经之路上放置了各种障碍。
他们就算在愚钝,也瞬间明白了过来。
埋伏失败!
因为对方提前有了防备。
他们的行径被人提前识破,现在局势发生了转变。
他们如果想要打劫攻击车队,就必须放弃现在的伏击,转变为攻坚战。
但是如果那样做,他们付出的代价就会大大的增加。
但是就这么放弃,流寇们心中又有着不出的不甘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流寇的首领站在山坡之上,俯视整个车队,眼睛不停的收缩,心中更是充满了惊讶。
这个车队不简单啊!
整个车队首尾相连,看起来好似一个巨大的蛇盘,又好似一头深藏海底的巨龟。
而且在必经之路还放置了障碍,据马。
流寇根本没有办法利用机动性进行突袭。
如果想要将整个车队消灭,只能强攻!
但是车队以逸待劳,又有地利,不仅消弭了流寇之前的优势,反而将不利变为了有利。
“车队里有高人啊!”
看着布局严谨,好似蛇盘一般的车队,首领的眼睛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犹豫之色。
“大当家的!”
“我们冲还是不冲啊!”
“这样耗下去对我们十分的不利啊!”
一个头上绑着红巾的流寇,看着眼睛中流露出为难之色的大当家的,询问道。
“对手早有准备!”
“而且看他们实力也是不弱。”
“贸然冲击,只会让弟兄们徒增伤亡!”
被称作大当家的人也不生气,伸出自己的手指,指点其中的诀窍,给其他的首领解释道。
“不错!”
“大当家的没错!”
“这些人打扮比较杂乱,不像是正规军队出身,但是每一个人身手都是很好。”
“又有地利,恐怕要付出不的代价!”
另一位首领仔细观察之后,认同的道。
“难道到嘴的肥肉就让他们这么溜了?”
“兄弟们已经在山地里趴了将近半个时辰。”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恐怕难以服众!”
“对!”
“就是!”
“咱们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营生!”
“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一个个头领看着下面好似狰狞巨兽一般,全身闪烁着寒光的机关车,以及一个个严阵以待的游侠,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畏惧。但是很快就贪婪所掩盖。
“杀!”
“越是这样,越明金贵!”
“我看了车辙的痕迹,机关车内必定有大量的金银。”
“而且坐在机关车的人必定非富即贵,如果运气好,不得里面还有贵族家的姐!”
“就是!”
“这样的肥羊可不多见。”
“而且,在蛮荒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大当家站在高处,静静的看着下方,不论是流寇的反应,还是车队的动静都映入眼帘。
正如其他几个头领所,经过长时间的等待。流寇已经产生了不耐烦的情绪,如果不是他们以前的威望在那里压着,恐怕早就会出现骚动。
而且现在退兵,空手而归,恐怕对士气是一个不的打击。
对他的威望也会打击不。
“不能再等了!”
“现在对方是以逸待劳!”
“咱们等待的时间越长,就会越发的不利。”
下面一个头领,感受着空中温度的变化,有些焦急的道。
“再过一个时辰,气就会变冷。”
“兄弟们因为不能点火取暖,身体会慢慢的变僵,而车队有篝火,此消彼长之下,我们啃下这块硬骨头,恐怕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大。”
“不能再等了!”
流寇们在纠结犹豫,理智和贪婪在不停的较量。
樊狗儿和他们却恰恰相反,流寇没有第一时间冲出,给了他们不少准备的时间,老人孩子,没有战斗能力的厨师,随从等安排到了核心区域。
他们的外面是坚固的马车,已经高高的机关车,在这样的保护下,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流寇和流矢。
身强力壮的武士,以及披着轻甲的游侠,在樊狗儿的分配下,几个人互相协作,好似一个个的战斗堡垒,在马车和岩体之间快速的移动。
寻找最合适的伏击地点。
他们像是流水进入了沙丘,瞬间消失于无形。
但是,不论是流寇,还是樊狗儿,都不能忽视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就好似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破坏性会更加的巨大。
“进攻!”
“杀光他们!”
“做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贪婪战胜了理智。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又是合情合理。
这些流寇,早就忘记了畏惧。
他们活着的意义就是杀戮,抢劫,以及被杀。
大当家看着慢慢西沉的太阳,不再犹豫,从藏身之处站起,大声吼道。
“杀”
其他人也好似打了肾上腺激素一般,面色赤红的从藏身之地窜出,好似狼群狩猎一般围拢。
“耐心不错!”
“可惜,注定要成为尘埃!”
宽服博冠的司徒刑端坐在食案之前,端着一杯清茶,听着外面的动静,眼睛里不由的流露出一丝不屑。
一些流寇,竟然也敢打自己的主意。
真是不知死活。
啾!
啾!
啾!
身穿轻甲的武士看着越来越近,身穿粗布衣,手持简陋武器的流寇,眼睛里不由的流露出一丝不屑。
随着樊狗儿的手势,一个个武士拿出随身的手弩,一支支两个手掌长的青铜流矢在弹簧的作用下被射出,瞬间洞穿流寇的身躯。
噗!
噗!
噗!
一朵朵鲜血绽放,一个个流寇好似木头一般僵硬的倒地,眼睛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生命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