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不敢那么做。
只能好似一个鹌鹑,将自己的脑袋扎在泥土之中。
任凭上面传来甲叶摩擦之声,也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因为他明白!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忍耐。
他要将自己好似老鳖一般掩藏在深海里面,任凭外面风吹浪打,都不能有丝毫的异动。
噗!
那个斥候好似非常随意的将自己朴刀斩出,锋利的刀刃好似紧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冰冷的刀锋,让他的身体不由就是一僵,身上的汗毛更是根根的立起。
但是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真的是没有感官的枯木一般。
“道祖保佑!”
“道祖保佑!”
“祖师保佑!”
“祖师保佑!”
“噗!”
斥候的朴刀再次落下,也许真的是道祖和祖师爷听到了他的祈祷,这一刀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好巧不巧的落在旁边的灌木上。
武士统领的身体缩成一团,紧紧的贴在地上,生恐被朴刀伤到。
斥候看了一下光亮的刀锋,因为灌木的关系,刀刃上有着一抹绿色,还黏连一些植物特有的汁液。见没有任何的血痕,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放心之色。
但他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放心就停止,反而再度将手中的长刀举起,好似要再度落下。
武士统领的身体表面的皮肤不由的绷紧,因为他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他知道,这是他身体的本能。
也就是,斥候手中的长刀这次有非常大的可能落在他的身上。
也只有这种感觉,他的身体才会有这种阴冷,好似被毒蛇盯住的感觉。
武士统领的眼睛中第一次流露出挣扎之色,虽然在他成为武士的第一,就将生死抛到脑后。但当他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他的心却真正的出现了动摇。
躲!
还是不躲!
躲,势必会暴露自己,从而影响到今的埋伏。
如果不躲,这一刀落下,自己可有可能一刀两断,而且鲜血和长刀上不一样的触感也会暴露他的身形。
躲!
还是不躲?
虽然时间很短,过去了不过几息,但是对武士统领来,却好似过了半日,或者是更长的时间。
人交战!
没错,他的内心就是在进行着人交战。
躲,可能死!
但是不躲,一定会死。
躲!
经过漫长,也是让人感到崩溃的等待之后,武士统领还是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他本能的想要躲避,用来挽回自己的生命。
但是还没等他做出动作,那个手持朴刀的斥候竟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因为,其他的斥候已经开始陆续的归队!
“没有问题!”
“安全!”
“没有问题!”
“安全!”
“没有问题!”
“安全!”
“老四!”
“你那边怎么样?”
“动作麻利点,大人们还在等着我们汇报呢!”
斥候统领看着有些磨蹭的斥候,心中有些不悦,口气难免有了几分生硬。
“知道了!”
“知道了!”
“安全!”
“没有问题!”
被称作老四的斥候被训斥,下意识的站直身体。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发现,他这才有些悻悻的将长刀收入壳中,并且转身。
趴伏在地上的武士统领见斥候手中的朴刀并没有落下,而是转身,心中不由的长长的出了一口冷气。
好险!
只要这个斥候在坚持半息,自己必定会因为躲避朴刀而流露出马脚。
不过,危机并没有过去!
就在他以为那个斥候即将离去的时候。
被称作老四的斥候竟然再次停住脚步,并且豁然转身。
武士统领本来已经落在肚子里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难道被发现了?
否则,这个斥候怎么会突然转身?
。。。
那个斥候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四周,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才有些自嘲的笑笑。
不过,他也没有立即返回队列,而是将自己的腰带解开,露出那不可描述之物,对着灌木丛中洒落星星点点。
闻着那骚哄哄的气味,以及感受着头上的湿润。
武士统领眼睛陡然变得猩红,屈辱!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竟然遭受这么大的屈辱。
“怎么可以?”
“他怎么敢这样?”
“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否则念头不通!”
武士统领感受着头顶的湿热,眼睛中流露出难以克制的杀意。但是,想到大局,他并没有立即的窜出,只是将这个斥候的相貌牢牢的记在心中。
并且暗暗发誓,大胜之后,如果这个斥候没有战死,定然要将他凌迟,以报今日之辱。
“老四!”
“快点!”
“怎么到处撒尿,你是狗啊。。。”
见被称作老四的斥候还是没有归队,队正有些不耐烦的训斥道。
“来了!”
“来了!”
老四摇晃了几下不可描述之物,这才将自己的裤腰提上,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竟然感觉身体一冷。
好似被眼镜蛇,或者是被财狼虎豹惦记上一般。
但是任凭他如何观察,都没有在四周发现任何端倪,最后只能有些自嘲的笑笑,自己真是当兵越久,胆子越。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藏什么人?
“走了!”
“走了!”
“大人们还等着我们的回话呢?”
队正有些催促的道。
“好了!”
“好了!”
几个斥候见四周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埋伏的迹象,脸上不由的也多了几分轻松之色。
斥候,在诸多兵种中,是伤亡率最高的。
所以,每一次刺探,他们都是身心紧张,生恐因为自己的疏忽而丧失了性命。
“撤退!”
“撤退!”
。。。
斥候们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见他们好似山间的灵猴狸猫一般,十分灵巧的顺着绳子攀岩而下。
不过是十几息的功夫就坠入谷底。
武士们耳朵不停的颤动,不论是斥候们的言论声,还是他们脚步落地的声音都是清晰可闻。
但是就算他们知道斥候已经远离,他们也没有立即妄动。
而是静静的趴在那里,好似枯木死人一般。
又过了大约半刻钟时间,见外面真的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武士们才好似刚刚越冬的蟾蜍,纷纷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呸!
呸!
呸!
头上全是尿骚味的武士统领陡然站起,脸色铁青的看着四周。
其他武士看着统领湿漉漉的头发,以及一脸的恼火,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几分笑意,但是却没有人胆敢笑出声。只能强行憋着,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出奇的古怪。
“笑什么笑!”
“再笑,回宗门后,全部罚你们去后山矿洞!”
看着众人忍俊不止的表情,武士统领眼睛中的怒火更甚,最后有些阴仄仄的训斥道。
众多武士见头领真的发火这才急忙止住笑容,强行将自己的脸颊低垂,眼睛看着地面,仿佛地上有什么吸引他们目光的存在。
但就是这样,几个武士的眼睛中还是隐隐可见这某种幸灾乐祸的笑意。
“哼!”
武士头领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强行禁止,不由的冷哼一声。将头颅扭到一边,不再看强忍笑意的武士。
。。。
“结果如何?”
“可有埋伏?”
见斥候分队返回,李陵有些着急的上前,声音急促的问道。
“回禀将军!”
“经过我等探查,上面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埋伏的痕迹!”
斥候队正见一身校尉铠甲的李陵亲自迎上来,急忙将自己的身体站的笔直,满脸肃穆的道。
“是的!”
“将军!”
“我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已经探查完毕,的确没有丝毫埋伏的痕迹!”
其他的斥候,见主将询问,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急忙的回道。
“没有就好!”
“没有就好!”
“这些鬼物,都是酒囊饭袋,如果在此处埋伏上兵马,不用几千,只要几百人,就可阻拦我等大军前行!”
朱雀营主官李陵听闻细之后,脸上不由的流露出惊喜之色。随即他的脸上又流露出几分不屑。
这等酒囊饭袋之徒,竟然还敢抵抗官兵,真是不知道死活。
“你等好好休息,营中本将已经命令人准备好酒食。”
“此次有功劳,回去之后必有奖赏!”
“诺!”
“诺!”
“诺!”
“我等多谢将军!”
斥候听营中已经准备了酒食,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惊喜之色,满脸欢喜的道。
李陵笑着点头,吩咐左右用心招待之后,这才转身,急忙向中军大营走去。
不过半晌的功夫,中军的位置已经竖起了一座高大的营帐。
司徒刑,杨寿,薛礼,樊狗儿,牛犇等主要将领早就聚坐一堂,正在焦急的等着前锋营的汇报。
樊狗儿性子最急,所以他最难坐住,和其他人的气定神闲不同。
樊狗儿好似锅上的蚂蚁,又好似如坐针毡一般,不停的扭动自己好似铁塔一般的身躯。
受到他的影响,就连薛礼等人,也感觉自己的身上好似有了跳蚤一般,竟然有着不出的难受。
看着众人怪异的表情,和滑稽的动作,司徒刑的眉头不由轻轻的皱起,但还没等他站起身形呵斥。
樊狗儿的眼睛竟然陡然亮了起来。
“李陵来了!”
“李陵来了!”
“斥候一定是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