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温放完嘲讽后充满期待的看着面前的宇文化及,就等着他发飙然后自己就可以秒人了。
“在下宇文化及,濮阳郡公长子,请教尊驾大名?”宇文化及未如宇文温所愿发飙,反倒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嗯,安州魔军三巨头之夕阳人魔宇文温是也。”
“呃”宇文化及被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奇葩’弄得不知如何接过话茬。
“你没听过么?”宇文温故作惊讶,“安州魔军、地、人三巨头,杞国魔宇文亮、固守地魔宇文明,再就是本公夕阳人魔宇文温。”
正躲在一边偷看的尉迟明月噗嗤一声笑出来,而他父亲尉迟顺满头黑线看着身边的女婿,宇文十五、林有地、张鱼以及一干‘爪牙’全身抽搐似乎是强忍着笑意。
“原来是西阳郡公,智及不懂事得罪了郡公还请手下留情。”宇文化及嘴角抽搐着弯腰行礼。
“那厮是你弟弟?长得不像啊!”宇文温继续放嘲讽,“莫非是野种?也不知他是野种,又或者你是野种?”
宇文化及身体猛然一抖随后平静下来:“郡公有所不知,在下年长智及三岁并非双生故而容貌有异。”
“你弟弟无故上门欺凌我岳父一家,如今你是要出头咯?”
“家父在外,在下管教不严以致冲撞了安固郡公一家,特来请罪。”宇文化及一直弯着腰,“安固郡公所受损失濮阳郡公府全部赔偿,并让家弟向安固郡公磕头赔罪。”
“十五,继续抽。”宇文温面无表情,这宇文化及好能忍。
“请郡公开恩!”
“加二十鞭!”
“请郡公开恩,在下愿到丞相府请罪!”
“再加二十鞭!”
“请郡公开恩,在下愿受这四十鞭!”宇文化及完扑通一声跪下,被吊在树上的宇文智及见状嚎啕大哭:“兄长,兄长!”
一旁的尉迟顺见状面色凝重,靠近宇文温低声道:“贤婿,再抽几鞭就算了吧,如今身陷囹吾”
“算了?三娘要是知道二老受如此大辱还不心疼死。”宇文温可不打算善了,方才亲眼看见岳父被人踩在脚下岳母被那宇文智及鞭挞,特么谁能忍下这股气。
尉迟顺却是忧虑重重,他一家因为受父亲尉迟迥起兵反杨之事牵连被软禁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女婿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出现在长安,若是事情闹大了怎么收场?
看情况女婿是上门探访,杨坚做样子也罢有什么苦衷也罢真要弄出事来怎么可能帮自己这边话,自己一家倒霉也就算了万一连累女婿出了事那三娘怎么办?
见着岳父出言相劝宇文温无奈至极不住腹诽,如今好容易找到个由头可以义正辞严的发飙,那宇文化及一上来就认怂不了,自己岳父变成猪队友是怎么回事?
“宇文化及,你莫非是皮痒么?”宇文温决定再试试,“或是以为本公不敢打你?”
“家父在外,做兄长的管教不严让弟弟闯祸理当受罚!”宇文化及不愧为奸臣种子相当能忍,那边厢宇文智及竟然慌了:“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你们打我吧!”
‘基情满满啊,你们兄弟情深我都感动得快哭了。’宇文温心中冷笑数声,与岳父对视一眼见他点点头无奈放弃了继续挑衅。
算了,先把岳父一家安全送到安陆再,等老子一个人在长安时再跟你们玩心跳!
“放他下来,过去给安固郡公一家磕头赔罪!”
宇文智及被人放下宇文化及赶紧上去搀扶,宇文温原想着让岳母和姨子一起出来跟着岳父一齐受这混蛋磕头,但尉迟顺不想把事情搞大摇了摇头。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谁曾想那宇文智及驴脾气又犯了站在尉迟顺面前就是不肯跪,宇文温见状大喜:臭子是你自己找死不要怪我!
宇文化及瞥见对方一众爪牙正手按佩刀定定的看着宇文温身后,随后看向宇文温见他双手背负似乎在做着什么动作,他心中一凛猛然踢向弟弟的膝盖弯:“跪下!”
扑通一声宇文智及双膝跪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哥哥强按着颈子磕头:“快磕头!”
砰砰砰响宇文智及被强按着磕了数个响头,见他头皮磕破血流满面尉迟顺赶紧摆摆手算了,宇文化及又望向宇文温见他挥挥手便扶着弟弟起身。
“多谢安固郡公,多谢西阳郡公宽宏大量。”宇文化及陪着笑脸完,让人搀着弟弟往门外走去,就在这时宇文温阴测测的冒出一句话:“就这么走了?两位似乎忘记什么了吧?”
“是在下疏忽了,一会便让人送上赔偿。”宇文化及依旧认怂。
“听濮阳郡公省吃俭用府里都能饿死老鼠,这一会莫非是拿几枚铜板意思意思?”
“郡公见笑了,在下不敢搪塞,一千贯钱一会便送到府上。”
“直接送四方馆吧那里地方大,报本公名头便是。”宇文温最终放弃刷‘幼年奸臣’副本,冷冷看着宇文化及两兄弟带着一帮手下灰头土脸的跑出门去。
门口一帮士兵探头探脑往里看,见着他们如丧家犬般跑出来呼啦啦躲到一边,今日安固郡公府里来了三拨人,每拨进来前均让他们无论里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大惊怪。
第一拨是濮阳郡公府里的霸王,大伙懒得触他霉头;第二拨是什么‘夕阳郡公’,这家伙不得了拿着丞相手令过来接人;第三拨是那霸王他哥,慌慌张张带着人冲过来找人。
宇文智及左手抱着纱布,趴在哥哥带来的马车上面色恼怒:“那混蛋的宇文温,还有那尉迟顺!等父亲回来”
“够了!”隐忍许久的宇文化及终于爆发了一声暴喝将弟弟吓呆,他缓了缓情绪尽量平静的道:“今日那宇文温就算把你我两个都砍死了丞相也不会帮咱家话!”
“怎么会!丞相如今不是倚重父亲么,他安州叛逆宇文亮的儿子怎么”宇文智及脑袋一时半会转不过弯。
“所以为兄平日里了许多次,闹归闹该知道的也得知道!”宇文化及恨铁不成钢,“朝廷在安州、相州两处吃了打败仗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安州总管服软求和派宇文温入京做人质商谈相关事宜,丞相正害怕他们反悔你跟他闹出事来就是白死!”
“那我岂不是白白挨打了?”宇文智及哭丧着脸。
“那还能怎样!这几个月你要是遇见宇文温立刻绕道走,方才他是故意撩拨为兄你知道吗!他手下都准备拔刀了!”
“我忍不下这口气!”宇文智及不甘心,他从到大除了被父亲‘执行家法’外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连续抽巴掌抽成猪头如同羔羊般任人鱼肉,这让他以后怎么在长安城里混?
“忍不下也得忍!在忍过几个月,等丞相收拾了相州叛逆那宇文温便没有用了,到时第一个拿他来祭旗!”
宇文化及和弟弟一样是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长安人称“轻薄公子”,但与胆大妄为的弟弟不同他稍显软弱更懂得隐忍,他两个作威作福惯了丝毫不觉得欺凌尉迟顺一家有什么不对。
长安城里高门大户世家门阀哪个不是如此做派!只要位高权重无数的金钱美女自然会蜂拥而来自动上门,欺男霸女有谁敢管!
幼帝登基政局不稳权力斗争白热化,所以父亲投向胜算最大的隋国公他俩是举双手赞成,至于杨坚是忠是奸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家捞到好处就行。
丞相先前准备将尉迟顺一家下狱,即将空出来的府邸已经许给了濮阳郡公,今日宇文智及带着手下出门宇文化及还当他又去哪里飞鹰走狗便没理睬,后来无意得知去了安固郡公府便着急起来。
昨日,安州总管派来的使者宇文温、厍狄士文已经抵达京师,与左丞相、隋国公杨坚最后确定妥协罢兵的内容,宇文化及打听到其中一条就是要接尉迟顺一家去安陆。
他知道自己弟弟这一去怕是要闹出事来赶紧召集手下赶往尉迟顺府邸,果然遇见尉迟顺女婿宇文温借题发挥要把事情闹大,宇文化及知道左丞相如今正有求于安州不敢让宇文温有事,他赶紧放低姿态任由宇文温挑衅不敢还手。
“竟敢骂我兄弟是野种?”宇文化及怒极而笑,他决定忍下去等到了朝廷和安州翻脸的时候再找这个身为人质的宇文温算账!
与此同时,安固郡公府。
宇文温与岳父一家在书房里商谈着,方才宇文化及两兄弟走后他便将来意明:此次是要将尉迟顺一家接到安陆。
他大概将当今形式给岳父尉迟顺了一遍,消息闭塞的尉迟顺这才知道安州总管已经拿下黄州以及襄州大部,实力可以抵抗朝廷大军了,左丞相杨坚正急着稳住安州好腾出手来对付东面相州自己父亲那边和西面的益州王谦,故而答应让他一家离开长安前往安陆。
“只是如此一来,贤婿岂不就是”尉迟顺短暂的喜悦过后又担心起来,他不是傻瓜当然看得出宇文温此次入京容易要走就难了,因为他就是来当人质的!
朝廷和安州迟早翻脸留在长安做人质的宇文温性命堪忧,到时自己女儿怎么办?
宇文温看出了岳父的担心安慰道:“婿的安危不在长安在安州,只要安州兵强马壮杨坚就不会轻易动手,更何况蜀国公如今乘胜追击,下大势还未可知。”
“如今婿已得杨坚许可这就带二老换个地方住住,免得再受窝囊气。”
“姐夫要带爹娘去哪里?还有我呢?”尉迟明月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他,“姐夫要带我去哪里呢?”
“姐夫带你看金鱼。”宇文温笑眯眯的冒出句话,随后悚然而立面色诡异。
“金鱼?在长安城里能随意看金鱼的地方可不多。”尉迟顺夫妇显然不知道“带你看金鱼”的梗。
宇文温满头大汗的让手下帮忙岳父一家收拾行李搬去四方馆,趁着四下无人之时抹了抹额头冷汗。
魂淡,为什么我会出这种鬼畜的话来?明明想的是‘姐夫带你去四方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