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是久违的服务器维护的日子。 WwWCOM
维护时间是从凌晨五点到早上七点。
事实上,不管是否维护,这个时间点也不会有什么人在线的。
不过尽管如此,瑾瑜还是想要万无一失。
因为这件事情,只有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才能专心去做。
瑾瑜睁开了眼睛,穿衣起身。
墙上的挂钟指着五点三十分。
“很好。”瑾瑜点了点头,打开了指挥所所长室的大门。
门外月色和晨曦交接,在高之上汇成一道浅浅的线。
左边是黎明,右边是夜空。
微风卷着晨露洒在瑾瑜的睡袍上,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呼。”她打了个响指,展开了圣光的壁障,用于御寒。
新指挥所的选址正好坐落在神树遗址的旁边,这是瑾瑜特意选择的地址。
她的目的相当明显,只不过没有人能够看出来而已。
因为没人知道她和凛斯雷特的关系。
唯一少数几个知道她黑历史的人,也已经在之前的那场惨烈的人虫之战中丧生了。
所以,她的这个秘密,可以是绝对安全的。
瑾瑜缓缓在晨风中踱步,她所走向的地方,是一处被特意用篱笆包围起来的墓地。
当然,这保护措施也是瑾瑜自己弄的。
就像她之前所告知那些玩家们的一样,靠近坟墓者杀无赦。
‘吱——’瑾瑜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篱笆的门。
凛斯雷特的墓碑附近依然还是一片荒地。
她曾经尝试过在凛斯雷特的墓碑附近种植过一些花草,不过全都失败了。
在万叶国的这片已然荒芜的土地上,不会有任何的植物能够存活。
来去,这也是她自己造的孽。
因此,为了弥补这满目的萧瑟,瑾瑜每次都总会带一些盆栽过来,然后再把盆栽带走。
带走是必须的,不能因为这些情调的产物就让别人产生不必要的怀疑。
心翼翼地将怀中的盆栽放在了凛斯雷特的墓碑旁,瑾瑜挨着他的墓碑坐了下来。
她不知道系统会不会把这土层下方的尸体给刷新掉,也不知道这尸体是否会因为微生物的侵蚀而变得腐烂。
毕竟,这地方在她心中的存在感,也就是这一块木牌而已。
【凛斯雷特之墓】
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坟墓,更是这一整个国家的坟墓。
在凛斯雷特倒下的那一刻,这个国家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
想着这些,瑾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她将手伸进了睡袍中,摸出了一瓶织星国的原产红酒。
瓶上带着她的体温,瑾瑜轻轻地摸了摸瓶塞,然后空手将它一把拧了出来。
织星国特有的葡萄香气沿着瓶口飘散开来,让瑾瑜仿佛有些回忆起了曾经的旧时光。
这酒本身就是一瓶极致的佳酿,倘若再加上‘教皇用体温温暖过’的标签的话,大概会卖到一个价吧。
不,这大概已经无法用价钱来衡量了。
能喝到这瓶酒的人,想必一定是蒙受了无上的恩赐方才得以一尝的。
不过,能消受的起如此磅礴的恩赐的,想必除了凛斯雷特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吧。
瑾瑜握住瓶颈,对着嘴以一个豪迈的姿态灌了一口。
若是织星国的特级品酒师们看到这一幕的话,大概心都会碎掉的吧。
暴殄物一词,我想大概可以用在这里。
“我啊。”瑾瑜抬起袖口擦了擦嘴,“其实我一点都不会喝酒。”
“当了这么多年教皇了,虽礼节上的辞令和行为我能做到,但是喝酒我是实在不爱喝啊。”这样着,她又仰头狠狠地灌了一口。
“但是你很喜欢。”她放下酒瓶,双眼迷离地看着眼前的墓碑。
“我记得我们以前约会出去吃饭的时候,你总要点一瓶这个酒庄的酒,还总是劝我喝。”瑾瑜脸上此刻已经泛起了朵朵红晕,看来她虽然身为教皇,但并不是一个能喝酒的人。
“可是实在的,凛斯啊。”瑾瑜傻笑着摇了摇头,“我是真的对酒毫无抵抗力啊,一沾就醉一沾就醉,的那就是我啊。”
她笑着,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墓碑上。
“我记得当时你还,一定要喝到那个酒庄窖藏三十年的酒。”她拍了拍凛斯雷特的墓碑,仿佛他还依然活着,“可是当时那里最老的酒也只有十三年,想喝到三十年的简直是方夜谭。”
“结果你猜,你听到这句话以后对我了什么?”瑾瑜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墓碑上,不胜酒力的她显得有些绵软,但她的精神却越高涨。
“你居然对我什么……那就到时候让我们的孩子去买吧。”瑾瑜笑出了声,“这种混账话你都能出来,真不愧是你啊。”
“可是我们后来真的有了孩子。”瑾瑜打着酒嗝,音调变得有些低沉了起来。
“如果那个孩子活下来了的话……现在应该也有十七岁了吧。”瑾瑜又打了个酒嗝,然后将头微微仰起,目视着渐渐交替的空。
“那个孩子的名字叫什么,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瑾瑜提着酒瓶,又缓缓坐正了身子。
酒瓶里的酒液还剩下一半有余,它们在瓶中不断晃动着,犹如被黑色眷染的血液。
“啊……你肯定不知道。”她摆了摆手,“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那孩子的名字是我亲自起的,可好听了。”瑾瑜咯咯傻笑着,她的脑中浮现出了那个下着大雪的夜晚,那封折了又折的书信,还有那个逐渐远去的襁褓。
“她叫伊莉斯。”瑾瑜微笑着,“是个非常有织星国气息的名字。”
“也许你见过她,也许你也没见过她。”瑾瑜缓缓道,“反正不管你见没见过,你都肯定不认识她就是了。”
“但是,你要知道一件事情,虽然你已经死了,但是你还是要记住这件事情。”瑾瑜靠着墓碑,将头搭在上面。
“你在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个女儿的哦。”
她微笑着着,将酒瓶慢慢倒转了过来。
红玉色的酒液汹涌地落下,洒在墓碑前的地面上,然后又渗透进去。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酒庄的三十年窖藏,你安心的喝吧。“瑾瑜靠着墓碑倒着酒,眉目间温柔如水,被她脸上的醉态所映衬着,宛若一幅美妙绝伦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