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的义愤填膺,勾的老者心中一阵感伤。WwWCOM
老妪站在一旁,竟抹起了眼泪。
“哭!哭什么哭!”老者瞪了她一眼:“少不得让公子笑话!”
“也不怪贱内哭泣。”老者面带忧伤的道:“不瞒公子,老儿的儿子就被抓上了战场。他从跟我学制琴,哪会打仗……你下乱成这样,怎么就没个人管管……”
着话,老者眼圈已经红了。
“老丈的儿子在哪当兵?”曹铄问道。
“我们一家是河北人。”老者道:“公孙瓒和袁绍这两年总也打个没完。儿子被公孙瓒的手下抓了去,到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只有独子,怎么能抓他上战场!”曹铄一巴掌拍在桌上,脸上浮起怒容:“公孙瓒也太可恶!”
“公子莫要动怒!”老者道:“不瞒公子,前几荀公来过。他想向我买把琴,可我觉着都是带兵打仗的,肯定没一个好人,拼了一死也要拒绝。见到公子,我才知道曹军和其他军队不同。”
“老丈拒绝卖琴,荀公没有什么?”曹铄问道。
“没有!”老者道:“我正寻思着,带兵打仗的人,得不到的东西会不会来抢。见到公子才知道,我想错了!”
“荀公是个爱琴的人。”曹铄道:“不瞒老丈,我也爱琴。虽然不会抚弄,却喜欢聆听琴音。像我这种不会抚琴的人不敢乱弹,总觉得是对琴的亵渎。”
“公子爱琴,为什么不留下那两把?”老者问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曹铄道:“不是我的,我肯定不会要!再爱,也不能留下!”
“坦坦荡荡,大丈夫胸襟!”老者赞了一声,随后道:“公子稍等,我去去就来。”
目送老者进入后堂,曹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没过一会,老者抱着两张琴走了出来。
“这面琴是荀公当初想买的。”揭开盖着一面琴的绸布,老者道:“它是我花费五年,从山崖采来梧桐木制成,价值就不了。荀公既然喜欢,请公子代我送给他!”
“如此珍贵的奇品,怎么能送就送?”曹铄道:“这可使不得!”
“当是得罪了荀公,向他赔罪吧。”老者又揭开另一面琴的绸布:“实话,这面琴不如刚才这把,但也花费了不少心血。在我的店里,最有价值的就是这两面了。公子是个坦荡君子,配得上这把琴,送给公子。”
老者突然要送琴,知道怎个过程的蔡稷和卫士愕然愣住。
荀攸来讨琴被拒之门外。
曹铄来了,不仅没被阻拦,反倒店主还要把琴白白的送给他。
“万万不可!”曹铄赶紧起身道:“老丈,荀公要的这把琴,我可以代他买下。我不通琴律,给再好的琴也是糟蹋了!”
“知琴之人无须会琴。”老者道:“当年伯牙弹琴,子期聆听。钟子期又岂是个会弹琴的人?以公子人品,会听,就足以配得上下最好的瑶琴!”
曹铄被老者夸的满脸通红。
来到这个时代,他还是第一次脸红。
想到为了进门用的手段,他就觉得脸上烧。
“老丈谬赞了!”曹铄道:“实话,这两把琴我买不起!”
“了送给公子,难不成还要买?”老者脸一板,有些怒了。
怀着绝手艺的工匠,大多有些脾气。
曹铄虽然是曹操的儿子,老者却根本不看在眼里!
他看重的,是曹铄刚才的那些话!
“老丈!”曹铄对老者道:“琴,我可以留下,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公子请!”曹铄答应留下琴,老者脸色好看了许多。
“我军在这里驻扎不了多久。”曹铄道:“我在舞阴,没人会对你怎样。我们走后,张绣肯定会来。为了贤夫妻的安危,等到大军撤离,请随我去许都!贤夫妻后半生,我会照应!”
曹铄一番话,顿时让老者热泪盈眶:“我和公子萍水相逢,这……这怎么使得……”
“老丈以珍爱之琴相囎,又怎么使不得?”曹铄道:“带上贤夫妻,不过多一辆马车而已!”
满含热泪,老者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公子了!”
离开琴铺,蔡稷对曹铄道:“公子的声情并茂,我差点信了!”
“你不相信?”曹铄问道。
蔡怯怯的问道:“公子难道的是实话?”
“我居然上了你和魏图的当。”曹铄道:“还以为是个多难缠的老丈,早知他是这样的敦厚长者,决不会让陈伍盗琴!”
“公子恕罪!”蔡稷连忙低头。
曹铄道:“今你记住了,当我的兵,可以逛窑子、可以赌钱,可以是流氓,可以无赖,更应该是兵痞!但有一点我决不允许!”
蔡稷低头跟在他身后。
“乱世之中百姓活的不容易!不许骚扰百姓!无论到哪里,我曹铄的兵都不能抢。包括抢财、抢人!”曹铄接着道:“以后要把我的规矩告诉将士们。别因为犯军纪掉了脑袋,还是个糊涂鬼!”
“公子放心!”蔡稷赶紧答应了。
正往回走着,魏图迎面跑了过来。
见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曹铄眉头一皱:“让你送的粮食呢?”
“粮食稍后再送!”魏图道:“曹公差人请公子,是有要事商议。”
“记得一定把粮食送去。”吩咐了魏图,曹铄又对蔡稷道:“你把琴先送回去,晚上我亲自给荀公送去。”
“公子身边不带个人怎么可以?”蔡稷道:“要不让魏图把琴带回去,也不耽误给老丈送去粮食。”
“也好!”曹铄点了下头,带着蔡稷走了。
魏图和荀攸卫士则抱着瑶琴,目送他们走远。
“你家公子真有办法。”曹铄走远,荀攸卫士道:“轻而易举把琴拿到了手。”
“我家公子是什么人?”魏图傲娇的撇了下嘴道:“宛城那么凶险,他出来就出来。第二次还能带着长公子和典宿卫的尸身。试问有几个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