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率军离开下邳的第三,曹铄也上了路。
陪同他返回许都的,是陈到麾下龙纹骑。
龙纹骑人数不多,回到许都可以全数进城。
除了陈到,陪在曹铄身边的还有弥衡。
“正平。”不紧不慢的走着,曹铄向弥衡问道:“这次返回许都,有没有感到紧张?”
“完全没有。”弥衡道:“跟着公子,我看谁敢对我怎样?”
“狂性不改。”曹铄笑着道:“我在淮南可以只手遮,然而许都却不是我的地界,你也不能太招摇了。”
“我知道。”弥衡道:“最近这些日子,我已经收敛许多。”
“张扬的脾性是要收敛。”曹铄道:“人不是不能狂,然而狂要狂的有把握。明明性命都在别人手里攥着你还狂,那不叫性格,也不叫气节,而是愚蠢。”
轻轻拍了一下弥衡的胳膊,曹铄道:“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我的三分收敛,这辈子都是前途无量。”
跟随曹铄时日不多,弥衡倒没觉得怎样。
旁边的陈到却是嘿嘿一笑。
“叔至笑什么?”曹铄向他问道:“难不成你不认同我的法?”
“当然不是!”陈到连忙道:“我只是想到了一桩好玩的事情。”
“想到了什么?”曹铄问道。
陈到本来就是在想,公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收敛。
可他又不能把这句话出口,只得信口道:“这次返回许都,我想到当初公子是怎么拖着刘玄德的钱不给,反倒还让他亏欠了不少。”
“起刘玄德欠我钱,这次回许都确实是得讨要利息了。”曹铄对弥衡道:“事情交给你去办。”
“我?”弥衡道:“讨债我可不在行……”
“你是我的主簿,讨债这种事交给你也是情理之中。”曹铄道:“只要在我离开许都之前,能让刘玄德还钱,或者是逼着他离开许都……”
“公子的意思是……”弥衡道:“想要弄死刘玄德?”
“你怎么知道?”曹铄咧嘴一笑,向弥衡问道。
“自从来到淮南,每次听公子提起刘玄德都有杀之而后快的意思。”弥衡道:“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子能容得下吕奉先,却容不下刘玄德?”
“吕将军是个有本事的。”曹铄道:“单论武勇,全下有几个人能比得了他?刘玄德会什么?他什么也不会!论内政,他不行!论武勇,他也不行!论智略,他更不如士元、仲达等人。”
弥衡点着头没有吭声。
曹铄的这些,他完全赞同。
他也认识刘备,也曾有过接触,却完全没发现这个人有什么能力。
倒是刘备身边的关羽、张飞,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弥衡一直没想明白,刘备何德何能,可以驾驭关羽、张飞这样的人物?
“正平还没想明白我为什么要杀刘玄德?”曹铄微微一笑,向他问道。
“既然公子觉得他没什么长处,为什么心心念念非杀他不可?”弥衡问道。
“谁刘玄德没有长处?”曹铄道:‘他的长处,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
“愿闻其详!”弥衡抱拳向曹铄讨教。
“刘玄德身边有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曹铄道:“以往他到一个地方,虽然没有什么政绩,那里的百姓却会对他十分拥戴,这是为什么?”
“都刘玄德是敦厚长者。”弥衡道:“或许和这个有关!”
“叔至,告诉正平,你认识的刘玄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曹铄对陈到道。
陈到啐了口唾沫:“卑鄙人,杀他都嫌脏了手!”
“听见没有!”曹铄笑着对弥衡道:“刘玄德其实是个卑鄙人,然而他却能让全下的人都认为他是个敦厚长者,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拥有这种气度的人,都是枭雄!”曹铄轻轻叹息了一声,对弥衡道:“枭雄祸乱下,像他这样的人,我怎么能容他活着?”
“公子有没有打算?”弥衡问道。
曹铄摇头。
看了看空,他道:“秋已经过去,眼看就要入冬,这次去许都,恐怕要等过了冬才能返回淮南。等我回到淮南,士元应该多去了庐江,仲达等人也该把一应事务处置妥当。会不会再有战事,全看我们到了许都,能不能诛杀刘玄德!”
弥衡和陈到相互看了一眼。
陈到道:“公子要杀刘玄德,还不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回到许都,找个借口把他杀了就是!”
“要是杀他这么简单,我早就做了。”曹铄道:“父亲护着他,我又不能僭越把他杀了。当初杀吴子兰,是我抓到了把柄。刘玄德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我想杀他,也找不到借口和理由。”
“既然公子看出这些,总不能放任不管?”弥衡道:“得想个法子,让刘玄德在许都呆不下去才是。”
“你是主簿,法子当然得你想。”曹铄咧嘴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公子,再往前走一些就要出了淮南。”陈到向前一指,对曹铄道:“今色不早,要不要……”
“找个村子歇下来。”曹铄道:“不要进城,城里看不出什么。”
陈到应了,向走在前面的一个龙纹骑军官喊道:“你带几个人到前面看看,附近有没有村子,今晚我们就在村子里歇下。”
军官带着几个骑兵离开。
曹铄带着队伍继续向前,没过一会,军官和那几个骑兵折了回来。
到了曹铄跟前,军官抱拳道:“启禀公子,前方五里开外有两个村子……”
“两个村子?”曹铄问道:“有多少村民?”
“村民不多。”军官道:“两个村子,有一个是正在新建,另一个才是有人居住的旧村。”
“新建的还什么。”曹铄道:“新年之前,淮南百姓还搬不进新家,我们去有人居住的村子。”
“前面带路!”陈到向军官吩咐了一句。
军官应了一声,带着那几个骑兵掉转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