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起身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
带着袁芳离开寿春的时候,已是午后。
除了袁芳,陪在他身边的还有王嫣和几名火舞。
“夫君虽然要早些出门,可现在看来,还是有些晚了。”袁芳道:“到了下蔡,或许已经是晚上。”
“下蔡离寿春又不远。”曹铄道:“其实我也没想过要进下蔡城,真正好玩的地方,恰恰是野外。”
“晚上住哪里?”袁芳问道。
“附近村子不少。”曹铄道:“随意找一个村镇住下就是。不过我们不能找军户村,要找就得着那些普通的村子。”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军户村和普通的村子有什么不同。”袁芳道:“时长会听姐妹们提起,我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分辨。”
“军户村住的都是三军将士。”曹铄道:“为了提防有敌军或者贼人来犯,每个村子都有两到三座塔楼。每塔楼上都会有兵士值守,观察四周情况。普通的村子则没有,给他们建造塔楼也没什么作用。万一有贼人或者敌军,他们只要舍弃村子逃跑就行。”
“就怕来不及!”袁芳道:“有塔楼终究会好一些。”
“如果他们愿意建造,自己建造也可以。”曹铄道:“只是建造的塔楼不能和军户村的一样罢了。”
“这些都是夫君想到的?”袁芳问道。
“当然。”曹铄毫不谦虚的道:“除了我,还能有谁能想出这么多有用的法子。”
“为什么不去军户村?”袁芳道:“那里住着三军将士,我倒是觉得住在那种地方会稳妥些。”
“稳妥是肯定稳妥。”曹铄道:“我们住在那里,要是有人敢找麻烦,村子里的将士必定奋起上前。只是很多我想看的东西,恐怕就看不到了。”
“夫君要看什么?”袁芳问道。
“民生。”曹铄道:“我想看看百姓们究竟过的好不好。军户村都是我麾下将士,万一有个什么不妥的地方,他们可以直接找到将军们,最终反映的事情也会传到我的耳中。地方官员当然不敢轻慢他们,对他们的照应会比普通的村子好上许多。普通的村子,村民们可就没这么广的门路,遇见造孽的地方官,还不知道会把他们欺压成什么样子。”
“难道在夫君手下,还有地方官敢这么做?”袁芳问道。
“人和人肯定是不同的。”曹铄道:“很多时候,下并不是败在君主手中,而是败在地方官员手中。地方官员恣意妄为欺凌百姓,如果不从根源上把这种现象截断,以后我在淮南,也必定守不住根基。”
“夫君的这些,我还从没有听人过。”袁芳道:“以往在袁家,也曾听过田公他们分析下大势,却从没有人提起百姓怎样。”
“百姓不过是鱼肉。”曹铄微微一笑:“很多时候他们对世事根本起不到任何推动作用,然而在特定的时候,他们却又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从没想到他们会有什么作用。”袁芳道:“其实我也没有接触过普通百姓,以往在河北的时候,虽然时常会骑马外出,却根本不会靠近村子。父亲也不允许我靠近村镇。”
“当然会有作用。”曹铄道:“张角的太平道,不就是忽悠了百姓和他一同送死?太平道虽然没能把汉室怎么样,可你看看现在的下,豪雄四起,汉室虽在,皇权却是衰落到了极点。当今陛下手中连一个兵马也没有,匡复汉室居然需要我们曹家一力承担。”
“直到今我才明白,为什么父亲见到夫君,就把我许配给了你。”袁芳道:“夫君的见解,真是从没有人想过,也从没有人留意过。”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曹铄道:“我当初拿下寿春,还不是城里百姓大开城门放我军进入?如果不是他们献城,虽然早晚也能拿下这座城池,却绝不可能打的如此顺风顺水。”
“听夫君是从宛城之后才开始带兵。”袁芳道:“短短两年,已经有了淮南、庐江和徐州,再过几年,应该权势更大。我就怕到时候没了闲暇陪着姐妹们。”
“大夫人放心,夫君不能陪着我们,我们陪着他好了。”王嫣道:“我和郭姐姐、贾姐姐还有轻舞姐姐都在火舞,吕姐和大夫人又都是马背上长大,就连春华也是有些谋略,只有大乔乔……”
“大乔乔能歌善舞,还有甄姬左右逢源。”袁芳道:“夫君后宅妻妾虽然不少,却还真没哪个是等闲之辈。我掌管后宅,还真是压力不。如果有可能,真想把后宅的事情交给甄姬打理,我则落个清闲。”
袁芳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疲惫,曹铄听了也是十分心疼。
曹袁一旦开战,最无辜的就是袁芳。
曹操必定会迁怒袁芳,河北袁家也不可能再接受她。
唯一能给她庇护的,就只有曹铄!
微微一笑,曹铄道:“你也不用想这么多,有些事情你放手让甄姬去做,还不是一样能让你落个逍遥?”
“等到回了家中,我就把事情交给甄姬。”袁芳朝着曹铄微微一笑:“夫君句实话,当初到河北是不是早就把甄姬藏了起来,不肯还给二兄?”
“你认为会是这样?”曹铄一本正经的道:“难道在你眼里,夫君就是这样的人?”
“当然是。”袁芳道:“甄姬美艳冠绝下,实话,我一直认为自己不丑,可和甄姬在一起,总是自惭形秽。除了大乔乔,恐怕后宅的姐妹们都有这样的念头。即使夫君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关于甄宓的事情,曹铄当然不肯和袁芳多。
他抬手向前一指,对袁芳道:“你看前面。”
“前面怎么了?”放眼望去,袁芳看见的只是一片葱翠的山林。
“有没有觉得那里草木葱翠,是个极好的去处?”曹铄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