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的帐篷里。
他正低头专注的画着图纸,郭嘉坐在一旁,歪头看着他画出的图样。
“公子自己就能完成,为什么偏偏要我来?”郭嘉问道。
“我请郭公帮忙,主要是想给它取个好听些的名字。”曹铄咧嘴一笑:“投石车的名字是不是太难听了些。”
“公子做事,从来都是已经有了打算。”郭嘉笑着摇头:“恐怕这种东西,名字也根本用不上我取。”
“那怎么可能。”曹铄一本正经的道:“如果不是为了取名这样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敢请父亲答应让郭公帮我?”
郭嘉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给这样兵器取名,而是向曹铄问道:“公子以为这种东西能不能击破敌军箭楼?”
“只要造出来,肯定可以。”曹铄画完最后两笔,满意的看着丝绸上的图样。
“公子打算给它取个什么样的名字?”郭嘉突然问道。
“霹雳车。”只顾看着图样,曹铄脱口出。
郭嘉脸上漾满了笑容:“我就知道……”
曹铄愕然。
他本来是想让郭嘉给这种新兵器取名,没想到郭嘉居然和他调了个步子,趁他毫无防备突然问出一句。
早就知道官渡战场会出现一种叫做“霹雳车”的兵器,曹铄也是想都没想,就脱口冒了出来。
没想到,居然上了郭嘉的当。
满头黑线的看着郭嘉,曹铄道:“郭公,你太坏了……”
“要坏,恐怕世上没人比得上公子。”郭嘉微微一笑,向曹铄问道:“公子叫我来,究竟为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曹铄道:“我就是想问问郭公,最近仙丹炼制的怎样?”
“自从公子让左慈给了我一个方子,多半仙丹都是按照那个方子炼制。”郭嘉道:“最近确实感觉到身轻体健,确实是难得的良方。”
曹铄心里嘀咕着,如果不吃仙丹,身体恐怕会是更好。
郭嘉醉心于药石,曹铄也不能当面他,毕竟连曹操都不会在这件事上对他劝阻。
“我最近又得了一个人。”曹铄咧嘴一笑:“不知郭公有没有听过于吉?”
“于吉?”郭嘉一愣:“是不是在江东医治了吴郡瘟疫的于吉?”
“原来郭公也知道这件事。”曹铄笑道:“孙策要杀他,我让人把他救了,如今人就在寿春。”
郭嘉对炼丹已经达到了痴迷的程度。
于吉在吴郡救下全城百姓,早就受他仰慕。
听于吉就在寿春,郭嘉连忙道:“公子,等到战事终了,我想去一趟寿春……”
“郭公什么时候去,我都欢迎。”曹铄道:“只是这场仗,不知道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公子是不是也觉得焦躁了?”郭嘉问道。
“焦躁倒还算不上。”曹铄道:“只是我军进攻多次,始终没有成效,确实让人有些烦闷。”
“曹公最近也是这样。”郭嘉道:“公子与曹公都是三军将士的主心骨,可千万不能对战事有所怀疑。”
“实话,打了这么多年仗,我还从来没像今一样对将来产生过怀疑。”曹铄道:“敌军人数众多而且粮草充足,我军却兵少粮缺,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曹公和公子心中烦躁的时候,袁绍何尝好过?”郭嘉道:“袁军人马众多,却连黄河也过不来,如果换做公子,会怎么想?”
“我发现郭公还真是会开解人。”曹铄笑道:“不知父亲有没有被开解?”
郭嘉摇了摇头:“曹公最近心思沉重,恐怕只有荀公才能开解。”
“文若公?”曹铄当然知道他的荀公是荀彧。
“荀公与曹公是素交,我与当年的戏志才都是他推举给曹公。”郭嘉道:“曹公对他是无比信任,如果他能开口劝慰,曹公必定深信不疑。只可惜荀公如今身在许都,一时半会还来不了官渡。”
“我和父亲都对战事有了怀疑,更不用将士们了。”曹铄道:“看来还真需要一场胜利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公子的没错。”郭嘉道:“曹家是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来人!”曹铄向帐外喊了一声。
蔡稷进入帐中。
把手中的图样递向蔡稷,曹铄吩咐道:“找些木匠,让他们依照图样打造,所有细节我都有了标注。”
双手接过图样,蔡稷躬身退出。
曹铄站了起来,对郭嘉道:“郭公,我们也该出去看看敌军箭楼搭造的怎样了。”
离开帐篷,回到早先求见曹操的地方。
曹操已经不在这里。
曹铄和郭嘉并肩站着,望向远处袁军建造的箭楼。
土坡上的袁军不停的向着曹军发射箭矢。
曹军弓箭手也会回击。
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箭矢飞行的距离是十分不同的。
袁军发射的箭矢,多半都能落到曹军身旁,而曹军射出的羽箭,却只能到达土坡的一半。
“如果箭楼建成,我军就会更加被动。”郭嘉道:“敌军自高而下,能够俯瞰我军,箭矢也可以射到我军的墙壁之后。”
“打造霹雳车也得时间。”曹铄道:“为了提高精准度,我改进了霹雳车的力矩,这样一来,投射距离就很有讲究。距离太近,很可能砸到我们自己的高墙,距离太远,又打不到敌军。”
“也就是,霹雳车能不能起到作用,还不一定?”郭嘉愕然问道。
“放在别人或许难,可是有我在,那就肯定没问题。”曹铄伸出手臂,右手拇指和食指呈八字形侧着朝向袁军的土坡。
“公子在做什么?”郭嘉愕然问道。
“测量距离。”曹铄回道:“拇指与食指之间形成三角,把目标作为三角之外的另一个点,如果做出图样,就是锥形。通过这个锥形的立体层面,可以精准的判断出距离。有了精准的距离数据,霹雳车打击敌军就是一打一个准。”
曹铄的有些名词郭嘉听都没有听过。
他满脸惊诧的向曹铄问道:“公子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