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石场的事故交给地方官府处置,死者家属也没有胡闹,伤员都在医院里调养。
回到寿春的曹铄却忙了起来。
铺开一张纸,我在上面描绘起了图样。
袁芳来到书房门口,轻轻招呼了一声:“夫君……”
曹铄头也没抬:“夫人请进。”
进了房间,袁芳向曹铄问道:“夫君是不是又在构建什么?”
“采石场的山道。”曹铄道:“如果靠着人力把石头背下山,虽然稳妥不少,却耽误进程。把石头直接滚落下山,又很容易造成人员伤亡。”
“夫君打算怎么办?”袁芳问道。
“把山道改一改,至少让它成为半自动,可以由人来操控。”曹铄道:“只是耗费的工程量比较大。”
“心系百姓安危,夫君要是得了下,必定是个好主公。”袁芳微微一笑,对曹铄道。
“没有战争,百姓本来就不该死于意外。”曹铄道:“多活下来一个人,地方就多一个人做事。我们需要人,需要很多的人。我不希望再有这种不该发生的事情。”
画着图样,曹铄皱起了眉头。
“你来看看,这里是不是好像缺少了什么?”曹铄向袁芳问道。
袁芳凑到跟前,她看到图样上是一个分段的山道,每隔一段就有拦截石块的护栏。
“石块落下,在重力和加速度的作用下,速度会越来越快。”曹铄道:“我的设计很简单,就是在石块滚落的时候把它们拦住,然后一部分一部分的放下去。这样每隔一段阻挡一次,石块的下落速度就会减缓。等到了山脚下,即便有人不心被磕碰到,也只是碰手碰脚,不可能再发生人员伤亡的事故。”
“夫君做的这些我根本不懂,也没看出少了点什么。”袁芳没看明白图样,只得老老实实的回应了。
“你不明白不重要。”曹铄道:“只要知道有这种东西就好。我会让官府时常去各采石场抽查,你们也可以起到监督的作用。”
“怎么监督?”袁芳问道。
“时常派人去采石场检查。”曹铄道:“去之前不要打任何招呼,如果发现不妥,立刻向官府回报。官府会派人去处置,你们只要处理好女人的事务就行,不要插手太多地方政务。”
“我明白了。”袁芳应了。
又在图上画了几笔,曹铄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图样,随后向门外喊道:“邓展。”
邓展走了进来。
曹铄对他道:“把这个图样送到匠作坊,让他们按着图样做出来,然后让官府把这些东西卖给采石场装配。”
接过图样,邓展问道:“敢问公子,价格怎样?”
“匠作坊制造东西也需要成本。”曹铄道:“成本的基础上,价格翻一倍也就合适了。”
邓展应了,退出书房。
曹铄站了起来,对袁芳道:“这会我也没什么事了,你陪我出去走走。”
袁芳应了,陪着曹铄离开书房。
走出书房,曹铄向袁芳问道:“袁买近来怎样?”
“长大了些。”袁芳道:“我请轻舞传他武艺,学的倒是刻苦。”
“不会是想学会武艺找我报仇吧?”曹铄微微一笑。
“怎么可能?”袁芳道:“他很清楚袁家气数是尽了,只是希望学会了武艺,将来能追随夫君建些功勋。虽然不可能恢复袁家四世三公的荣耀,至少也不至于沦落到什么都不是。”
“倒也是懂事。”曹铄道:“让他好好学着,将来恢复四世三公的荣耀,并不是没有可能。”
“夫君觉着还有可能?”袁芳诧异的向曹铄问道。
“怎么没有可能?”曹铄道:“人还在心不死,一切都有可能。”
“夫君对待袁家是仁至义尽,如果没有夫君,袁家已经是……”到这里,袁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我跟随父亲去乌桓,很可能无法救下显甫。”曹铄道:“如果真是那样,你会不会恨我?”
袁芳摇了摇头:“不会,如果没有夫君,袁家可能会一个人都不剩下。正因为有了夫君,才能为袁家留下一支根苗,我有什么理由恨夫君?”
“你能如此通情达理就好。”曹铄对袁芳道:“乱世之中,活过今,谁也不能保证明会怎样。即便是我,也不知道明是不是会活着。”
袁芳轻轻的应了一声。
俩人正在后园漫步,王嫣迎面过来。
欠身一礼,王嫣对曹铄道:“夫君,刚才火舞得到消息。”
“怎么了?”曹铄问道。
“吴质的手下联络了一些游侠。”王嫣道:“其中有游侠去了三韩。”
“去三韩?”曹铄问道:“他们到那里做什么?”
“三韩与辽东毗邻。”王嫣道:“那里虽然贫困,人却是知道穿着衣服,甚至也有一些人从辽东学会了武艺。火舞已经派人跟了过去,只是还有些让人担心,恐怕他们会对夫君不利。”
曹铄撇了下嘴,对袁芳和王嫣道:“吴质让人去找游侠,又有游侠去三韩,无非是绕个弯子寻找死士。就算将来我拿到活口,那些下手的人也不可能知道是子桓在做。这个人倒是有些本事。”
“既然已经得到消息,夫君身边就得多加派人手才是。”袁芳道:“他们在明,夫君在暗……”
“明暗相间,谁在明谁在暗可不一定。”曹铄微微一笑:“由着他们,我不会让他们得逞就是。”
“夫君。”王嫣问道:“既然曹丕已经决定下手,要不会我们火舞……”
“刺杀子桓?”曹铄问道。
“正是。”王嫣道:“既然他不仁,我们也没有必要对他有所保留。”
“他要是得手了,再刺杀不迟。”曹铄道:“只要我活着,就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为什么?”袁芳和王嫣异口同声问道。
“我留着他以后要立威。”曹铄道:“成就大事,总要用血来祭奠战旗。现在悄无声息的把他抹掉了,父亲肯定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他既然敢对我不仁,将来我会让他死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