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回到邺城已有几。
几中,他和曹丕只见过一次。
这一日,他去曹家禀报官府事务,恰好曹操没在前厅,把他请到了后宅。
正在后宅与几位夫人赏花,听陈群来了,曹操示意夫人们先退下。
片刻之后,陈群来到曹操面前。
“长文回到邺城已有几,怎么不见和子桓亲近?”领着陈群沿后园青石路漫步,曹操向他问了一句。
“回禀曹公,我不敢和二公子走的太近。”陈群回道。
“怎么?有人威胁你?”曹操看向他问道。
“不是。”陈群回道:“并没有人威胁我,只是我觉着二公子不能亲近。”
“为什么?”曹操诧异的问道。
“我在许都的时候就听冲公子离世。”陈群问道:“不知曹公有没有查问出谁是凶手?”
提起曹冲,曹操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他对陈群道:“冲儿是吃坏了东西,以至于早夭……”
“曹公信吗?”陈群打断了他。
“依你的意思,其中还有些缘故?”曹操明知故问的问道。
“我怀疑是二公子所为。”陈群道:“二公子对权势太过执着,早先曹公曾过想把曹家传给冲公子……”
“子熔还是世子,你怎么不怀疑他?”曹操打断了陈群问道。
“长公子和二公子不公。”陈群回道:“长公子虽然为人圆滑,然而太过注重情义,绝对不会做出谋害兄弟的事情。可二公子……敢问曹公,在他眼中除了权势还能看到什么?”
“你的这些不是没有道理。”曹操道:“然而我让人查勘却半点眉目也没找到,没有证据可不能乱。”
“我明白。”陈群回道:“冲公子和二公子都是曹公的儿子。没有真凭实据,曹公是不会对二公子怎样。然而诛杀兄弟,曹公就真的不管也不问?”
“你要怎样?难道要我杀了自己的儿子?”曹操脸色瞬间变得不好,语气也森冷了许多。
“我不敢!”陈群连忙道:“我只是提醒曹公,决不能纵容这种事情发生。”
“你有什么法子?”曹操问道。
“如果曹公允准,我愿代为查问。”陈群回道。
“查问?”曹操问道:“你要怎么查问?”
“还请曹公允许我提审二公子。”陈群回道。
“提审子桓?”曹操眉头皱起:“恐怕不妥吧……”
“如果曹公担心外人知道,可以私下提审。”陈群道:“我把二公子请到官府,提审他的时候不让外人知道。”
看着陈群,曹操心情是十分复杂。
陈群曾经和曹丕相当亲近,如今曹丕落魄了,他居然提出要提审昔日好友……
对眼前这个人,曹操心底生起一种不上来感觉。
“既然你愿意这么做,那就交给你去办好了。”曹操道:“只是不要太为难了他。”
“曹公放心,我必定办的稳妥。”陈群躬身应了,退了下去。
数日之后,正带着一群人赶往东莱的曹铄得到了邺城传来的消息。
骑着马缓辔而行,听完火舞传递的消息,曹铄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公子怎么了?”郭嘉向曹铄问道。
“奉孝,你觉着陈长文是想做什么?”曹铄道:“他和子桓疏远也就算了,怎么还亲自提审,把当初冲弟亡故的事情又给抬了出来?”
“他会不会是刻意与二公子疏远,以达到讨好公子的目的?”郭嘉问道。
“我觉得不像。”曹铄道:“要陈群,以往与子桓的关系也是十分亲近,应该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才是。”
郭嘉向曹铄问道:“公子觉着他有什么打算?”
“如果我能看明白,还用问你?”曹铄咧嘴一笑:“子桓身边那几个人,每每给他出主意,我多半都能看清楚。陈群闹这么一出,反倒把我给闹的糊涂了。”
“我没看出有什么值当让公子糊涂的。”郭嘉道:“陈群无非是惧怕与吴质等人落个同样的下场,因此不敢与公子为敌。这件事想想也就明白,偏偏公子却把心思用在上面,岂不是多想了?”
“难道我真是多想了?”曹铄问道。
郭嘉微微一笑,对曹铄道:“即便公子不是多想又能怎样?陈群提审二公子,看起来已是决裂,难道公子还能找到借口,派人去把他给杀了?”
“的也是。”曹铄点了下头道:“他这么一闹,我还真没理由把他怎样。”
“既然找不到理由,公子又何必自寻烦恼?”郭嘉道:“所有的事情,等到发生了再做应对不迟。”
“怕就怕到时候会是迟了。”曹铄道:“子桓如今虽然什么也没了,可他的野心却不会就此收敛。无论眼下他怎么夹起尾巴做人,为的都是早晚有一能扑起来咬我一口,我对他可是不得不防。”
“既然公子已经有了防备,还想那么多做什么?”郭嘉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平定北方。”
“长兄早就该防备着他。”曹铄还没话,一旁的曹彰道:“我和他虽然是同母所生,却也是不齿他的行径。兄弟手足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为了权势,他甚至能把我们这些兄弟全都给杀光。”
“也没有那么夸张。”曹铄笑道:“你要是对他的地位没有威胁,他杀你做什么?冲弟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父亲面前表现的太聪慧,让父亲屡次夸赞。很多时候,被夸赞的太多也不是很么好事。”
“可也罪不至死。”曹彰道:“冲弟不过十四岁……”
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曹铄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其实子桓最想杀的还是我,只可惜他无论哪方面都比我逊色的多,尤其是麾下没有兵马,更是他不能和我抗衡的原由。我想杀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而他杀我,却要比登还难。”
“幸亏长兄比他强得多。”曹彰愤然道:“否则我们这些人哪里还有活路?”
“不了。”曹铄打断了他:“沮公和郭将军还在东莱等着,我已让他们等的太久,可不能再多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