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工坊的仓库里。
曹铄看了先前那位管事介绍的纸张。
捻着纸张,他嘴角撇了撇:“这个东西和我要的根本不一样,这些只是纸屑,别吸水性,用它们做什么都是不行。”
“公子要能吸水的纸做什么?”邓展茫然问道。
“有用,而且是有大用。”曹铄道:“你可别看了纸,这种东西以后能用的地方很多,可不仅仅只是用来写字。”
邓展依旧是满脸的不解。
曹铄知道,就邓展眼下的接受能力,即使他的再清楚,也不可能明白,于是也就不再多。
片刻之后,祝奥带着一个老工匠走了进来。
“公子,我问了,造纸工坊里就他做事最尽心。”祝奥向曹铄躬身道。
回头看向那个老工匠,曹铄问道:“这些纸屑是怎么回事?”
看了一眼他捧在手中的纸屑,老工匠道:“这是造纸的时候没有碾压平整,所以都成了这个模样。”
“你认为怎样才能让纸的质地更好一些?”曹铄又问道。
“只是依靠提纯纸浆根本不行。”老工匠回道:“想要造出更好的纸,还得琢磨的更多。”
“你认为都要琢磨些什么?”曹铄又问了一句。
“我觉着纸始终不太好的原因是木头里有些难以打碎的东西。”老工匠道:“如果能把这些东西变得软一些,或许能做出更好的纸。”
“有没有办法把它们变的软一些?”曹铄追问道。
“目前还没有。”老工匠回道:“不过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肯去做,早晚能找到办法。”
点着头,曹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从今起,你就是这里的管事。我要的纸张样式很多,有软的也有硬的,有能用来写字的,也有用于其他地方的。”
“公子的其他地方……”老工匠诧异的看着曹铄。
凑到他耳边,曹铄声道:“你不觉得要是用软软的纸擦屁股,会比用石块和树叶强?”
老工匠愕然。
看着曹铄,他一脸的诧异:“公子……”
“我就是这么一,你记下来就成。”曹铄道:“过些日子我会再来,可不要让我失望。”
离开仓库,曹铄道:“造纸工坊的环境也得改一改了,进到这里就是一股怪味,常年在这做事,你们也不觉得憋闷。”
“下次公子再来,绝不会是这个样子。”老工匠回道。
“不要让我失望。”曹铄点了下头,带着邓展和祝奥等人离开。
走出造纸工坊,邓展向曹铄问道:“公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造纸工坊?”
“最近我们没什么仗要打。”曹铄道:“我要去的地方还不止造纸工坊。连年战事不断,好不容易能喘口气,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赚钱的事情都安排好,将来我们用什么养兵?用什么养那些免税百姓?”
“百姓不交赋税倒是开心了。”邓展道:“他们哪知道公子因此背负了多少。”
“话既然放出去了,当然得做到。”曹铄道:“等到一些地方收税的日子到了,这里的百姓就严禁迁出,那时还得分派人手管着这些事情。”
“百姓还会迁出?”邓展不解的道:“即使开始收税,公子要的也不会太多……”
“要的再少,也比一点不要多的多。”曹铄淡然一笑,对邓展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大气,做事磊落,也有些人生肚鸡肠,总是会算计这些。百姓千千万,总有一些是舍不得缴纳赋税的。我也不会禁止他们到别的地方,只是禁止他们去还没开始征收赋税的地方。”
“如果不是从公子治下去的百姓……”邓展问道。
“那当然是去了多少,我们容纳多少。”曹铄道:“我们缺的就是人口,人口越多,将来我们征收的赋税就越多,可招募的将士也越多。”
“回去之后把田元皓叫到书房见我。”他又向邓展吩咐了一句。
沿街道走着,曹铄一路上都在留意路两旁的商铺。
他没再和邓展等人什么,跟在他身后的邓展等人也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到住处,邓展请田丰去了,曹铄则在祝奥的陪同下去了书房。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田丰才来到。
和曹铄见了礼,他问道:“敢问公子,找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曹铄道:“必须你去做,我才放心。”
“敢问公子,是什么事?”
“再有不到一年,寿春等地十年免税也就到了时候。”曹铄道:“我琢磨着一定会有百姓为了不缴赋税迁移到别处。你得负责避免百姓迁移。”
“我当是什么事。”田丰笑着道:“其实公子根本不用大动干戈。”
“怎么?”曹铄问道:“难不成还有更好的法子?”
“当然有。”田丰道:“先前不是有过百姓名册?缴纳赋税不用依着地方,只要依着每户人家就好。”
“元皓的意思是……”已经明白了田丰的意思,曹铄还是问道。
“依着名册征收赋税,他们迁移到别处,又有什么用处?”田丰道:“凡是迁移的百姓,都得到官府登记造册,否则两倍征收赋税。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人四处乱跑,想着免税的好事。”
“你考虑的果然比我细致。”曹铄道:“那就依着你的法子。”
他话锋一转又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
“公子请讲。”田丰躬身应道。
“我今沿街看了一下商铺,总觉得只是铺子,好似有些货品往来还不太顺畅。”曹铄问道:“你知不知道外来客商和本地的商贾都是在哪里完成大宗交易?”
“也都是在街市上。”田丰回道:“我还看过有商贾在街市上交割货物。”
“街道只有那么宽,他们交割货物肯定会影响到别人。”曹铄道:“我打算在城里划出一片土地,建个贸易市场,以后商贾大宗买卖可以在那里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