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回廊,管事领着曹铄等人来到一排排房间外。
房间分成两边。
一边临着街,而另一边则朝向凌云阁内部。
“临街的这边到了晚上会不会很吵?”曹铄向管事问道。
“街道上热闹,怎么都有些吵。”管事回道:“不过另一边也不会太清净,毕竟凌云阁里面也是有些动静。”
凌云阁内部每都会有些吸引宾客的表演。
既然有表演,肯定会有声音。
而且声音还不一定会比街道上更。
“这么凌云阁的姑娘们到了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曹铄微微一笑。
“晚上她们哪有时间睡觉。”管事道:“随时都可能有客人请她们过去。”
“原来如此。”曹铄点了点头:“做这行也是不容易。”
“人活在世上做什么都不容易。”管事回道:“只要活着,总会有些不尽人意。如果不是在凌云阁,她们中的很多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话虽然这么,可她们毕竟也是娘生父母养的。”曹铄道:“能对她们宽容一些,就不要太苛刻。”
“公子交代的我都记下了。”管事应了。
来到一间屋的门外,管事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脚步声。
当门打开的时候,曹铄等人看见一位面容娇美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见是管事,女子愣了一下。
看清管事身旁站着的曹铄,她连忙低下头欠身行礼。
“公子要在你的房间坐一会。”管事道:“你到其他房间……”
“不用,让她留在这里侍奉茶水就好。”不等管事完,曹铄就打断了他。
“好好照应着。”管事向女子吩咐道:“给公子取来凌云阁最好的茶水。”
女子应了,管事陪着曹铄等人走进房间。
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淡淡的幽香。
“以往有客人留宿,是不是都在这里?”曹铄向管事问道。
“回公子。”管事道:“客人留宿确实都在姑娘们的房间,可这间是雅阁,不招待客人的。”
“有什么区别?”看向管事,曹铄追问了一句。
“凌云阁的姑娘们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管事道:“头等姑娘都有雅阁,房间只是她们自己休息,如果有客人留宿,是要去别的地方。”
“我这里怎么有股闺房特有的幽香,原来还有这么些道道。”曹铄道:“如果有客人留宿,房间里的味儿应该是另一个样。”
管事嘿嘿一笑没有吭声。
旁边的女子轻声道:“我为公子奉茶。”
“给我身边这两位将军也备一份。”曹铄吩咐道。
女子应了,退出房间。
来到窗口,曹铄对管事道:“这里不用你陪着,你先去忙吧。”
“我先告退。”知道曹铄不想让他留在这里,管事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站在窗口,曹铄看着街市景物。
邓展问道:“公子怎么不把管事留下,他对街道应该更加熟悉。”
“站在他的角度看事情,和站在我的角度并没有多少区别。”曹铄道:“高位者看待百姓生活,总是会用俯视的目光。可我需要的是从一个平民的角度看待这条街道。”
邓展和祝奥都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祝奥问道:“难道还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不同。”曹铄道:“我是俯视苍生,而站在平民的角度却可以平视下。虽然他们没有我们看的长远,可他们看到事情却有不同的角度。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同样的东西,得到的结果自然不同。”
“我们也许会觉得这条街道很好。”曹铄接着道:“可往来于街道上的都是平民百姓。他们认为这条街道怎样,才是最重要的。”
经他这么一,邓展和祝奥恍然大悟。
俩人道:“还是公子看待事情通透,我们只能看见表面,并不能看的更加长远。”
微微一笑,曹铄没再话。
没过一会房门打开,女子捧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她把托盘上拜访的三只茶杯放下,对曹铄道:“公子宽坐,奴婢告退。”
“你不用走。”曹铄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外面的街道问道:“留在这里陪我话。”
曹铄要她留下话,女子顿时受宠若惊。
她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依旧面朝窗外,曹铄向女子问道。
“依蝶。”女子回道。
“来凌云阁多久了?”曹铄又问了一句。
“掐头去尾,有三年了。”依蝶回道。
“三年,你也算是凌云阁的老人了。”
“我还不能算是这里的老人。”依蝶回道:“还有在这里已经将近十年的姐姐。”
“将近十年?”曹铄回过头,诧异的看着依蝶:“那些人都还没有离开凌云阁?”
“姐姐们有些人老色衰,被送出凌云阁到外地嫁人去了,也有一些不肯离开这里,还有几个客人愿意照应她们,就没被送走。”依蝶回道。
“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还会不愿离开?”曹铄有些不解。
“公子有所不知。”依蝶回道:“凌云阁吃住都比百姓家中要好一些,在这里过惯了,确实不怎么肯离开。其实我也知道,再过几年等到我像姐姐们一样年纪,也是要被送出凌云阁。”
“这里终究不是家。”曹铄道:“到了年纪还是找个安稳的家,生养几个儿女,一辈子也是有个依靠。”
“公子的是。”依蝶低头应了。
“你有没有晚上去外面的街市?”重新看向窗外,曹铄向依蝶问道。
“去过。”依蝶道:“每个月都有几不用出去照应宾客,那几我们可以在附近走走。街市上很热闹,最近还开了一家专卖女人东西的店铺。白黑夜都有许多女子前去购置货物。”
“专卖女人东西的商店?”曹铄知道她的那家店卖什么,却故意问道:“你觉得那家店里的东西怎样?”
“都是极好的。”依蝶道:“最好用的是……”
她很想是卫生巾,可曹铄身份尊荣,话到嘴边她又不敢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