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顺手把这图画拿了下来,然后推开门,这门顿时七散八落地散架了,这里年久失修,木门也变成了朽木,被陆平一碰便成这样了,到让陆平一笑,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这一身厚衣服虽然外面破掉了,但是依然可以防寒。
这外面不是陆平想得什么院落,而是一个别开生面的地方,陆平吃惊地看着这周围,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自己通过通道爬过来,竟然到了一个山崖下,那旁边高耸的山峰提醒着自己,这一切并不是做梦。
这里的河并没有结冰,依然涓涓地留着,陆平发了老久的愣,这汴京城里从哪冒出来的山?这边怎么莫名其妙的是山脚下,自己现在这里不就是所谓的一线了吗?
。
等到河水流动的声音敲醒了他,陆平才甩了甩脑子,他还是没反应过来,抬眼看着那破旧的房子,又看了看这四周,那条暗道修的也太奇怪了吧,竟然直接通到山崖。
不过他没想多久,就立刻到河旁捧点冷水洗洗脸,让冰冷的水来刺激一下自己的神经。
寒水敷面,让陆平不由咬紧牙齿,脑子却逐渐清醒过来,他退后几步,坐在一块石头上,然后摊开那张图画,仔细地看着这上面的字。
这张人物画,看起来有些年代了,画上之人带着高冠,身上穿着乌色的袍子,脸宽须白,虽有皱纹但是精神百倍,让人感到很是亲切,陆平看着上面的题字有些茫然起来,因为这个上面写着“记寇莱公晚年肖像”,下面的题字是圣元年记。
陆平想了一下,大宋封国公的一般都是宰相,而姓寇的宰相在大宋时没有别人,就是在后世之中被人称为“寇老西儿”的那个寇准,记得以前看过一个葛优演的电视剧就是讲寇准的,他简直是一个神人,陆平这时疑惑起来,寇准的画像怎么挂在那间破败的房子里,难道寇准和那条秘道有什么联系吗?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把画像折卷起来,放进衣服的夹层里,然后看了看山路,微微一摇头,这里根本没法上去,看来还要爬通道啊。
他刚才的那番痛苦经历使得他对那通道极为恐惧了,这时愁眉苦脸地看着周围,眼睛游离了半,又盯着那房子上边。
陆平刚开始并没有注意那破败不堪地房子,这时仔细看来,才发现房子的后面还有一间房子,这两间房子连在一起,若非不注意,还真把它忽视掉了。
他疾步走了过去,这间房屋也很是破败了,但是奇怪的是,门板不是木制而是铁铜混合,一摸上去有很多铁锈,陆平轻轻地推开门,发现里面是空无一物,连一个东西都没有,但是白色的墙壁、花板上的花纹都表示了这间房子以前定不寻常。
陆平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左右看了一下,他在搜寻有没有什么暗道,这个房子既然建在这里,定然也有路通往京城的那个房子或者院子里。
但是找了半,就连一丝细处他都没有放过,却依然没有碰到什么俺们,让陆平不由有些叹气。
他忙了半,肚子也饿坏了,但这一线哪里会有什么吃得,要填饱肚子只能喝河水,陆平心中愤愤地想着,一下子跑到外面的河处,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一连好几口,然后大大地出口气,嘿嘿笑道:“这水还真不赖!”
肚子里面装满了水,倒真没有饿的感觉了,陆平大步地走向原来的那间破屋子,没有时间待在这里了,爬通道就爬通道吧,反正又不会死人。
正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赫然发现那后面的房子里有一道铁门正摆着,这不是进门的那道铁门,而是相互对称的,陆平在那屋子里还真是没法发现。
陆平轻步走了过去,这道铁门极为厚实,但是门闩和拉手都在外面,他直接拉过去,吱呀吱呀地叫声传了过来,听起来极为刺耳。
这里面还是挺黑的,但是陆平看的出来,这是一道道楼梯,而且里面极为宽敞。
陆平脸上露出了微笑,真是不绝人,这个楼梯便比那通道强上百倍,他直接走了进去,也没有想到这通道是不是通往山上的。
楼道也并不是平平坦坦的,陆平开始佩服起修建这秘道的人了,这简直可以用奇迹来形容,这边的通道竟然如此工整,显然不是一两人之功,也不是一两日之劳,如此工程,为什么后世之中完全没有听过?开封城也没有一个风景区叫开封秘道,这种楼道可以是地下长城了,难道在不久塌陷了?
他边走边想,这外面很宽阔,但是越到里面越是难走,到了后来,不仅黑暗一片,又是极为狭窄,让陆平又一次体验到了那黑暗摸索的味道了,但这次唯一好的地方就是他现在是站着走路了。
这个通道还真是不一般的长,陆平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外面有了声响,他才重新打起精神,快步地向前走去。
声音出现在上面,确实让陆平有些惊喜,但是自己现在还在这楼道之中,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他还是摸着墙壁一直前行着,直到前面已经被挡住以后,他才赫然停止。
他停下不是因为到头了,而是听到上面的脚步声,显然上面才是出口,但是如何能走出去是一个问题,总不可能在上面有一个门吧?
陆平已经养成习惯来找暗门了,这里的黑暗环境也难不倒他了,反正就是仔细地抚摸着墙壁,就连这楼道也不例外。
果然不出所料,真有一个石门,陆平轻轻地推开这石门,一下子跃了进去,却发现这是一间暗室,奇但是极为精致,里面并没有什么布置衬托,让陆平极为诧异,不知道自己现在何处了。
他仔细地搜索着出口,这个暗室的秘门也是很好找,竟然有些指示,陆平轻轻推开上面的石板,然后扒住石板,向上攀去,终于跃了出去。
这里空无一人,但是环境陆平倒是极为熟悉,便是太学的大广场,当日蔡京讲经便是在此,他心中疑惑,顿时想起那夜追踪黑影来到广场,突然不见他的人影,难道他便是去暗室之中了?
陆平想了一会,还是没有头绪,于是把那石板重新堵上,然后绕过石碓,走了出去,却发现已是夕阳渐落,他现在一身衣服破烂不堪,于是急急忙忙地跑回北路斋的水字间,去看一看徐应名回来没有,顺便把衣服换掉。
这水字房间里坐着四个人,正在声着什么,这时看到一身破烂般的陆平,都是大吃一惊,徐应名连忙问道:“臣贝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适才我问太学长你的下落,他找了护卫,也寻你不得,你跑到哪里去了?”
陆平摇摇手,弄了点温水洗了洗脸,然后叹道:“此事一言难尽,我先把这衣服换掉。”
这里有一套兽皮夹里,是沈千里从霸州贩货时买过来的,就送给了陆平,此时他穿上这个,立刻有种尚在草原上的感觉,不过因为这样子实在过于怪异,于是他又套上了儒袍,把头发梳理一遍,然后这才走了过来。
赵万宝瞧着陆平过来,不由笑道:“看臣贝一脸憔悴,想来是受了不少苦,过来烤火,顺便一下刚才发生何事?”
陆平不想出那秘道之事,故而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和那些护卫兜圈子,然后兜到了外面的广场去了,左冲右突之间在那乱石堆中把衣服都弄破了,等到我摆脱了那些护卫,实在太累了,就在那乱石堆里睡了一会,直到刚刚才猛然惊醒,便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
诸人听了他的,倒没有怀疑什么,毕竟确实合情合理,倒是徐应名有些歉疚地道:“真是让臣贝受苦了。”
陆平忙道:“我哪里来的苦,白石,你去见到那个太学长没?”
徐应名点了点头道:“适才我已经和一宝诸人了,便再给你听吧,这个太学长脾气很好,也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架势,但有极大原则,我把此事向他了一遍,他立时便不答应,还着‘国有国法,太学也有太学的规矩,若不矫枉,必然铸成大错,定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我和他了好长时间,几乎把嘴皮都破了,他依然没有松口,这时护卫们走了进来,但是太学长却外舍生有急事可入明经阁,让那些护卫们回去了,而后又让我也回去,不要念及别的事情,安心习书才能成才。”
陆平“哦”了一声,微微笑道:“白石终于知道何为顽石了。”
齐偍这时出声道:“适才白石了,看来我等不能通过太学长去见止兵了,臣贝,适才我和一宝兄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晚上三更左右去夜探止兵,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