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因邪帝二字从沉寂无数年的假寐中苏醒。 Ww W COM
苏醒后,她因鸿蒙万象体、邪月帝器而眸光微凝。
但看到四分之一甲子前,那下界不惊、道震怒的邪体时,她坐直了身子。
而当她现邪正准备逼出一大机缘时,她不由侧躺看戏。
可笑的戏码正欲落幕,她平静无数年的心境,终于生出了一丝错愕。
没人敢看那一族的人。
九九帝如此。
邪帝如此。
她,亦如此。
下一刻,当她意识到那一族的人居然成了邪帝的传人后,她那双让人蠢蠢欲动的红唇,忍不住微微翕张,却道不出她心头的惊愕,以及见鬼了三个字。
所以,她又一次将目光转向邪月。
她从邪月木然的表情中看出,对邪的身份邪月早有了解,此刻却同样无语。
仿佛连邪帝的帝器都想不通,那一族的后代会成为邪帝传人。
“有点儿意思。”
黑衣女人再度坐直身子,甚至想起身走两步,用以缓解心中的惊愕。
但她没有如此做,几个呼吸后,她眸中的错愕渐渐转变成夺目的异芒。
“此事,很有点儿意思。”
无知可笑的一幕戏,在邪体内最深处的禁忌暴露之后,直接变成了很有意思……
这,便是禁忌之所以是禁忌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在于势不可挡的未知精血,终于遇到了阻止自己前进的拦路虎。
现此点,邪比黑衣女人还惊愕。
“存于我体内极深处的是何物,我炼体至今,为何从未现……”
“我只想借玄黄之气提升邪体等阶,为何此等存在会因玄黄之气出现,一年前,我同样动用过玄黄之气,为何没有出现……”
“此等存在,竟能阻挡罗刹精血的蔓延!”
“若此等存在是邪刃所留,他绝对会告诉我,莫非这是我自己……”
……
思绪飞转的邪,血眸眸光陡然一凝。
他找到了某个可能……
“这,这是我的上古血脉?”
猜测一出,邪的心跳直接飙升到极致!
他清楚自己的来历。
无数个纪元之前,万族共存于上古之时、洪荒之上。
于上古崩灭之际,万族年幼后裔无法抵挡地巨变,被长者借神源封禁,以待后世破神源而出,是为上古遗种。
越早破开神源的上古遗种,体内血脉越旺盛健全,反之,则如邪。
邪于今世方才出现,封禁他的神源连道尊都能轻易破开,上古血脉淡薄得几乎无法察觉。
回忆了下上古遗种的信息,邪渐渐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的上古血脉极其淡薄,无论是至尊还是同为上古遗种的吞苍,都无法确定我的来历,再加上上次动用玄黄之气太少,所以无法引动我的血脉气息……”
确定了猜测,他心头却依旧震惊。
他的血脉气息终于出现,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身具的血脉比邪脉邪体还妖孽,居然能阻止罗刹精血的蔓延!
“我的家族,我的来历,我究竟是谁……”
轻喃一声,邪下意识将心神浸入自身的血脉之中。
血脉气息很淡,却很霸道,顺着气息直入身体极深处,邪顿时一凝。
他看到了一丝散着无比高贵、无比桀骜的金色血液。
这一丝鲜血,哪怕是和滴这个计量对比,都少得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正是这一丝可以忽略不计的金色血液,阻挡了整整一滴未知的罗刹精血。
绝望许久的邪,危机纵然解除,眸光却变得恍惚。
“一丝家族血脉,就如此强悍,我的家族,我的亲人,会有多强……”
“如此强悍的他们,在上古大劫来临时,也保不住我么……”
“我的族人,你们都逃过了上古大劫么……”
“无数个纪元过去,你们真的忘了我么……”
……
短短半炷香,恍惚的邪渐渐冷静下来,眸光重新清明。
见此一幕,邪月暗叹一口气,漠然之中,有着一丝哭笑不得。
从某方面来,邪比邪帝更邪门儿,这便是他对罗茵的,和邪帝不太一样的邪。
“至少邪帝当初,没有一丝愤怒绝望,更没有丝毫反抗罗刹初血的念头啊……”
当然,这不是关键。
纵然邪之前反抗,他也没有阻止。
因为他和黑衣女人都都认为,邪根本不可能反抗。
所以关键是,邪的反抗,奇葩地成功了!
打脸!
邪帝帝器,仿佛与邪帝有关的神秘黑衣女人,于无意的看戏中,均被不知情的邪打脸!
打脸也都不,最关键的是,罗刹初血的珍贵性!重要性!
“才醒来就被打了一耳光……”黑衣女人轻喃一声,表情看不出喜怒,幽邃的眸光却有些玩味,“不过若当你知晓罗刹初血的重要,哪怕你融合的,只是百万分之一滴罗刹初血……”
黑衣女人又想看戏了。
她很想知道,当邪知晓这滴是被稀释的罗刹初血后,会不会后悔得撞墙。
然而……
眸光清明的邪,收敛情绪,平静打量体内。
他的血脉之力很强大,在飞快吸收玄黄之气的同时,将罗刹精血朝心脏迅逼回。
一旦将罗刹精血逼出心脏,邪将重新变成纯粹的人类。
眼见罗刹初血即将被逼成滴状,邪月暗暗一叹。
黑衣女人也再次侧躺,嘴角挂着一丝轻笑。
“纵然第一幕戏,隐有被打脸之嫌,但下一幕戏,更好……嗯?”
话音未落,正静静坐视体内变化的邪,收回了最后四分之一的玄黄之气。
失去了玄黄之气,金色血液的壮大趋势当即消散,被逼回滴状的罗刹精血,再次蠢蠢欲动,与金色血液抗衡,邪周身继续散着淡淡的罗刹气息。
见此一幕,邪月微呆,黑衣女人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难道,他现了罗刹初血的珍贵,所以改变了对成为罗刹的态度?”邪月蹙眉微喃,这可不是他印象中的邪。
“好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黑衣女人微微失笑。
对邪的反复,她谈不上厌恶,毕竟她这一生太过漫长,见过无数更丑陋的事,甚至她自己,就是一个丑陋到不被同类认可的人。
而此刻,邪正平静地打量着自己的心脏,看向心脏内那滴罗刹初血的眸光,无比厌恶。
现此点后,邪月释然,黑衣女人,终于再次愕然地微张红唇,道不尽心头愕然。
她现,自己仿佛又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