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跪?”
“不,不至于吧……”
“这货藏得好深呐,如此深的跟脚,此刻才暴露,我看和心机魔王有的一拼!”
“可恶,之前还装得要死要活的,故意让我们嘲笑他!”
“嘶,我们居然嘲笑过他?那,那还是跪吧?”
……
俩兄弟正犹豫着跪下……
啪!
坐了半的红裙起身,走到黑衣面前,一巴掌就朝黑衣脑门子甩了过去。
“呵呵,以后是不是要叫你黑衣公子了?”
眼神直勾勾看着左丘两兄弟的黑衣,缓缓转动头颅看向红裙。
被这眼神注视,红裙心中一跳。
“难道他真和元老会的高层有关系?”
这念头还未彻底滋生,黑衣整个人就跟泥鳅似的从凳子滑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地呢喃道:“玩吧,尽情地玩吧,你们开心就好……”
这话一出,真相大白。
“我日!”
“吓死爷了!”
红裙也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三人面色又变了。
“他,他和道祖没关系……”
“但,但道祖意念从他身上冒,冒出来的啊……”
“即使没,没关系,如今也,也有了关系……”
……
而且关系很吓人!
因为黑衣被道祖给盯上了!
明白了这点……
嗖嗖嗖!
三人极其不仗义地远离黑衣百丈之外。
若非大殿空间有限,他们还能跑更远!
好在三人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没多久又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
“别一脸生无可恋,至少你现在还活着呢……”
“是啊,人生几何,不如对酒当歌,纵情享受……你想吃点儿什么好的,尽管给兄弟!”
还是红裙靠谱,思来想去问了这么一句:“你们,此事会不会和……他有关?”
此话一出。
俩兄弟怔住。
黑衣眼珠子一愣,直挺挺就爬了起来,破口大骂道:“肯定是那牲口!我还他怎么愿意帮我,原来早知道老子身上有古怪!”
而此时,黑衣口中的古怪,正端起木桌前拇指大的茶盏,朝对面遥遥一拜,随后一口饮尽,舒服地叹出一口惬意之气。
“没想到樊厉道友还有金童秘露此等佳酿。”
被封郁称为樊厉的,正是外宫三大道祖之一的存在,皓首苍颜,面庞上每一道褶子,都溢露出岁月的味道。
“呵呵,封郁道友大驾,除了这金童秘露,老朽也着实拿不出什么招待之物。”樊厉呵呵一笑,“只是封道友驾临的方式,让老朽有些不解。”
“哦,”封郁淡淡一笑,“在下只是受人所托,替那个屁娃挡挡灾劫,不熟。”
樊厉笑问道:“老朽越发好奇了,不知何人能请动封道友……”
“是在下师妹。”封郁摇摇头,“我师妹修行尚浅,如今怕是尚未成圣,入不了樊道友法眼。”
“岂敢岂敢!”樊厉吓了一跳,赶忙哈哈一笑转移话题,“封道友此行,除了为那友挡挡灾劫,不知还有何贵干?”
封郁笑容微敛,道出来意。
“有二事。”
樊厉也肃容道:“愿闻其详。”
“其一,”封郁淡淡道,“我要一人,贵宫杜硕。”
樊厉双眸一凝,笑道:“好教封道友知晓,杜硕乃敝宫传功长老之一,修为更是半步……”
“明人不暗话。”封郁笑了笑,“他是在下的人,其二,上古洪荒碎片一事,由我问情殿主导,外宫从旁辅助。”
樊厉笑都笑不出来了,抱拳道:“封郁道友,此上古洪荒碎片本在庭西域境……”
“樊道友可能不清楚在下的风格。”封郁又笑了笑,“你无需为在下讲述这些,只需回答在下可否。”
“哎……”
良久,樊厉摇头苦笑。
“尝闻封道友行事果敢霸气,今日一见,方切身感悟,实在让老朽惊羡。”
封郁笑道:“道友这话,是答应了?”
“若老朽不答应,会如何?”樊厉反问。
封郁笑着起身。
“那就谢过道友的金童秘露了,正巧在下也珍藏了些许,不日将请道友前来一品,告辞……”
话音未落,樊厉也一脸无奈站了起来。
“封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此二事,老朽代外宫应下。”
听闻此言,封郁渐渐阴沉的脸色才又好转,最后淡淡笑道:“如此,那多谢樊道友了,告辞。”
“不送。”
目视封郁的意念离去,樊厉脸上盎然的笑意渐渐消失。
但遭受如此羞辱的他,却也没变得愤怒,反倒很是平静。
“告诉杜硕,他可以回问情殿了,告诉水溪,上古洪荒碎片一事已妥,外宫一切准备转入暗面,明面上的掌控悉数让给问情殿。”
“喏!”
暗中等候吩咐的人当即领命而去。
而樊厉也结束了一段思考,漠然的道眸看向圆地方。
“受师妹所托,照拂一分帝资的外门弟子,有个好师尊,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略带嘲讽的呢喃刚落,又一苍老的声音响起。
“据老夫所知,那位大人座下,只有三位徒弟,更无女弟子。”
“那又如何?”樊厉呵呵笑道,“我们也只能当真的听,不过……”
他话音一顿,看向阙山。
“封郁言语间根本没谈及阴阳宗,莫非他对阴阳宗的事一无所知?”
“不会,封郁行事霸道只是表象,他往往谋定而后动,是以……”
“是以他看似不提,”樊厉沉吟道,“实则非常清楚阴阳宗的一举一动?”
“嘿,不仅如此,仇家那子在阴阳宗的遭遇或许只是苦肉计,让我等以为阴阳宗和问情殿闹翻了,实则……不定阴阳宗那位师祖身上的道祖气息,亦来自问情殿!”
樊厉越想越觉得可能,颔首道:“也是,没人会蠢到真以为有个叫师祖的人是阴阳宗的师祖吧,呵,那个仇傲,也真是拼了。”
两个声音又是一番分析,不多时一道旨意飞抵水溪所在的茅庐。
“呵呵,”水溪打开一看,不由微笑颔首,“倒多亏了封郁前辈,只是苦了庞玄啊。”
感慨结束,水溪右手一扬,旨意飞抵庞玄的真传大殿。
“哼,真是流年不利!”
看清旨意,庞玄冷哼一声,真身在七彩闪烁中消失,冰冷的声音却响彻大殿。
“着手操办仙宴,三日后宴请问情殿黑衣,以及阴阳宗师……哼!师祖!”
与此同时,离开外宫的封郁意念,正在圆地方阙山的域外高空,久久未曾离去。
“好浓郁的混沌气息……”
封郁眸中贪婪闪烁。
“连我的意念都无法侵入,替此子互道的混沌至宝委实不凡,若本祖能得到……”
正思忖着如何夺宝的他,下一刻却突然抬头,深邃的眸光凝视北方,不多时又看向南方。
“哼,来得倒快!”
来得快的不仅是封郁眸中看到的人,还有正跪在阙山外的皇龙门真传弟子山文柏。
山文柏此时瑟瑟发抖,魂不附体。
因为他刚刚得知,外宫真传弟子庞玄,三日后将宴请阴阳宗师祖道友一事。
而在半个时辰前,他正在一干西域宗门弟子面前,无限嘲讽邪用师祖和师祖戏弄问情殿仇傲,是何其作死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