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黑衣还是垂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和邪走了。
因为红裙走出大殿，用眼角瞥了他一眼。
因为我的怂，所以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么？
就在黑衣如是想的时候，邪的传音也贯入他耳内。
“成功率高达九成哟……”
看着黑衣无助的背影，左丘俩兄弟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话，你还真忍心啊……”左丘丹很世故地叹道。
左丘珩也用古怪的眼光打量红裙：“黑衣会死不瞑目吧。”
红裙却冷冷道：“莫非你们都看不出，邪……他是在故意栽培黑衣么？”
栽培？
左丘俩兄弟面面相觑，只想对红裙一句恕我直言，还真没看出来。
具有一颗女人独有的敏感之心的红裙，其实也不清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十分笃定的认知。
毕竟邪对黑衣所做的事，真的很难与栽培二字发生任何联系。
想来想去，她突然笑道：“至少经此一事后，面对四分帝资的骄，黑衣的心会比之前强大许多吧。”
左丘俩兄弟还是有些懵。
“这，这也能算成长？”
“强大？我觉得是被吓麻木吧……”
“哎，管求那许多，只要别找我俩兄弟就行！”
“是啊是啊，我这就回去给黑衣兄弟烧香祈祷，能多坚持一，我二人就安全一日！”
……
再次登门外宫的邪和黑衣，让外宫刚刚散去没多久的尴尬又有重生的趋势。
值守长老不敢做主，立刻向高层汇报。
正和太上樊厉商讨大局的水溪闻言，极其罕见地皱了皱眉。
“阴魂不散啊……”
隔着虚空，樊厉也瞥了眼邪，淡淡道：“庞玄的道心，居然会乱。”
水溪闻言，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这话很严重。
身为生道祖，道心生无暇，这是庞玄等真传弟子一路修行毫无瓶颈的最根本原因。
是以一旦道心乱了，修行必然受阻，更会由此带来一系列恶劣影响。
“要不让庞玄入冰渊……”
樊厉摇头道：“冰渊再好，也不如乱他心者好。”
水溪双眸一亮：“太上高见，我明白怎么做了。”
“嗯。”樊厉微微颔首，“到了生道祖这一层，关键还在心性，希望借此人，庞玄能够稳固心性，这对他有莫大好处。”
“喏。”
有了二人的对话，外宫很快就为邪打开了欢迎的大门。
甚至到了虚怀谷，邪都琢磨着会不会碰壁，一脸平静的庞玄却亲自走了出来。
见庞玄如此表情，黑衣心跳直接飙升到了极限。
来的路上他想象过庞玄可能会双眸喷火，或者满脸阴沉，抑或是杀意如刀等等。
他却没想到被邪整得那般凄惨的庞玄，如今还能平静面对邪。
“我这个帮凶都无法平静面对邪啊！”
“这便是生道祖的可怕么……”
邪却不意外庞玄的表现。
在他看来，只有这种表现背后所体现的心性，才配得上生道祖四字。
当然，他心中也没丝毫愧疚。
用他内心的话来，连这点事都受不了，你也不配让我颤栗。
“见过两位道友。”庞玄行了个道揖，淡淡一笑，“没想到分别不过半日，又再见两位道友。”
黑衣尴尬得直搓手，邪却笑道：“根本就没分别，何来再见一？”
好无耻啊……
黑衣正吐槽这话，庞玄笑答道：“师祖道友的正是，请。”
“请。”
将二人引入虚怀谷，庞玄开门见山问道：“师祖道友，是想再借用庞某的闭关之地吧？”
“正是。”邪坦然道，“之前突破，略有收获，可惜未能尽窥，是以匆匆赶来，希望再与黑衣道友做邻居。”
又闻邻居二字，饶是已将邪当成了磨砺自己心性的快刀，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庞玄无波的心境也不由起了丝涟漪。
“只是可惜，”邪顿了顿，惋惜道，“庞道友闭关之地已然毁坏，就是不知虚怀谷内可以其他闭关之所？”
压下涟漪，庞玄淡笑道：“庞某的闭关之地方才刚刚修葺完毕。”
邪血眸微亮，抱拳拜道：“多谢庞道友了。”
“不必谢。”庞玄摆摆手，看向黑衣，“至于黑衣道友，若不嫌弃的话，还是原来那处大殿暂居，可否？”
我才没邪那么不要脸！
黑衣连忙道：“我无所谓……”
“此等大事岂能无所谓？”邪打断黑衣的话，对庞玄笑道，“有可能的话，也给黑衣道友找个更好的闭关之地吧？”
“行。”庞玄二话不答应，笑道，“我早已安排妥当，二位对我虚怀谷也算熟悉，庞某就不带路了，希望二位能将此地当成自己的家，随意些，庞某先走一步，告辞。”
见庞玄客气得跟什么似的，黑衣一阵晕眩。
“他，他不会喜欢上这种被欺负的感觉了吧？”
听到黑衣的传音，笑着的邪正欲回答，离开的庞玄突然止步转身。
“师祖道友。”
“庞玄道友有何指教？”
“没什么，”庞玄想了想，笑道，“只希望庞某的努力，能让道友你快点破入窥源境。”
黑衣闻言先是一怔，旋即毛骨悚然。
邪却一点儿也不意外，抱拳道：“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如此最好，告辞。”
直到庞玄的背影消失，邪邪体微微的颤栗方才平复。
黑衣浑然没发现这点，哆嗦道：“完了，你完了，他这是要弄死你，绝对是！”
“我不会死。”
“拜托你清醒点好不好！”黑衣近乎咆哮了，“那可是四分资的上古遗种，别以为你些许计谋得逞，你就真比他厉害了！”
邪疑惑道：“我知道我不是他对手啊。”
“那，那你笃定自己不会死？”黑衣一脸见鬼，“别人后台不比你！再，外宫谁他niang知道你有后台？”
“因为短时间内，”邪认真道，“我根本没有破入窥源境的打算啊。”
黑衣瞬间泪流满面。
但还没完。
“反倒是黑衣道友你，”邪一本正经道，“你如今距离窥源境，只差临门一脚，这也是我让你来此闭关修行的原因。”
似乎我应该非常感动才是。
但愣了愣后，黑衣哭道：“哥，你不会是要我破入窥源境，然后帮你应付庞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