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六心里有些想骂娘。
他觉得邪天有些不干人事。
“直接说你能改动大阵不就行了,为何还要危言耸听,吓得老子”
表情微微抽搐了下,他决定再放恩人一马,问道“希望大么”
“毕竟是镇妖圣手大阵,”邪天摇头道,“我只能尽力而为。”
这还算是人话。
刘老六暗暗点头。
镇妖圣手大阵若普普通通,那也不可能铸就镇压三位大妖的光辉。
“此等大阵,你或许能借阴阳九极参悟部分,但若说改动”
改动大阵的前提,便是彻底领悟整个大阵。
他不敢想象阴阳宗除了老祖,有谁能做到这点。
“更何况他接触大阵才多久”
刘老六结束揣测,直接道“时间紧迫,我去找大师兄问问仙灵脉,而你”
“我这便尝试改动大阵。”邪天笑道。
“好,你尽力即可,毕竟此事太过艰难。”
刘老六担心邪天失败,提前安慰了一句,便闪身离开洞府,朝议事大殿飞去。
“哎,阴阳宗”
沿途打量宗内地貌,刘老六感触颇深。
“若非他出言相助,怕是我这辈子都没希望清醒”
触景生情的他,对邪天的感激愈发浓郁。
“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帮他在阴阳九极上更进一步”
按他所想,邪天能窥破阴阳九极的宗旨,完全靠猜,真要说对阴阳九极的领悟,其根肯定不如他自己。
“至少极阴壁他只见过一次,待此事一过,大不了我再去把极阳壁偷过来,给他参”
想了想,刘老六摇摇头。
“算了,如今阴阳宗危在旦夕,等过了这个坎儿再说,他改动阵法实在太不现实,还是去找大师兄索要仙”
思绪未落,他耳畔陡然响起了邪天的声音。
“前辈,不用了。”
刘老六眉头一跳,回道“不用什么了”
“不用去找大长老,我已经改动了大阵,消耗降低了三成。”
刘老六身形顿时停下,木然回首,发现自己离开邪天洞府,不过八千丈。
而经过准确的换算后,他得出了一个无语的时间。
“两息,七十五弹指”
两息七十五弹指,便是邪天成功改动镇妖圣手大阵所消耗的时间。
刘老六深吸一口气,四十五度角木然望天。
“略有心得”
“有可能会降下来”
“尽力而为”
“希望不大”
“骗子啊”
重归洞府的刘老六看着一脸平静的邪天,强忍住一巴掌扇飞装逼犯的冲动,心头生出如此感慨。
感慨之余,他也明白了一件事
“镇妖圣手大阵,他真的彻底领悟了”
这很有些不可思议。
但其他的不说,单单是两息七十五瞬成功优化阵法的行为,就足以说明一切。
“怕是老祖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吧”
突然,刘老六生出如此骇人听闻的猜测。
却也有理有据。
“毕竟大阵的缺陷存在如此之久,老祖都未曾改动,而他”
如此一想,刘老六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你在阵法方面的造诣,也如此惊人。”
邪天笑道“涉猎不深,只是略有心得,前辈过奖了。”
“这可不是过奖。”刘老六摇摇头,忽而大笑道,“之前你在我洞府内弄出大拇指,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装逼,哈哈,真是错怪你了”
邪天笑道“被人误会惯了,没事。”
刘老六“”
最终,承认邪天于装逼界独领风骚后,刘老六才安下心来,和邪天探讨镇妖圣手大阵。
探讨,本是均势行为。
但均着均着,刘老六就发现自己只有听的份儿,自己那点领悟和见解,在珠玉面前连破砖都算不上。
半日后,“探讨”结束。
“多谢指教”
面对比自己年轻不知多少的邪天,刘老六行了一个平辈之礼,转身离开洞府。
出洞府,便是轻松。
即使之前邪天对他都是面带恭敬,完全执的是晚辈之礼。
“老了啊”
叹息一声,刘老六这才飞入议事殿,见一帮师兄弟因为操心宗门事务,个个都比自己更显老态,心中顿时酸楚。
“哎哟,老六也会作小女儿姿态”
“哈,这混蛋怕是觉得对不住咱们”
“多少混账事啊,刘老六,你即便是我师兄,此事过后若能活下来,我殷苏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唔,隐约觉得有一个大屁股,从眼前掠过”
“哈哈哈哈”
众长老的一番打趣,直接让刘老六心头的酸楚变成了泪如雨下。
大殿也因他的落泪而渐渐安静。
就在众人神情凝重,做好聆听刘老六发表感人至深的感言之准备时
“你,你们比我更老啊”
“日”
“nen他”
“才发现老六五行欠扁,搞他”
议事殿短时间的混乱,最终变成了响彻阴阳宗的大笑。
大笑中听不出对前程的担忧绝望,满是欢欣。
这种欢欣让众弟子们认识到一件事
面对不罢休的问情殿和无量榭,宗内长老,满怀信心。
信心何来
不约而同,无论视线是否能看到,阴阳宗所有弟子都看向邪天洞府所在的方向。
“小师祖”
“小师祖”
“小师祖”
他们不断在内心中恭敬呢喃这三字。
随着呢喃,整个阴阳宗就跟着火了一般,烧得甚至连尚未褪去的漆黑,似乎都无法压制。
与此同时,问情殿和无量榭,再次来到了西域边界。
上一次,两位道祖不告而入西域地界,按照二部神界的规矩,这已将天外宫得罪狠了。
这次,双方虽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依旧在短暂的休憩和调整后,不约而同闯入西域。
上一次,太上樊厉有心看两大势力的笑话,对此没有反应。
这次依旧。
“四位道祖,呵呵。”樊厉呵呵一笑,于棋盘中落下一子,“此等阵容,灭我天外宫都有三成胜算了吧”
借太上樊厉显示的影像,水溪将两大势力的阵容看得清清楚楚。
“哼,四位道祖,六支道兵,上次或许是怒上心头,情有可原,”水溪眸中掠过一抹厉色,“这次,纯粹是仗势欺人”
“些许颜面,何须挂怀。”樊厉打趣道,“你就不想想,若此次他们一行又折在阴阳宗的话,损失会有多惨重。”
水溪摇头道“这似乎不太可能,按照我的推测,前次那位小师祖有虚张声势之嫌,而且无论何等大阵,其威力和消耗成正比,这一次恐怕”
“你能想到的,寂无和仇融同样能想到。”樊厉淡淡道,“而阴阳宗的人也想得到,可你见阴阳宗大乱了么”
“未曾。”
“这说明,阴阳宗还有底气。”
水溪心中一凛“莫非,阴阳老怪向浮要出现了”
“他若不出,”樊厉的声音很决绝,“此次阴阳宗覆灭在即”
“若真如此,”水溪略有些犹豫地放下一子,“我天外宫,又如何自处”
樊厉从容一笑,道出心中所思。
“向浮若强,则帮之,反之,坐视不理。”
强则帮之,只因向浮的强大,会让朝圣者这个名头更被圣村重视,天外宫若雪中送炭,不说和圣村打好关系,至少不会得罪那个禁忌的存在。
反之坐视不理,只因圣村的人怕是早已忘了自己曾拥有如此弱小的朝圣者,帮这种弱小,非但得不到圣村的注意,反倒让两大超级势力耿耿于怀。
“如今阴阳宗的命运,就看向浮朝圣者名头有多重了。”
轻轻落下一子,封死水溪大龙,樊厉呵呵一笑,道不尽运筹帷幄之风范。
与此同时,血色和金光,也以比前次强大数十倍的气势,压在阴阳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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