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界,虽然来到了域外战场这片天地,却不属于这片天地。
深知此点的九州众修,在经历了短暂的针对邪天太过牛逼而引发的疑惑之后,便在邪天的带领下,朝那道冲天而起的生机走去。
走向生机,是令人雀跃的。
离开焦点,是令人轻松的。
这群跟在邪天屁股后面挥洒九州斗志的生灵,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此刻的离去,足以以一种无视陆家的态度,被写入历史
正如邪天所说的那般,此刻他们心头的唯一所想,便是去接张伤。
张伤尚未得见
生机却已能感受到。
这是他们从未感受过的生机,似乎比他们所见所知的所有生灵的生机加起来,还有浓郁不少。
“这牲口重生后,得牛逼成什么样啊”
“无法想象”
“呵呵,道爷感觉这四个字,都无法形容”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按你这话的意思,你倒是想死上一次”
“话说,如此严肃的时刻,真适合说这些话么”
“不然说啥,说邪天太牛逼”
“唔那还是说说重生后的张伤,究竟有多牛逼的事吧”
有一个无法被质疑的事实是无论重生后的张伤有多牛逼,能甩他们多远,造就如此张伤的人,是邪天。
正如刚刚陆风被震撼的那样
能视身具浓郁的无之气息的种魔若无物,挥手就将其用于复活自己同伴,其间所透露的轻描淡写,足以说明邪天对张伤有多重视。
而若要真正认知这重视,则需加上邪天在种魔之战中,为此所付出的那些努力。
对此,九州众人虽然无法全面去感受,却也能通过过往的耳濡目染,对邪天的情感做出能够匹配的评价。
而且他们根本不会因为邪天对张伤的重视,而滋生什么羡慕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把张伤换成自己,邪天的所作所为不会发生丝毫变化。
这才是邪天。
是他们熟知的邪天。
却又是他们陌生的邪天。
“我就好奇了,你咋做到的”
一脚踢飞脚下某颗碍眼的小石子儿,小树终于忍不住捅了捅邪天的后腰子,纳闷问道。
凝视冲天生机的邪天耸耸肩“我做了那么多,你指的哪一件”
“某个牲口膨胀了啊”武徒哭笑不得地道。
感同身受的红衣,却白了眼武徒“换做是你,做了如此多的事,你能不膨胀”
“嘁”武徒不屑一笑,“我他niang能飞起来”
白芷闻言,忍俊不禁。
自认是邪天婢女的她,即便同样在这件事中对邪天如此逆天的能力表示疑惑
但这个疑惑,显然尚无资格主导她的思想。
她最在意的,还是邪天的身份和来历。
更何况,心思一向细腻的她,不仅能从谁敢欺我陆家少主和我叫邪天,你怎么称呼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中感受到一丝不妙
更不妙的是,她还感受到了此刻笑意盎然的邪天,身上极其罕见的一丝冷意。
“主人,那些人”
“伤哥快好了。”邪天笑了笑,想了想又叹道,“就是不知会不会变丑。”
“啊”
“毕竟种魔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
“种魔的样子那样子也谈不上丑吧”
“但我看不顺眼啊。”
“话说,这是关键么关键是张伤怎么会变成种魔那模样才对吧”
“唔,道爷明白了,邪天素来喜欢公报私仇,怕是张伤曾经得罪过邪天诸君,引以为戒啊”
“就像你叫逗比王,是么”
“放屁道爷明明是逗战王”
“哈哈,不容易了,这他niang的封号过了几百年了,才被我们的小树道子承认”
“哈哈哈哈”
这便是家的感觉。
如是想的邪天,并不知道在他主导这场嬉笑怒骂时,邪月也正在对陆家五位老祖解析着他为自己打造一个家的心思。
他也不想去思考太多。
因为许多事,都不是通过思考能够解决的。
就譬如他想领悟齐天之道的行为。
想领悟,并不代表他就能领悟。
没有能力走这条路的他,是在何等无助的前提下,方才借交织的气息走上另外一条没人能够想象的路。
没人知道走上这条路的邪天,心头是何等的没有把握。
而自操控那如轮刀的齐天之道斩掉罗夙手臂后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这种没有把握之上的。
幸运的是,他身处战斗之中。
而战斗中的邪天和平时的邪天,完全是两个人。
所以他的无助感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通过战斗迅速领悟齐天之道而生的信心。
但十分清楚敌我力量差距的他,同时也十分清楚即便这信心再膨胀千倍万倍,所带来的结果依旧是自己只能周旋,想要翻盘,绝无可能。
因为他的敌人,是堪称绝对无敌的黍天子,是种魔之战尚未开始就能看自己一眼的心机深沉的魔妾,更是变幻莫测、无法琢磨、有着任何可能性的种魔。
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他用另类手段绽放的光辉,听到了他夸张的装逼之语,却只有他明白
无助感虽在减弱,却不代表无助感的消逝。
甚至连无助感退出主导地位被信心取而代之的可能,都没有。
这种无助,是无法通过他超绝的智谋和手段撼动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他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被自己重伤的魔妾,又被种魔给吞了。
那一瞬,他是呆滞的。
因为站在种魔的角度思考了千百遍,他都不认为在那个时候闹内讧是个好主意。
除非,对方看出了自己的无助。
然而就在他为此感到狐疑之际
带给他绝强压力的黍天子,又奇葩地投身种魔。
下意识地,他就开始思考种魔会变得如何强大。
而直到黍天子朝天上看了那一眼时,他才恍然明白一件事
自己仿佛想多了。
种魔强不强,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种魔是怎么强起来的。
而如此强起来的种魔,又会用怎样的手段,干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