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变成了近乎液体的状态,一同浸泡于腐蚀液中,在死星的表面烧出一个大坑。那是一个不断冒着泡,蒸腾着酸腥气体,发出咕咕和滋啦滋啦声音的危险大坑。它一直向下不断深入,带着两个人的残余物进入到死星内部。
“同归于尽了?这也是不错的结果。”持火女一时忘了自己身上已经没了真言套索,因此一不心了实话。
“你这个碍事的混账!”戴安娜用长剑抵住持火女的脖子,道:“你双眼可能看不见,但你能感觉到脖子下面的长剑吗?如果你再试图阻止我,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姐姐,别紧张,姐夫应该没死。你瞧!”隐形女指指上,Z虫的军队依旧在行动,Z虫行星的触手也终于追上了死星,不断攀爬上来。Z虫只要还在,那么赵迈就还在,戴安娜倒是听他过这一点。
虽然有好消息,但坏消息也一样存在。不止是Z虫,上七十二个幻影也都还好好地漂浮在那里。因此,元素超脱者也有很大的可能还活着。戴安娜皱着眉头想了想,在赵迈和超脱者的战斗中,就算自己英勇发挥,也很难起到关键的效果。‘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才能更好地帮助麦克呢?’
她手中的长剑微微发力,冰冷的金属让持火女的皮肤一阵刺痛。“观察者已经死了,元素超脱者被麦克死死拖住。现在,是你弥补过错的时候了!怎样才能拯救地球,怎样才能把麦克的家人安全救出来?”
“地球已经没得救了,你就别费劲了。不过麦克的家人?哦,是在金星上的那一些,我大概知道了。”持火女道:“当能量桥打开的时候,便将这个世界所有的时间流动全都聚集到地球周围,从而局部形成高能量级,更好地向对面的地球转移能量。这个高能量范围也就比月球轨道再高一点儿而已,在此之外时间流速就会越来越慢,直至停止。如果你能够在静止的时间内行动,那你可以去金星将人拉回来。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办法。”
“我不信。”戴安娜道:“观察者准备了这么久,不会不给自己留条退路!一定有某种应急机制可以停下这一切!”
“应急机制就是观察者本人,可他已经死了!观察者大人的核心可不像你的麦克那样,能够承受可怕的死亡咒语,还能活蹦乱跳的!”
“麦克能够将生命体复活,难道这才是唯一的办法吗?”
“复活一个唯一者和前超脱者?你真是敢想啊,普林斯姐,你知道那需要多少命运的力量吗?我们整个命运王庭,消灭了无数文明和世界,也没能凑够那样的力量!如果能够复活,观察者大人就不担心死亡了!就……就算是个超脱者,也没法复活观察者大人,那根本没有希望!”
“别给我没有希望,别给我没有意义!就算观察者不能复活,那么麦克也是唯一者,他为何能够战胜死亡,一次次复活?”戴安娜的长剑一丝抖动都没有,就像她的信心一样:“我知道从几率上,作为凡人、超人类、半神的我们,仰望观察者这样的强大存在尚且不够,更不要奢望战胜一个超脱者并复活一个唯一者。但是,我相信总有希望,只要我们还在努力就有希望!我需要你的帮助来寻找希望,我绝不允许自己在这里无所事事,只能看着我的麦克独自战斗!”
持火女抬起头来,透过面具看着戴安娜,被她坚定的神情所震撼。希望……哪里才能看到希望呢?等等……看到希望?
持火女伸手摘下面具,递给戴安娜:“请帮我拿好,然后把长剑移开,我有办法了。”她深吸几口气,大喊一声,然后重新将两只眼睛挖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滴在地上变成火。持火女咬紧牙关,手掌燃起火焰,清除掉了双眼上的血污,坚强地站直身子。
“我还没有完全同化这两只眼睛,因此严格来,它们还是观察者核心的一部分,是他活着的肉体。它们或许可以控制整个死星,或许可以改变目前的局势,我带你们去!”
她走了一步却又停住了。“不行,我给你们指路,你们得带着我去。我能记住路线,但我现在完全看不见,能拜托你们当我的眼睛吗?”
“走,咱们这就出发。”戴安娜抓住持火女的手臂,苏珊则用防护力场托起了钢力士,四个人找到距离他们最近的入口,钻进了死星的内部。
同样在死星内部的还有赵迈和元素超脱者,两个人当然都还活着,可是状态完全不同。赵迈在不能移动的状态下,蒙头盖脸灌进了腐蚀液中,身体上的损失很大。不过他知道怎样能够抵御腐蚀,立刻开始将自己包裹在异形的特殊身体结构中。他的皮肤变成外骨骼,还是和牛奶一样的白色,整个身体缩到和五六个月左右的婴儿差不多大,短手短脚大脑袋,慢慢从腐蚀液的大坑中爬出来。
伸出两只手,他不断将体表的腐蚀液抹下去丢到一边。如果身体表面覆盖着这种东西,很多力量形式都会受到影响。与此同时,他的嘴巴不停咀嚼,将心灵空间中储存的源质吞咽下去,以这种方式让自己的身体重新成长。
坐在腐蚀液大坑边,赵迈突然有了一种坐在末日火山旁边的熟悉感。他四下看看,寻找元素超脱者的踪影。他从不敢低估敌人,尤其是自己能够逃脱的绝境,没理由别人逃脱不了。
一截蓝色水晶从心灵空间中取出来,对于孩儿的体型有些硕大,但双手抱着放在嘴里啃也是没问题的。“婴儿”赵迈长着异形一般三角形的锐利牙齿,咔嚓咔嚓啃着水晶,这声音和腐蚀液滋啦滋啦向下烧灼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别提多瘆人了。赵迈吃着吃着突然抬起头来,嘿嘿嘿怪笑一声,将半根水晶棒往嗓子里一塞,嗖地一声便向上跳去。
“你子原来在这里!”他含混不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