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安是第二一早离开的。
走之前他还去近些日子常去的那家食店吃了早点,老实,突然一下子要立刻一个熟悉的地方,以后可能都没办法去那家食店吃早点,他还有些怪舍不得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古月安,也是一个蛮念旧的人。
城门已经开了,他轻装简行地出了城门,却是在城外的一颗树下遇到了应该是早已等候多时的福伯。
“公子最见不得离别,所以托老仆来送送白爷。”福伯还是如平日里一般毕恭毕敬,他着示意身后的一个听雨楼的伙计将一只装饰精美的匣子递了上来,然后亲手送到了古月安的面前。
“公子白爷银钱大约是不缺的,就不送那些俗物了,但想想白爷到底是对顾家有大恩,什么也不送却也不过去,便托老仆来送了这个礼,还希望白爷满意。”
古月安接过了那只装饰精美的匣子,却仍是看着福伯,他是想知道匣子里到底有什么。
“匣子里装的是顾家的十方通行令,只要这下间有顾家分号的地方,白爷便可调集一切可用之力,见令牌如见家主。”福伯也不卖关子,直接了。
古月安听了挑了挑眉毛,心想这礼物可不,相当于是尚方宝剑了,也是为了将自己和顾家彻底绑在一起。
撇去那些顾长安的心思,古月安觉得这礼物不错,起码也不枉费他这些日子忙前忙后了。
“烦请福伯转告,我很满意。”古月安朝着福伯微微拱手,又道,“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杯酒言欢,咱们就此别过。”
这话是他以前看书时记下的,从前身在江湖之外,看着书上文字,对其中所书所写神往非常。
如今已在江湖之中,再亲口出这句话,古月安心中却又是另外一种滋味。
福伯没有答话,只是微微颔首,随后带着听雨楼的厮朝着城中走去,渐渐不见了。
古月安握着那只匣子,看着在朝阳下迎来新的一的长安古城,忽然对一旁道:“西门前辈,您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古月安的身侧,一袭白衣悄然站立,清冷孤绝的神情,站立如剑的身形,不是西门吹血,却又是谁来?
西门吹血也在看着长安城,很久后,他摇了摇头,忽然笑了笑:“不记得了。”
古月安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长安之外走去,很快也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而就在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有个穿着墨衣的公子站在城头上,像是在看着城外,又像是在看着上初升的朝阳。
阳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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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安这一晚上是在野外过的,反正他现在功力不弱,哪怕赤膊躺在冰雪地里都不会着凉。
打了两只野兔子,架在火上烤起来,听着秋夜原野上特有的草木之声,古月安还觉得挺美滋滋的,这是拥抱大自然啊。
可惜就是没有酒。
一边烤着兔子,古月安一边打开了那只装饰精美的匣子,让他感觉到十分意外的是,匣子里装的并非是直接一块令牌,而是一只荷包,一只淡青色的,像是翠竹一样的荷包。
这只荷包让古月安想到了顾长安的剑,像雾像雨又像风。
他打开荷包,终于是看到了里面装着的一块令牌,很有些巧的样子,墨绿色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握在手里初时是冰凉的,过了一会就温热了起来,一个隶书形制的顾字印刻在令牌中央,倒是半点杀气也无,完全不像是顾家杀手世家的风格。
又翻看了一下那块令牌,放回荷包的时候,古月安意外发现荷包的角落上还绣着一个字,拿到篝火下映照着看了一下,是个锦字,针脚细密,笔画绵软,就是那么摸着,就能想象到当初是一双怎么样细腻温柔的手用针线细细刺出了这个字。
所以,你的真名,叫顾锦吗?
“哇,你还那个姑娘没看上你,这定情信物都送了啊!”就在此时,丁蓬又是极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一边话,一边就去摘已经烤的差不多了的兔子,“哇,好香好香,老子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你子行啊,女人吃独食就算了,这个是分享不了,可这兔子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也吃独食,你还当不当我是你老大了?”完他就扒拉下了一只兔子腿狂啃了起来,油水四溅。
古月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道:“蓬哥,你别乱话好吗?凭空污人家清白。”
“什么叫我污人家清白?”丁蓬一听就跳脚了,“你看看,这荷包,就是人家姑娘贴身带着的东西,闺中秘物,除了送情郎还能送谁?不信你闻闻,上面不定还有女儿香呢!”
“蓬哥你……!!!”古月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点恼羞成怒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赶紧将荷包重新装进了匣子里,也不去跟丁蓬刚刚那个话题了,拖起另外一只兔子也啃了起来,他真怕吃完了连骨头都没有了。
吃的肚饱,古月安看着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看星星的丁蓬,忽然心中有了个想法,他为什么不把傅红血,西门吹血一起都叫出来,来个群英荟萃呢?
好歹他现在一个人拥有三个武灵,也算是独一份了,在这个世界就叫做武神躯,按照他后来回忆起来的书上的法,就是一个人能同时拥有两个以上的武灵,一般来,一般人的体质最多只能承受一个武灵共生,再多就受不了了,而拥有多个武灵的人,体质特殊,在武道上的前途也不可限量,是最有可能成为下大宗师的人,所以叫武神躯。
想到就做,古月安连忙将傅红血,西门吹血一起召唤了出来。
第一次一口气召唤三个武灵出场,古月安立刻就有些受不了,尽管这三个武灵自身都有自己的力量体系,算是自给自足,可维持他们的存在,他自己也是需要花费一定的力气的,以前一次召唤一个还好,现在要一起供应三个,他就觉得自己的内力原来也一点都不深厚了。
但立刻,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就盖过了那种疲惫感。
能不没成就感吗?想想,傅红血,西门吹血,丁蓬,这其中随便哪个人,不都是古迷倾慕至极的人物,如今古月安不仅能让他们同处一地,以后还能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这成就感无敌了简直。
不过也就成就了一会,古月安就发现不太对劲了,除了最开始丁蓬很社会地朝着其他两人拱了拱手了句哥两好啊,其他两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接下来就冷场了。
这完全跟古月安想象的热闹场面不一样啊,不应该是:
“你是傅红血?”
“我是。”
“我听你的刀很快。”
“本就很快。”
“你没听见吗?”
“听见什么?”
“我的剑在匣中叫。”
“那就让它安分一点,活着的剑才能叫,死了就叫不了了。”
完全不是这样啊!
正当古月安想要些什么热一下气氛的时候,傅红血忽然看了他一眼,对丁蓬:“你教了他那个东西?”
等一下,那个东西,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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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搓个澡回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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