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安要进皇宫,当然不是为了刺杀皇帝。
只是一夜探索,在礼部尚书死了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东西。
皇帝可能出事了。
并不是皇帝不想再庇护他的人了,也不是皇帝想对他下手,而是皇帝出事了,朝廷里正要发生一些大事。
古月安并没有在刘三爷那得知皇帝出事的消息,也就是民间对此一无所知。
这本身已经是大事了。
有些人想要做些什么,只是恰好被他撞见了,又或者,干脆就是故意做出来让他撞见的。
如果,他没有绝地灭大搜魂手的话,他极有可能就被人引入了这个圈套里。
那么也许事情就不会这么发展了。
好在他有这门堪称外挂的武功,让他得以还能保持理智。
现在他就要进宫去看看皇帝到底出了什么事。
毕竟,皇帝对于古月安来总算还是个好人,若是有人想要害他,那么古月安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在宫门前停下,古月安看着一旁紧跟着的青龙司第七卫卫长,笑着道:“夜大人,还请代为通传一声,就古月安要进宫面圣。”
“古大侠……现在是宫禁,我也……进不去的。”夜末苦笑着要拒绝。
“夜大人,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你们青龙司在京城权势熏,可自由出入宫禁,直接面圣,怎么到了你这就是进不去了?”古月安嗤笑了一声,道,“夜大人,开路吧,别逼我抢你的令牌。”
“……”夜末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走上前去叫了门,然后出示了令牌,带着古月安进去了。
一路穿越宫禁,古月安反正有夜末带路也无所谓,倒是他带来的七个人没办法进宫,只能留在了宫外。
他们似乎对于古月安一个人进宫很担忧,不过在古月安了一句:“我可是古月安啊。”
他们才恍然想起来,这个人是古月安啊,哪里需要别人的保护。
这下,哪里这个人去不得,哪怕是皇宫大内。
穿过了重重宫禁,青龙司的权势在京城果然不是吹得,看到夜末的装扮,哪怕他是带着一个外人进来,那些宫里巡逻的禁军看到了也跟没看到一样。
走了快有两柱香的功夫,两个人总算是在一个巨大的宫殿外停了下来。
“古大侠,这里便是皇上寝居的桔宫,这里我是真的没办法再带您进去了,毕竟下官位卑权,只有司里的几位司长和司主大人才有资格直接面圣,我连通报的资格都没有。”夜末嘴里发苦,他今夜不过秉公办事,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摊子事,现在是真的被古月安拖进泥水里,洗也洗不清了。
也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邪,居然真的带了古月安进宫,万一出了什么事……
“行了,那我也不为难你了,我自己来吧。”古月安着就要上前。
听到古月安那句我自己来吧,夜末又是一惊,这位主向来行事无忌,这不会是要硬闯吧?
“放心,我会按规矩来的。”古月安又了一句,让夜末提起的心放下去了一些。
“这位公公,在下乃是古月安,想要求见陛下,还望公公代为通传一声。”古月安来到了守在门口的一位太监面前,顺手掏出了一锭银子塞了过去。
那太监本来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好像完全没看见古月安他们,现在却是活过来了,看了一眼古月安,拿出了那种太监特有的颐指气使的语气道:“这大半夜呢,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就是让公公替我问问里面的守夜的公公看看我能不能到里头去等,我想明早早些见到陛下。”古月安着直接塞了张金叶子过去,心里暗骂了一句死人妖烂屁股。
那太监总算是有些松动,斜眼看了一眼古月安道:“等着吧。”
于是古月安退了回去,倒也没有恼怒的样子,反而看了一眼一旁的夜末,问道:“对了,夜大人,您听边地发生的事情了吗?”
“什么事情?”夜末本来已经不打算话了,现在却是又忍不住开口。
“没什么。”古月安却又反而摇了摇头不了。
夜末的答案,让他心里面的一些猜测更加清晰了起来。
等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那个太监总算是出来了。
古月安上前问道:“公公,如何?”
“总管了,进去等可以,别发出声音。”那太监还是一脸目中无人的模样。
“如此,甚好。”古月安点了点头,正准备动身,忽然福至心灵般又问了一句,“对了,其实我跟安总管是旧相识,安公公定是听了我的名字才开恩的吧?”
“什么安公公?”那太监却是一脸疑惑。
“里面值夜的不是安闲安总管吗?”古月安又问。
“安闲公公,上个月就死了,现在里面当差的是李达李总管,你可心话了,李公公最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安公公的名字。”那太监虽然态度不好,却到底是看在古月安那片金叶子的份上多了两句。
而也就是这两句,让古月安停下了脚步,又退了回去。
“怎么又不走了?”那太监疑惑问道。
“哦,我忽然觉得还是站在这里等比较好,进去等,太失仪了。”古月安摇了摇头,笑着回答。
其实是,他听到安闲死了的时候,心中忽然出现了一种莫大的危机感,一种潜意识告诉他,不能进去。
千万不能进去。
一定什么地方有问题。
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忽然宫殿的门开了,一个瘦麻杆一样的老太监从门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古月安道:“你就是古月安?”
“在下正是,想来公公便是李达李总管吧,古某见过李总管。”着,古月安也照例掏了金叶子递了上去。
李达却是不收,只是淡淡道:“行了,跟洒家进去吧,陛下醒了,要见你。”
古月安却是摇了摇头,:“多谢陛下美意,只是,深夜叨扰,实在是冒犯之举,在下便在此地等到亮之时,等朝会时,再正式拜见陛下。”
“古月安,陛下不是在请你,实在命令你去见他。”李达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李公公,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便也该知道我的脾气,我古某人,也从来不是陛下可以命令的。”古月安还是笑着,但话语已经不再客气。
沉默。
李达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发作,又似乎是要做些别的什么,但最终,他只是转身离去了。
在他转身的时候,他若有若无地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古月安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仿佛并不存在的身影一闪而逝。
这京城里的这出戏,似乎是非常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