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宋谦和袁建国,因为这一万两千五到底是谁存的,已经明着较上了劲。没办法,那么多人看着呢。
“我记得昨你还因为没钱,跟你女儿要过一千块,难道,你是一边给她存钱,一边又向她要钱?这是个什么逻辑?”宋谦不紧不慢的分析道。
闻言,袁建国的脸刷一下黑了,愤愤道:“你的什么乱七八糟,我哪里跟梓欣要过钱,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不光是我,他们也看到了!”宋谦着,用手指了指拐角处。
这一指,将众人的视线都牵引了过去。
走廊拐角处,躲着两个男子,一个稍稍彪悍,有着一个大光头,一个稍稍瘦弱,留着八字胡。宋谦也是要感谢光头男那锃亮的光头,即便躲在拐角也是挡不住的光芒。看来,这两个家伙是追着袁建国来讨债的。
“大……大大哥,大家发现我们了!”八字胡一看两人已经暴露,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怂什么?”光头男开始也是一愣,但随后恢复了冷静,一把将八字胡从身后拽了出来,“我们是合法要债的,医院里乞丐进不来,怕什么怕!”
“对哦!”八字胡一听,当下腰板就直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这是他们“合法要债”的武器。
“咳咳!”光头男故意咳嗽了两声,引起大家的注意,随后道,“今大家都在,正好给我们做个见证。”
着,他从八字胡手里拿过了那张被折好的纸,稍稍用力抖开,将有字迹的一面向大家展示了一圈。
“欠款五万?”
“袁建国?”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起来。这不是借条么?
“所以,我们是合法要债的,有借条为证!”光头男得意的将借条重新收了起来,递还给了八字胡。随后对袁建国道:“今,你这钱无论如何都要还,不然……不然我们就诉诸法院了。”
“对!我们要走法律途径!”八字胡立刻应和道。
“我……我没钱。”袁建国此刻有些慌,他没想到光头男他们要债会要到医院里。好在这会儿人多,他们也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于是只能支支吾吾道。
“没钱?!”光头男一脸吃惊的表情,“今上午我可听你还了老霍十万块欠款,怎么,还给他有钱,到我们就儿就没钱了?
“那是……”豆大的汗珠已经从袁建国的额头滚落了下来,落到眼睑上,一个眨眼,刚好迷糊了进去。
忽然,袁建国一个机灵,哀求道:“我儿子生病了,还欠着医药费,你们行行好,我会努力赚钱,卖血卖肾还钱的。”
一个有些魁梧的中年男人,眼眶泛红,声音嘶哑,为了儿子几欲下跪,这在围观群众看来,无疑是值得同情的,众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甚至有人直接对着光头男他们指责道:
“人家借钱给儿子治病也不容易,你们就不要一直逼了。”
“也不过五万块,人家有儿子女儿,不会不还的。”
……
嗯?光头男一听这节奏不对啊,怎么袁建国一个大赌鬼,转眼就变成个惹人同情的慈父了?
“他特么欠的是赌债!”光头男大声吼道。随后拿出手机,翻出了几张照片,一一展示给众人看。
手机里的照片,拍摄的对象都是这个孩子生病了的父亲,但是形象却与现在截然不同:一个大型的牌九桌前,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子正在那里专注又起劲的摸着牌,他的手边,堆着整沓整沓的人民币。
这一下,所有的嘈杂议论声都没了,空气瞬间安静。大家看完照片,都惊讶的看向袁建国。
儿子生病住院需要钱,他却在那里赌钱。赌钱不算,还欠了赌债。欠了赌债不,要债的人都要到医院里了。
“我……我那也是为了赢点钱可以给儿子治病!”袁建国胡乱解释道,“而且,我借的钱一部分昨拿来付医药费了……”
“你不是那钱是搬砖赚的吗?”宋谦忽然悠悠的开口问道。
“……”
“到底是借的还是赚的?”宋谦适时又补充了一句。
“借……哦不,赚……赚的……”袁建国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但他不甘心啊,分明之前都是自己占了优势,居然被这个子钻了口误的空子。
“反正,不管借的还是赚的,我儿子的医药费就是我出的!”袁建国此时只能靠着大嗓门来给自己壮胆,也以此证明自己更有理。
这一嗓子,还真把大家给镇住了,空气再度安静。
经过这一番口角,袁梓欣忍无可忍了。或许之前她还有那么一点点奢望,想着那一万多真的是袁建国良心发现偷偷打给自己的。但当她看到那张借条,看到那些照片,她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世上最难戒的,不是毒品,而是赌博!
“袁建国!你够了!”袁梓欣以几乎压过袁建国的嗓门喊了一句。
随后,她愤愤的掏出手机,翻到了前几收到转账的信息记录道:“8月1日,从下午开始到晚上10点半,五笔转账,一共一万两千五,一点都没错。这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下,袁建国再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了,此刻他只想逃,不仅因为众人鄙夷的目光,更有光头男八字胡狠厉的眼神。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袁建国趁着周围嘈杂,扔下一句话拔腿就跑。
“袁建国,你他妈的给老子站住!”光头男见状也是立刻追上。
这场戏的导演兼男一号都跑了,观众自然也逐渐散去。不过,话题还是不断,总之就是这家人可怜,有重病的儿子,父亲还赌博欠一身赌债。
再那八字胡,刚把那张借条心翼翼的揣回口袋里,一抬头,发现老大已经跑出去好几步,于是迈腿就要跟上。
“呃!”
腿是迈出去了,身子却没跟着出去。他这是被人拽住了。
八字胡愣了愣,回头一看,拽住他的正是那个几次三番让他害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