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字大章)
“而且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
郭栋的鼻子一动,嘴角挑起一个诡异的角度,所使用的称谓也从你变成了你们。
“什么事情?”
追命疑惑的看向郭栋,而在暗中,也有两双耳朵竖了起来,屏息凝神的听着郭栋将要说出的话语。
“当年诸葛正我召集了十二元凶去蒙面灭杀盛家满门,最后是诸葛正我及时赶到制止了其他人,就下了重伤的无情以及为了保护无情而重伤昏厥过去的铁手……诸葛先生,还有铁手,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郭栋的话音落下,追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四处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这两个人的身影,而被郭栋点名的两个人却是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并且用强大的内力暂时停止了心跳。
但是却不想郭栋嗤笑一声,手指轻点,两之六脉神剑点出,两人被剑气所逼,不得不从藏身之物后边现出身形来,一个阴沉着脸,一个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却都迈步来到了郭栋和追命两人身前。
“当年的事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但是有些事情你并不清楚。”
听着诸葛正我的话,郭栋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手一翻,一枚鬼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让诸葛正我的面色一僵。
郭栋是不是真的道士他们不清楚,但是郭栋能够自由出入幽冥地府,并且地位还不算低这件事情他们是亲眼见过的,而郭栋能够出入阴阳,召唤出鬼门关的凭证,就是这枚鬼玺,这点他们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郭栋也许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但是当年死于那些事清理的人,他们的鬼魂还能不知道?地府孽台镜前的影响、生死簿上的记载还能不知道?
“当年京城之中一共有八名清官准备联名向圣上弹劾蔡相,谁知却有人泄密,不仅没有将证据交给圣上,还去跟蔡相通风报信,一夜之间七家一百八十三口人全都被杀,只有盛家安然无恙。”
诸葛正我的话锋一转,说出了八君子灭门案背后的故事,为当年的事情开始了辩解,也是十几年来所一致认为的真相。
“所以你们就以为一定是盛家泄密投靠了蔡相,所以你们就去杀了盛家三十二口,然后你那位英明神武的圣上幡然悔悟,所以派你赶去制止,结果晚到了一步,只来得及就下崖余?”
诸葛正我的眉头紧皱,他不知道为什么国栋知道这些,却还会做这些事情,还是依旧如此敌对他:“没错,当年的事情本就是盛家的错,虽然圣上选择的方式过于偏激了一些,但是却并非是错的。能够于心不忍让我去制止,并且这些年来默认崖余的存在,并且将当年的事情掩盖,不让盛家背上奸臣的名声,反而还将盛家宣扬成忠臣,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我呸!”
一大口浓痰,被郭栋直接就吐到了诸葛正我的脸上:“我去你玛德!你们一群大煞笔,不敢去找幕后黑手算账,不敢去暗杀蔡相,就敢去杀盛家?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没资格继续生存下去!”
呼~
一阵风声响起,诸葛正我和铁手、追命三人瞬间暴退,以躲避凭空而起的炽热高温,而郭栋却是扇动着背后的火焰双翼漂浮到了半空之中。
“铁手,我实在不想再面对这个傻逼了,你把当初我在黄山之巅跟你说的那些给他说一遍!我去冷静一下,不然我怕会一个忍不住让天晓号把整个京城都炸上天!”
说完之后郭栋依旧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对着诸葛正我虚空轰出了一拳。
轰!
一声类似爆炸般的闷响声响起,随即就看到一股颜色暗红到几乎如墨漆黑的凶煞阴暗力量,从郭栋的拳头上咆哮而出,随即在眨眼之间就迎风边张,化作了一座阴风惨惨、死气沉沉的阴曹鬼山向着诸葛正我就轰了过来。
酆都锤!
地狱九式之酆都锤!
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郭栋从来没有荒废过修炼,不仅每天都吸收东来紫气修炼法力,还每天都用血梅宝莲灯中的血气和生命之力,不停地锤炼肉身、提炼查克拉。除此之外,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初使用地狱九式中血海浪的血海滔天模式,而暂时透支无法使用的血孽之气也早就已经恢复。
如果说在之前,郭栋面对诸葛正我以及安云山这两个半步武道金丹的变态,还只能保持不败但是却没有胜利的可能,那么现在郭栋却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正面单挑中干掉这两个老不死的了。
也正是因此他才没有带着人返回天晓号,反而是带着人全部都从天晓号上又回到了地面上。
天晓号浮于九天之上云雾之间,来往的方法只能靠八戒号以及天晓号配属的甲虫战机,而这些都完全掌握在郭栋的手中,不管安云山有多么想为儿子报仇,实力又有多莫强大,但是却根本拿郭栋和郭栋在意的人无可奈何。
除非他会飞……
没错,郭栋之前王府之战结束后,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前往了天晓号,就是怂了!
实力还没恢复的时候不暂避锋芒,反而还明知不敌也要接着往上冲,又没有不能后退的理由,那不叫勇敢,那叫煞笔!
“我去!好大的一座鬼山啊!”
虽然这座阴曹鬼山目标明确的直奔诸葛正我而去,但是因为体积实在巨大,铁手和追命也都被裹挟在了这座以杀气所化形而来的酆都山下,让追命不由得不脸色一变,一边吐槽着,一边脚下一错,身形如同幻影一般闪烁了几次,在留下几个渐渐消散的残影的同时,人已经在瞬息之间就闪到了二十几丈之外。
“喂!你别用凌波微步跑路啊,帮忙啊!”
追命精擅腿功,郭栋腿上的功夫不多,能传授给别人修炼的也就只有那么三两样,凌波微步自然是首选,刚刚的事情让他对诸葛正我和铁手两人都意见极大、隔阂厚重,自然不可能帮着他们抵挡郭栋的招式。
所以面对铁手的吐槽,追命浑不在意的耸耸肩,直接用了一个最侮辱两个人智商的借口:“我忘了!”
铁手气结,但是却也知道是为什么,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声,看着已经来到头顶的酆都山,只能鼓足浑身内力,狠狠的一拳轰了出去:“八极拳——破!”
屠叔的八极拳无疑是最适合铁手的,这是郭栋传授给他的绝学,没想到第一次正式用出来,却是用来帮郭栋最厌恶的人抵挡郭栋的绝招,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情。
“诸葛先生,我们当年恐怕是错了。”
在铁手的八极拳相助下,诸葛正我很快便彻底解决了这一招酆都锤,而铁手也在片刻的沉默后面向诸葛正我开口说起了当初郭栋在黄山之巅说的那些话。
“当年很有可能并不是崖余的父亲盛鼎天投靠了蔡相出卖了其他的人,很有可能当年的一切是蔡相的借刀杀人,我们……杀错人了!”
铁手的眼眶瞬间通红,深吸一口气强忍住了因为内心谴责而浮现在眼角的湿润,随后将郭栋当初的分析,那四个问题(第346章-问心无愧开头部分)一一说了出来,并且和诸葛正我从头到尾一点一点将当初的细节都翻了出来,也将只有两个人各自知道的一些事情都进行了一番对比、辩论。
最后的结果,却是诸葛正我噗通一声跌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失魂落魄。
“看样子你现在并不认为当年的事情是对的了。”
也就在三个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八戒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他们身边,郭栋从打开的舱门迈步走了出来,一看到三个人的样子,就知道铁手已经把借刀杀人这个当年被掩盖的事实说了出来,并且诸葛正我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怎么?觉得天塌了?如果这样你们就绝望的话,那么接下来我要说的两件事情恐怕你们就更不能接受了。”
郭栋刚才去干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他们都知道郭栋刚才绝对不是简单的离开去发泄一下那么简单,不然的话也不会乘坐八戒号回来了,但是不等他们询问,郭栋的一句话就再度让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了过来,诸葛正我和铁手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你说当年是你那位圣上仁慈,最后的时刻突然心软了,于是大发慈悲派你去制止,但是却晚了一步是么?”
郭栋看向了诸葛正我:“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铁手不同于十二元凶剩下的几人,本就是八君子灭门案的幸存者,对崖余懂了恻隐之心,感同身受之下与其他人反目,用命拼死护住崖余才撑到你赶到,恐怕那个时候你别说制止十二元凶,就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吧?”
诸葛正我和铁手的心里咯噔一声,隐隐约约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追命更是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郭栋。
“如果是这样的话,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呢?盛家被灭门了,皇帝的怨气发泄出去了,蔡相明显到拙劣的借刀杀人,或者说逼着皇帝服软低头的阳谋成功了,而皇帝还能得到一个宅心仁厚、圣明恩泽的美名。”
“既杀了人一泄心中愤怒,又对蔡相服了软以缓和朝堂上当时紧张的气氛,不至于让蔡相铤而走险狗急跳墙的做一些诸如逼宫、废帝、另立或者软禁他这个皇帝的事情,还不会因此而引来那些为数不多所谓忠臣的厌恶反感,又能以此为由抓住十几个武林一等高手的把柄,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轻易用此事威胁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郭栋每说一句,铁手和诸葛正我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啧啧,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圣上不是这样的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切都是你的臆测!”
诸葛正我一副病态的癫狂,完全没有了往时的云淡风清、儒雅沉稳,反倒是失魂落魄下和一个输光了家当的赌徒一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下好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一般抗拒了起来。
抗拒着那无法接受,但是实际上潜意识里已经承认了的事实。
“是么?一个能够击败其他皇子坐上皇位,并且在权倾朝野的宰相专权,以及拥有一个英明睿智、威信十足、人脉广博有民望泼天的皇叔对皇位威胁十足,在这内忧外患的情况下稳坐皇位十几年,还能够左右逢源、平衡掣肘各方势力,甚至还犹有余力设立神侯府,独立在外自成一股势力监控朝堂百官、插手市井武林,这样的一位皇帝会是一个蠢货,这么简单的利弊得失都看不出来么?”
郭栋冷哼了一声,看着被他这一番话从自欺欺人之中大型,面色惨白抖如筛糠的诸葛正我:“记住,帝国从来都没有神圣的,政治永远都是肮脏的,皇权也从始至终都是血腥的,那张龙椅更是用无数的骸骨鲜血、阴谋诡计、泯灭天良所铸就的!”
咔嚓一声诸葛正我屁股底下结实的椅凳,经受不住他不受控制下意识逸散出来的强大内力,瞬间就被真成了碎片爆开,而被郭栋这最后一番话彻底击溃了心中所有防线,打碎了十几年来一直以来的人生观与价值观的诸葛正我,更是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当中,就连郭栋和追命两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诸葛正我,我们去看望一下欧阳大那位老朋友吧,顺便询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栽赃嫁祸,还是有人杀人灭口!”
不同于诸葛正我,铁手对于那位皇帝虽然也有一些忠君爱国的想法,但是却远不如诸葛正我那么重,再加上之前郭栋数次的刺激,早已经在循序渐进下对于这些残酷的事实有了很强的接受能力,因此很快就从震惊于不敢置信中恢复了过来,只不过对于诸葛正我的感情也第一次出现了厌恶与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