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划沙,虫巢朽木。
再细微隐秘的破坏活动也会留下痕迹。
鲁源那栋漂亮的房子烧成了灰烬,叶弘又却在灰烬中找到了一些特别的痕迹。
纵火者用的是钠,一种化学元素,遇水就会产生剧烈反应,自燃甚至爆炸。在零下二十度的情况下相对稳定,一旦温度升高,遇到合适的反应介质便会立即燃烧起来。
在过去,一些道门败类在炼丹的时候发现了这种物质,加以利用后就成了装神弄鬼的道具。随身暗藏,在做法驱鬼的时候抹到桃木剑或者灵符上,温度一变化,喷上一口酒便会立即燃烧起来。古人蒙昧,以为神通,难免被其蒙蔽。又或者将此物迷藏于富户家中某处,然后登门掐算某家有离火之劫,火起后赢得神算之名,再给别人掐算,自然深信不疑。
叶弘又少年时在道门里讨过生活,耳闻目染知道世间有这么一门纵火的手段。不过他分析,以老鲁的阅历和本事,不大可能是着了人家的仙人跳的道儿。而且如果只是想纵火谋财,只需一处起火点就够了。而这种纵火方式已经摆明了是要把这房子烧的干干净净。
芬毕竟年轻不经事,此刻已经六神无主,事事全凭李牧野做主。满眼泪花看着李牧野,急迫的道:“大叔,你我爸爸还活着,那他去哪了啊?咱们提前打了电话的,他肯定在家等着的啊。”
李牧野把她揽在怀中安慰道:“别怕,你爸爸不是短命的面相,他江湖经验老道,还有一身功夫,等闲年轻人三五个未必是对手,房子着火不可能一蹴而就,他就算当时在家也有的是时间逃出来。”
“可他现在去哪了啊!”芬离开李牧野的怀抱,三两步跑到家门口附近一个高点上举目四顾,急的直跺脚,盲目的大声呼叫:“爸,爸,老鲁,你在哪啊,俺是你闺女芬儿,俺回来啦!”嘶声竭力。
淳于兵兵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道:“遇事不要慌张,解决问题靠的是冷静,有老板和老叶在,相信他们一定能找到你爸。”
叶弘又道:“我分析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结仇,遇到旧日江湖对头,存心是想要他的命,第二种是为了钱,这把火只是想烧了他的房子,也许是因为他挡了别人的财路。”
李牧野对这周围的环境并不陌生,沉吟道:“这地方四周围都是山,属于林木保护区,适合盖房子的地方有限,并不适合做房地产,如果是为了求财,这房子其实远不如下边的那渔港的开发价值更高。”
“芬,你之前几次跟你爸通电话拉家常的时候他有没有提到过有什么人对你们家的渔港感兴趣的?”
“我没有印象了,不敢肯定。”芬跟着淳于兵兵从上面走下来,看上去平静一些了,仔细回忆了一下后,摇摇头。
李牧野道:“这个时间段,渔港里应该有人上班,着了这么大火却没人报警,未免太不寻常了,走,咱们过去问问。”
??????
渔港码头上静悄悄的,停泊着两艘船,码头办公室和船上,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却没有找到任何人。这种情况,很容易让人想到四个字:杀人灭口!
鲁少芬又慌了,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叶弘又看一眼李牧野,道:“老弟,你怎么看?”
李牧野疼惜的看一眼芬,断然道:“鲁大哥肯定还活着!”
叶弘又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看的。”
淳于兵兵一边安慰着芬,一边不耐烦的问道:“你们看出什么来了就他吗赶紧啊,看不见孩子都急坏了吗?”
这位淳于大姐自己的女儿认不回来,一腔母爱无处宣泄,芬跟她女儿年纪相若,只跟芬接触了一路,就喜欢的不得了,是真把这姑娘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了。一看到芬这么难过,顿时心疼的连老板和老公的面子都不顾了。
李牧野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耐心分析道:“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渔港肯定有人在工作,就算是遇到了杀人灭口,不管用的什么手法,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不可能完全瞒过我和老叶的眼睛,排除杀人灭口,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叶弘又道:“鲁胖子给渔港码头的工人放假让他们回家了,以此推断,我觉得鲁胖子是知道今可能会有人来找麻烦,不想连累人,所以才这么做的。”
芬带着哭腔问:“那我们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我爸为什么不跟咱们啊?”
叶弘又道:“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不方便,二是麻烦不,他不想连累朋友和女儿。”
“如果是这样,那我分析老鲁应该还在附近。”李牧野接过话头道:“也许此刻他正在跟那些对头周旋,老鲁这人外和内傲,他知道咱们会在这个时间过来,以他对芬的爱护之心,肯定不希望咱们遇到。”
“那咱们就得加快速度在这四周围搜索了。”叶弘又道:“我看这样吧,咱们分头行事,你跟芬一组开车顺着海边大路往上找,我跟兵兵沿着那边山路往山里找,哪面发现动静立即给另一面打电话。”
四人当下兵分两路,李牧野带着芬,亲自驾车沿着公路往上继续寻找。
车速二十,一边走一边留心周围的动静,开出去不到一公里远的时候,后面上来两辆车,速度也不是很快,透过后视镜看到是两辆现代维拉克斯。先后超过去后,在前面转了一圈又迎面开了回来,错车而过的时候,李牧野注意到两辆车都坐满了人,第一辆车上一个中年汉子一直在往自己这边看。似乎他们也在找人。
双方几乎是同时注意到对方,李牧野踩下刹车的瞬间,对方也停了下来。
两辆车安静的停在路上,芬想下车被李牧野拦住了,道:“别急,看看情况再。”
“我怎么能不急,他们好像也是在找人。”芬尽管心急如焚,嘴上这么,却还是顺从了男人的意志。
李牧野道:“沉住气,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犯错,不定你爸爸此刻正面临危险,藏身某处等着咱们救援呢,如果这些人也是追杀他的人,很可能身上都带着枪,咱们贸然暴露意图,也许就会错过寻找的线索。”
那两辆车停在那里不动地方,过了几秒钟后,一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径直走了过来,招手示意李牧野把窗户放下,操着生硬的汉语问道:“你们过来的时候看没看到两个人,一个穿的是道士衣裳,另一个是个高大的胖子留着胡子。”
二人立即意识到他们要找的第二个人就是鲁源。芬刚想话,李牧野一把按在她大腿上,不经意的瞄了年轻人腰间鼓起的部位,不动声色摇头道:“没注意,我们是外地的,走错了路才跑到这里来的,你知不知道出去的路?”
年轻人面色一冷,摆手了一句朝鲜语,很没有礼貌的回去了。
南朝鲜人?
芬眼看着那人上了车,两辆车即将离开,顿时着急了:“怎么不跟上去问问他们为什么找我爸?”
李牧野道:“该跟上去的时候自然就跟上去了。”着,启动车子继续往前走。行出两百米后拐了个弯儿,忽然一脚刹车踩住,打了个急方向,整车掉头,然后从容打开窗,接着把油门踩到底,对身边的芬吩咐道:“坐到我后面去,系好安全带,做好承受撞击的准备!”
前面两辆车的速度不快,很快就追上了。吉普指挥官咆哮着冲了上去!
鲁少芬换到了后排,将身子弓起,做好了迎接冲撞的准备。
轰然一声巨响,指挥官以时速一百的速度狠狠撞在前面维拉克斯的尾部。气囊弹出,李牧野早有准备,随手割破了,不但没有踩刹车,反而把油门踩到底,继续冲撞上去。硬推着第二辆车撞上前面的第一辆车。
前面两辆车都采取了紧急制动,李牧野的指挥官吨位和排量都远大过对方任何一辆,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硬推着两辆车继续往前。第二辆车在前后夹击下已经严重变形,坐在后面能够清楚的看到车里的空间被挤压后急剧缩,里边人受伤后鲜血喷溅到玻璃上。
三辆车连成一串,继续往前冲了百米开外,受阻于一块转弯处的巨石停了下来。李牧野继续残忍的加大马力挤压前面两辆车,直到指挥官前冲的惯力被消耗光了,眼见再往前推下去也没意义,李牧野才放开油门停了下来。
芬直接从先前为防止车辆变形打不开门才故意打开的窗上一跃而出,李牧野拉掉安全带,一脚将碎裂的风挡玻璃踢开,跟在后面钻了出去。
第二辆车已经被挤压冲撞的不成样子,车里头还能听到有人惨叫哀嚎。
芬直接来到第一辆车近前,里边有人在奋力踢门,她过去一拳捣碎了玻璃,探手进去抓住那人的脚脖子,生生将这个人扯了出来。这家伙惨叫连,那声音比杀猪还凄惨。李牧野在后面看的真切,这厮被拉出来的时候已经不完整了,一条腿还留在车里,半边身子都被喷涌出的血给染红了。
芬刚想问他几句,这家伙的叫声却突然戛然而止,也不知是疼死了还是晕过去了。她又要去拉另一个,李牧野眼疾手快跟过来挡在她前面。
砰地一声,里边发出一声枪响!
芬眼看着李牧野挡在自己前面,当胸中枪,眼睛一下子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