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无法感受那药力,她因为神念中的微妙变化,也无法感觉到地药力,但是以她的神念,完全可以去感受江绮绫的身体状况啊,再结合她对那些药草的了解,一样可以推敲丹方,虽然也有难度,但总比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江绮绫受罪强多了吧。
开始只顾着一门心思的推敲丹方,怎么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了。
终于找到了可行的办法,沐寒烟毫不犹豫,径直朝着江绮绫冲去。
“你干什么?”饕餮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想要出手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眨眼前,沐寒烟就来到江绮绫的面前。
“刷!”江绮绫几乎是本能般的一剑斩来。此时的她心神已经陷入混乱,哪还认得沐寒烟啊。
沐寒烟早有准备,寒霄剑猛然出鞘,朝着她手中长剑斩去。
“叮!”脆响声中,江绮绫手中的长剑脱手飞出。
沐寒烟手臂一阵酸麻,寒霄剑也差点脱手。
好强大的力量!沐寒烟心中暗惊,虽然她现在实力受损,刚才那一剑也没有用出最强杀招,但一般的初阶神心祭司或者剑师也未必接得下来,江绮绫却只是被震飞了手中长剑,可见她此时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当然沐寒烟也知道,她此时的力量,完全来自于那充沛澎湃的药力。
没有多想,沐寒烟收起长剑,左手一把按住江绮凌的肩膀,右手手指连连点过,想要封住她的血脉暂时将她制住。
可是劲气透指而出,沐寒烟才发现,千变万化的不止是江绫的面容,就连她的经脉和脉点也扭曲改变,自己竟然制不住她。
根本不容她多想,江绮绫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双手狠狠抓住了沐寒烟的肩膀,指尖瞬间刺破沐寒烟的肌肤,一阵钻心刺骨的痛楚也随之传来。她的口中发出荷荷的低吼,与受伤的野兽毫无二致。
沐寒烟下意识的便要运转劲气将她震退,但稍一转念,还是停了下来。
江绮绫虽然靠着那药力爆发出如同异兽般的强横力量,但身体却未必象异兽那么强悍,自己贸然发力,很可能震断她的手指,甚至连臂骨都要断成数截。
尽管很清楚在生死幻境,这样的伤势并不致命,但江绮绫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沐寒烟又怎么忍心让她再受断骨之痛。
强忍着肩膀上钻心刺骨的痛楚,沐寒烟提凝神念,朝着江绮绫体内探查而去。
那股充沛而庞大的药力在她的经脉之中左突右逐,强行扭曲着她的经脉和肌体,甚至身上的骨骼都多有错位,沐寒烟甚至能听到她骨骼交错摩擦时发出的喀喀之声。她也总算知道她为什么会痛苦成这样了,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
不过现在却不是悲天悯人的时候,沐寒烟强行将那份不合时宜的同情抛到脑后,聚集神念,感受着江绮绫的身体变化和那药力之间的联系。
如果换了常人,这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但是靠着那强大的神念,还有对各种药草的充分了解,那种种药力药效和江绮绫体内的变化关联,却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江绮绫的手指深深的刺入沐寒烟的肩头,深至肩骨,鲜血汩汩而出,沐寒烟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但还是没有将她震开,依旧凝聚神念,紧随着那药力的奔流,感知的她肌体和经脉的种种变化。
终于,那药力渐渐的消散,江绮绫身上的力量仿佛一瞬间被抽空,脚下一软,瘫倒在地,沐寒烟也跟着倒了下去。
两人并排着躺在草地上,一个浑身虚乏,面如死灰,另一个虽然脸色稍好一点,但也是一头冷汗,肩头还在鲜血长流,直到这时,江绮绫的手指都还深深留在她的伤口之中。
过了好一阵,江绮绫才悠悠的回过神来,连忙收回手来。
“你在干什么,我一个人受罪就够了,你跑来凑什么热闹?”江绮绫用虚弱的声音埋怨道。
虽然刚才脑海中一片狂乱,但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也并非毫不知情,看到沐寒烟肩头的伤势,不由有些内疚。
“看你一个人受罪多可怜,我帮你分担一下,这样你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沐寒烟打趣的笑道。
硬生生的被人用手指刺破肌体,深入骨骼,那滋味并不好受,甚至比比利伤刺伤还有痛苦百倍,但是沐寒烟心中却满是欣慰。
那种种药草之间的药效强弱,还有与江绮绫经脉骨骼变化的种种关联,已经出现在她脑海之中,虽然据此推敲出正确的丹还为此尚早,但她至少已经找到了切实可行的办法,比饕餮那完全赌运气,而且坑死人不偿命的法子强多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沐寒烟的心神再次陷入空明,继续推敲起了丹方。
反正在这幻境之中她的伤势可以自行复原,也用不着浪费精神。
江绮绫目光复杂的看了沐寒烟一眼。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句话用在江绮绫和沐寒烟的身上最合适不过。
曾经,沐寒烟是她最大的对手,为了击败沐寒烟,她也是用尽心思,对沐寒烟的了解也远远超过他人。
她知道,沐寒烟甘愿陪着自己受罪,绝不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那么简单,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莫非,她找到了推敲丹方的办法?
……
“饕餮,准备好了没有,再来!”江绮绫坚定执着的声音,将沐寒烟的心神拉回现实。
“好了。”饕餮早已点燃了柴火,见江绮绫再次起身,便准备投下药草。
“等等。”沐寒烟开口阻止了饕餮,飞快的来到他身边,重新整理起了药草。
“你在干什么?”饕餮瞪着眼睛,不满的看着沐寒烟。
这些药草多达百味,每一种的份量都经过了他精心考量,整理之时更是千万小心,生怕出现一点差错,所以看似轻松,其实却花了他不少的精力,一转眼就被沐寒烟重新打乱,难免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