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怒喝声中,又响起一阵长剑出鞘的声音。
高威虎眼中也猛的燃起怒火,那柄巨斧再次出现在手中。
“我们去看看。”沐寒烟皱了皱头,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不过走了几步,又扭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饕餮,说道:“你还是变成人形吧。”
因为斩渊的出现,黑木狱的异兽尽被激怒,这一次的狩猎试炼也远不像以前那么太平,各大神殿的祭司吃尽了苦头,肯定对黑木狱这些异兽恨之入骨。
若是面对成群结队的异兽,他们恐怕也不敢怎么样,但是看到饕餮这一只异兽,却难免生出报仇雪恨的心思,他们可未必认得这传说中的四大凶兽之一。
当然,以饕餮恢复本体以后的强大实力,也不会怕了他们,可是沐寒烟见过饕餮暴走的可怕,又怎么愿意看到他残忍的屠杀自己的同类?
这家伙若是发起狂来,沐寒烟想要阻止它都要费点力气,说不定就可能将他重伤。最重要的是,沐寒烟虽然领悟出了三种法则的驾御之法,却是以剑道为基础,用神术来施展的话威力要打不少折扣,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沐寒烟又怎么可能肆无忌惮的施展剑道,说不定还会被他重伤。
“又让我变回去干什么?”饕餮不乐意的说道。
在兽族同类的面前,他化成人形是为了展现他饕餮大尊逆天的天姿和悟性,可是在人类的面前,他倒是很乐意展现一下兽族凶兽的威武霸气。
“少啰嗦,别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沐寒烟不耐烦的说道。
饕餮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说穿了,还是想要显摆。
“好吧好吧,我变回去就是了。”饕餮口中发出低沉的闷吼,脸上再次露出痛苦之色,一滴滴汗水滚落而下,身形也开始变化。
他果然没有说谎,就算有了足够的实力,想要幻化人形或者变回本体,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很快,那高大肥胖的人类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脸色却是有些惨白。
沐寒烟没功夫也没兴致对他嘘寒问暖,扔了几枚丹药给他,然后快步朝前走去。
平静的山谷之中,两群祭司正剑拨弩张的对峙。
其中一方,正是以郑安泽为首的光明神殿祭司,不过此时的郑安泽神情委顿的跌坐在地,显然受伤不轻,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苏宝儿和元相志。
沐寒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元相志狼狈的模样,不过这时的他,却比前几次更加的狼狈。鼻青脸肿一身尘土草茎也就罢了,还被一把长剑顶在心口,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让沐寒烟略敢惊讶的是,虽然在元相志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慌乱,他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吓得尿裤子,也没有跪地求饶,眼中更多的是愤怒,和宁死不屈的决然。
身后,光明神殿一众祭司也是满脸的悲愤。
长剑的剑柄,握在一名身材高瘦的青年手中,看着元相志,他的眼中露出轻蔑而玩味的笑意。
从他身上的祭袍来看,显然是来自死亡神殿。
一群穿着同样祭司的男女老少站在身后,其中约有一半沐寒烟看着眼熟,应该是此前和他们一道从潜龙谷进入黑木狱的,看着这名青年的举动,他们的眼中都露出忧虑之色,似乎想劝,却又欲言又止。
而另外半数祭司,则是一脸肆无忌惮的张狂笑意。沐寒烟看他们眼生,猜测应该是死亡神殿由其他传送通道进入黑木狱的人马。
两方人马数量差不多,不过从实力上看,估计死亡神殿强出不少,没看到连带领的郑安泽都重伤难支,跌坐在地了吗?
至于元相志,沐寒在衡量实力对比的时候,根本就没把他算进去。
饕餮虽然已经化成人形,不过那一身凶兽威压还没有完全消散,所以沐寒烟也没有急着现身,先静观其变,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千源,放开他。”苏宝儿紧握剑柄,冲对面的青年男子怒喝道。
虽然眼中写满了悲愤,可是看到顶在元相志心口要害那把长剑,她却没敢贸然出手。
“就这点实力,也敢向我柳千源挑战,这种不知死活的废物,让他长点记性不好吗?”柳千源笑咪咪的说道。
“我不是废物!”元相志脸上青筋暴露,放声大喊道,“柳千源,有种你就杀了我。”
“哼,要不是仗着有个身为光明神殿右祭司的好爹,就凭你,有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柳千源轻蔑的看了元相志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你说的没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你有个好爹,我是不敢杀你,不过让你吃点苦头,这个胆子我还是有的。”
话一说完,就见他长剑缓缓刺进元相志的胸口。若是被人一记快剑刺伤,那突如其来的痛苦对修炼者来说还算不了什么,这缓缓刺破皮肤,挤入股肉的痛苦,明显要强烈得多。
元相志全身颤抖,面容瞬间扭曲。可是他却紧咬牙关,死死盯着柳千源。
“废物,求饶啊,只要你跪在我的面前向我求饶,我马上就饶了你。”柳千源无情的笑道。
“想要我元相志向你求饶,做梦,你才是废物,你爹是废物,你娘也是废物,你全家祖宗十八代都是废物……”元相志用颤抖的声音破口大骂。
那蚀经挫骨的痛苦涌入脑海,他的心神一片混乱,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大声求饶。可是,一道婀娜的身影在眼前晃动,那绝美而清冷的容颜让他不敢直视,那轻蔑的目光正像看一只蝼蚁,或者看一只狗那样的看着他。
无尽的耻辱和不甘也随之涌上心头,曾经,他以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出丑,都是为了羞辱于他。直到因为他的懦弱,害得一名名同伴惨死于异兽的无情杀戮之下,他才猛然间醒悟过来。他所有的耻辱,其实都是因为他自己,与旁人无关。那几次他所认为的羞辱,其实也是她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