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动作不慢,不过还有人更快。几乎就在沐寒烟那一声“杀”字出口的同时,木屠已经带领族人如下山猛虎般扑向流寇。
看到项秋斩身死,就算这帮流寇们再怎么训练有素,也不可能还有斗志,齐齐向后退去,不过即使是后退,也没有挤成一团,的确比陈血风那帮血风盗强得多了。
可是看到木屠等人冲上前来,他们又忍不住拉了拉马缰,放慢了速度。
这几年跟随项秋斩四处劫掠,不要平民了,死在他们手中的祭司都多达上百,唯有这一次来花雨神殿,不但什么好处没捞到,还差点全军覆没,就连项秋斩都战死当场。
惊恐之余,他们的心中难免也有些不甘。如果出手的是祭司,他们可能没有反击的勇气,但是连一帮平头百姓都敢追杀上来,还真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味道了。
“他们倒是不怕死,今怎么也要取几个人头,以慰项大哥在之灵。”一名面相凶狠的流寇舔了舔嘴唇道。
“不错,总不能看着兄弟们和项大哥白死了。”另一名流寇也一脸残忍的道。
罢,他便一勒马缰,高举长刀,朝着冲在最前面的木屠飞身斩去。
其他人眼中也燃烧起不甘和仇恨的火光,紧握武器,冲向那帮手拿锄头铁锹、在他们看来不堪一击的平民杀去。
他们并不知道,一时的冲动,便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逃生机会。
“呛……哧……”一声脆响,伴着一声如同布帛被撕开的轻响,最先出手的那名流寇连人带刀被木屠劈倒在地,长刀断成两截,血光冲而起。
“啊……”惨叫声响起,身边的同伴被一柄大铁锤轰上了半空,还未落地,便断绝了生息。
惨叫一声接着一声,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随着夜间的寒风远远飘去。
安夏欣等人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些流寇虽然实力无法与高阶祭司相比,但常年流浪荒原,又修习武斗术,论身体强悍程度却远远超过一般祭司,除了安夏欣和沈雨荷几人,其他祭司就算依靠神术,都很难轻易击杀对方。
可是面对这样的敌人,木屠等人却一点都不吃亏,或许战斗技巧他们还不比上那些流寇,但要到力量,他们却是远远超过了对方。
在这样的力量压制之下,流寇们的战斗技巧毫无用处,根本就是一触既飞,只是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不到,上百名流寇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看着那一把把高高举起,然后又重重落下的锄头铁锹,安夏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这分明就是远古流传的神器,只是伪装成了农具的样子,否则怎么可能让一帮平民百姓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这些木氏族人,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左祭司大人,我们也出手吧。”一名年轻的祭司蠢蠢欲动的道,眼中也闪动着仇恨的火光。
刚才看到主祭大人身陷险境,无论是木氏族人还是花雨神殿一众祭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看着主祭大人终于平安脱险,还一举击杀项秋斩,他们的心终于落到实处,激动和欣喜之后,便是无边的愤怒。
如果不是主祭大人修复了神赐威,如果不是主祭大人实力惊人,传承近百万年的花雨神殿必会毁于流寇之手,而他们,要么惨死于流寇的屠刀之下,要么逃出城外苟且偷生,成为所有祭司眼中的耻辱,他们又怎能不怒,怎能不恨。
“出手中,心不要误伤自己人。”安夏欣提醒道。
祭司神术不同于剑技,一旦出手就很难控制,木氏族人与流寇战成一团,她可不想误伤友军。
“大人放心,我们知道的。”一名名祭司如出笼猛虎,杀入战团之中。
一声声惨叫接连响起,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变得更浓了。
安夏欣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压根就没有使用神术的念头,用的是武斗术,更准确的,用的是沐寒烟传授的八荒神陨。
尽管无法参悟八荒神陨真正的奥妙,但毕竟是祭司,资质怎么都是不错的,若是当作武斗术来修炼的话,还是比一般平民所修炼的武斗术强得多了。更重要的是,他们也喝过由龙族血魄凝聚的泉水,即便因为本身体质不够强大,剂量少了一点,力量无法与木氏族人相比,但借助着八荒神陨的精妙,动起手来却一点不比他们差。
“这些真的是花雨神殿的祭司吗,主祭大人到底培养了一群什么样的怪物啊。”安夏欣看着那一道身穿祭袍,却举着长剑连劈带砍,根本没功夫施展神术的熟悉身影,忍不住如此想到,然后也加入了战团。
身为左祭司,总不能同伴拼命,自己在一边看热闹吧。更重要的是,那一声声厮杀呐喊声传入耳中,左祭司也情不自禁的热血沸腾,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体内一样潜藏着对暴力的渴望,似乎并没有比沈雨荷好到哪儿去啊。
战斗接近尾声,最后只有三名流寇还在负隅顽抗,距离稍远,沐寒烟也看不清几人的长相,只察觉到这几人实力强悍,就连木屠和沈雨荷等人联起手来,一时半会儿都拿他们没太大的办法。
“史前洪荒,地崩塌,生灵涂炭,神怜万物,斩破混沌,地归位,斗转星移,世间安宁。神之尊号,传扬世间,神之威仪,万民敬仰,神之尊严,不可侵犯……”沐寒烟再次低声吟唱,打出了手诀。
虽然在北宁关曾经与成千上万的异兽浴血厮杀,早已习惯了血腥,但那毕竟是异兽而非人类,就算明知道眼前的流寇都是十恶不赦死有余辜,这种同族相残的血腥场面还是让沐寒烟感觉不适应。
更何况这几人实力不错,她也不希望木屠等人出现什么意外。
就用神赐威,结束最后的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