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窦南山迟早会找上门来,所以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放肆,在窦大人面前竟敢如此无礼!”朱向辰狐假虎威的吼道,却又多少有些火上浇油的味道。他是不敢对沐寒烟出手的,如果能激怒窦南山,一巴掌把她拍死,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怎么,朱家主,自己不敢动手,所以想要借刀杀人?”沐寒烟怎么会听不出他这话里火上浇油的味道,讥讽着说道。
被沐寒烟一语点破,朱向辰不免有些尴尬,忐忑不安的看了窦南山一眼。
还好,窦南山并没有跟他计较,只是深深的望了沐寒烟两眼,点点头说道:“果然有些气魄,难怪敢连我窦南山都不放在眼里。不过,你真当我窦家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说罢,也没给沐寒烟开口的机会,便面色一肃,厉声喝道:“沐寒烟身为花雨主祭,生命神殿新任右祭司,竟然重伤多名祭司,并废其修为,公然触犯神殿律法,来人啊,将其拿下!”
话声一落,窦长智一脸煞气的朝着沐寒烟逼来。
“等等,窦大人,沐寒烟虽然伤了你窦家的人,但却是你窦家子弟出手在先,我们叶家众人都是亲眼所见,要说到触犯神殿律法,那也是你窦家子弟在先,沐主祭并无半分过错。”叶从云身体一横,挡在沐寒烟的身前,义正言辞的说道。
如果窦南山私下找机会报复沐寒烟,他还真没有办法,躲得了躲,躲不了便只能拼死一战,可是窦南山却找出这样的理由,分明就是公报私仇,他自然要据理力争。
“是吗,我听说的怎么跟你不一样呢?”窦南山冷笑着说道。
“在下说的句句属实,窦大人若是不信的话,我叶家子弟都在这里,你自可一一盘问。”叶从云说道。
“盘问,我自然是要盘问的。动手,将他们全部带回神罚狱,容我慢慢盘问。”窦南山重重的说道。
说声一落,四周一众家主全都脸色一变。所谓神罚狱,就是主神殿的大狱,也是主神殿用来关押作奸乱科的祭司所用,但若是没有一定实力一定地位,普通祭司就算犯下大错,都是没有资格被关进神罚狱的。而只要一进神罚狱,基本就没有出来的希望了,哪怕神魂祭司,都经受不住那天火焚体虚雷噬魂神罚之苦。对小神天的人来说,神罚狱,根本就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沐寒烟重伤窦家子弟,窦南山如果私下报仇血恨也就罢了,可是他却以触犯神殿律法为由,将他们关进神罚狱,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手段未免太过恶劣。就算这些家主已经归附于朱家,对沐寒烟和叶家也说不上什么亲近,都免不了在心里为她们打抱不平。
其实以窦南山的实力和声名,原本也不用使出这种手段的,可是他们来晚了一步,沐寒烟已经到了朱家,众目睽睽之下,以他神罚祭司的身份,怎么可能毫无缘由的公然寻仇。
当然他也可以等,等到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再动手,反正不用说别人也知道是谁干的,他一样能找回面子,可问题是他报仇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他要的是沐寒烟身上那方乾坤生死残印,万一沐寒烟去了锻魂塔出了什么意外,那方残印岂不就落在朱家的手里,他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朱家现在也有一位神佑祭司,一旦落到他们手里,他再抢就麻烦了,而且事情一旦闹大,惊动了神主大人,他也未必有出手的机会了。
没办法,他也只能随便找个理由,先制住沐寒烟再说了。
“窦大人,你身为神罚祭司,竟然如此公报私仇,小神天还有没有天理了?””叶从云哪知道这其中纠葛,怒声吼出所有人的心里话。
“小神天有没有天理我不知道,不过在这里,我窦南山便是天理!”窦南山一脸狂态的说道,身上同时释放出一股慑人威压。
叶从云面色一变,在那威压之下竟然连退几步。
四周一众家主也是胆战心惊,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再不看多看窦南山一眼。
甚至就连沐寒烟都感觉身上一沉,仿佛整个人都矮了一截似的,心中不由暗暗惊叹:这老头好强的实力!
虽然刚刚晋升神魂不久,但沐寒烟的脱胎换骨,却与其他神魂祭司大有不同,所以就连已达脱胎换骨巅峰的窦长平都不是她一招之敌。沐寒烟也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自觉就算遇上窦南山,自己就算比不过他,但也有一战之力。
不过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小神天真正的强者。如果不施展出剑道修为,她对上窦南山可能还真没有半点胜算。
可是如果使出了剑道修为,绝不可能瞒过窦南山的眼睛,那时,他再怎么痛下杀手,都不能算是公报私仇了。
难道束手就擒,不,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动手?别看对方只有四人,但就是因为一个窦南山在,他们动手多半也是同样的结果。
沐寒烟的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压力。
“好大的口气,不愧是神罚祭司啊!”就在这时,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充满了讥讽之意。
只见一名身背阔剑的青年男子随风而落,虽是讥讽,那一双漆黑如星的眼眸中,却充满了愤怒。
看着那熟悉的面容,沐寒烟突然抛开了所有的纠结,展颜一笑,眼中,却似乎闪烁着几点喜悦的泪光。
焚千寂,竟是焚千寂。
再次见到焚千寂,花月等人也是同样的欣喜。尽管相处时间并不多,但几乎每一次相处,他们都是生死与共并肩御敌,早已将他视为生死之交。
不过他们知道,现在还不是相认叙旧的时候,否则不但会害了自己,更会害了焚千寂,所以几人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目光中露出只有焚千寂才能看懂的亲切和久别重逢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