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中一定蕴藏着只有顾凯凡知道的秘密,他到底想干嘛?
拼命服老爹郝跃飞不要轻易将那份账本拿将出来,静观其变,已经是将近晚饭时间了,郝俊的脑海里一直有一条线,抓着这条几乎能够判出未来莲花市政坛走向的线,他相信一定会有人找上郝跃飞,只是到底这份材料究竟会成为雪中送炭,还是会成为锦上添花,就不是郝俊所能控制的了。
他没有理由服余芳和郝跃飞,让他这一个礼拜都呆在家中,这可是在最重要的中考冲刺阶段,更何况,郝俊也想看看郝跃飞自己的选择,在官场这条道上,他还是刚刚迈出第一步的家伙,他需要快的成长。虽然这种想法有些大逆不道,但郝俊还是觉得以他的眼光和见识,还是能够“培养”一下郝跃飞的。
郝俊懊恼地看了一下色,清了清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土着脸帮忙余芳准备晚饭,郝跃飞匆匆吃完晚饭,就独自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又研究起那份资料来,仿佛只要盯着那些破账目,就能瞧出其中的神秘来似的……
郝跃飞直到很晚才睡,郝俊眼看着父亲将账本锁进了家里最重要的抽屉里,心终于微微放下,至少眼下,他们现在把握着一丝主动,可以安然而退。
第二蒙蒙亮,郝俊就起床了,东湖中学上课的时间比较早,他需要尽可能地早地赶到学校,这样才能越少地承受杨根生班主任的怒火。
当郝俊蹑手蹑脚地从保安室的窗沿下走过,非常顺利地躲过门口的保安,进到教学楼的时候,却听到教室里传来叶卫平嗡嗡地授课声,郝俊微微皱眉,内心暗暗埋汰自己的运气太背,不多久前才与这位自然科学老师起过冲突,要是被他抓到这一回,估计也不用杨根生来出面教训他了,看来只有偷偷地从后门溜进去了,叶卫平眼睛视力不好,这人向来不会去关注教室里第五排向后的情况,双眼半眯着就像弥勒佛一样,期望能躲过一劫。
郝俊在外边缩头缩脑,却被坐在第一排的宋辰辰全部看在眼里,妮子嘴角泛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动声色地轻轻抬起皓腕,冲着郝俊摆了摆,明媚的眼眸里全是笑意。
郝俊厚着脸皮也回应了一手,心中暗爽,这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还是妮子对他最好,看赵文杰和胡佳杰这两个家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根本就没有打算伸出手帮他一把的样子,他就暗暗撇嘴,果然妮子才是他最铁的哥们,另外两个家伙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绝不是好鸟!
他伸手指了指讲台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一个溜进去的手势,意识是让妮子打掩护。
妮子轻轻点了点头,很明显就看懂了郝俊的一切动作,眼睛里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这丫头本来就不是安分的,这种打掩护的事情想来是菜一碟。
她偷偷瞥了一眼神神叨叨的叶卫平,看他并没有写板书的打算,就又打了个手势,示意郝俊稍安勿躁。
郝俊会意,就一直藏在教室的门口,猫着腰,等待时机。
叶卫平在讲解习题,终于不吝体力,站起身来,开始写起有关解题的步骤来。
妮子大大的眼睛里闪现出瞬间的喜悦,连着举起手来向后摇摆,示意郝俊可以行动了。
郝俊继续猫着腰,躲着窗,心翼翼,却快步走向后门,还停下来颇为自得惬意地看了一眼正在黑板上写得起劲的叶卫平。
正当他撅着屁股,半个身子已经进了教室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郝俊!你在干嘛?”
郝俊瞬间停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所措。
时间短暂地静止,身后传来淡淡的清香,郝俊苦笑了一声,继续猫腰前行,希望这位顾珊琪老师能够放他一马,更期待叶卫平的耳朵也能够像他的眼睛一样,高瞻远瞩。
但事实往往会与他所希望的背道而驰,这些细节根本无法掌控,唯一的就是暗让自己在这种状况下更加从容、镇定。
叶卫平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手戛然而止,疑惑地朝着后门望去,纵使他视力再不济,也能看清楚门口那个贼眉鼠眼的子。
“郝俊,你怎么现在才来,干什么去了?”叶卫平将手中的白色粉笔扔进讲桌上的粉笔盒里,拍了拍手掌,轻声问道。他上课的时候很少去关注讲台下学生们的情况,只是注意到班里少了一个人,也没去想是谁,就自顾自地在讲台上讲起课来,在他的观念里,学生的学习都靠自己,若是自己不肯积极向上,即使老师不停地敲打,也多半是徒劳的,还不如省下这份心力,去更多的关注那些上进的学生。
不过,郝俊就有些不同,他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这个学生让他在很多老师面前失了颜面,违反纪律惩罚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妮子宋辰辰见郝俊被逮个正着,心虚之下,忙将头埋在书堆里,向后咧着可爱的嘴,不停地向郝俊打着暗号,眼里的忧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郝俊苦笑地直起腰板,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叶老师,真是不好意思了,家里有点事,来晚了点!”他偷偷溜进来,本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成想会越搞越糟。这顾珊琪也真是的,平日里都这么挺她,现在却在这种时刻给自己下绊子。
叶卫平却是听他得轻描淡写,全然没把他这个老师放在眼里,心中就有些冒火,暗自奇怪怎么每回都会在这个学生面前乱了分寸,便按捺下怒意么,你是今才到校的?”
郝俊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失策,只好点了点头。东湖中学的条例里就严格规定学生必须在每周的星期下午准时到校,否则就算旷课处理,松散惯了,郝俊把这茬给忘了,还不如在寝室里睡大头觉睡过头了呢?
这时候,顾珊琪已经悄悄走了上来,站在一个叶卫平看不见的角度,冲着郝俊歉意地扬了扬眉,竟然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叶卫平眉角不动声色地一跳,竟又多了几分怒意,看来虽是自认不是肚鸡肠的人,但人往往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
“没有请假条?”叶卫平的鼻音有些尖又有些轻,却是清晰可闻地传入全班的学生和郝俊的耳朵里。
“事情急了些,没来得及请假,对不住,叶老师!”郝俊的话总是放在与叶卫平对等的位置上,很难融入到他这个十七岁的身份中去。
这却是奇怪的地方,郝俊就像是一会儿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一会儿又像是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连他自己都不自知。
叶卫平却是冷笑一声:“那就是无故旷课,还想刻意掩饰隐瞒,我得好好跟杨老师,你这个学生不行!”
郝俊见叶卫平又有暴走的趋势,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又哪里惹恼了这位自然科学老师,只能暗叹自己命里与叶卫平相克,面相不和吧!
不好与他在全班同学面前争锋相对,郝俊只好轻声承认道:“对不起,叶老师,我这就跟杨老师补请假条去!”
郝俊对于学校的习惯还停留在大学阶段,所以对于迟到以后在班主任那里补假那种事已经几乎成了习惯,没想却又是触到了叶卫平的痛处,叶卫平在城北中学的资历几乎与杨根生差不多,是同年被分配到学校的一批老师之一,教学水平也没有相差多少,但就因为杨根生的年纪比叶卫平大了几岁,他却屈居于杨根生之下,做了他的副手,心中本就颇不服气。
东湖中学初创两年,一直受到城北中学相关领导的重点关照,甚至有顾忠敏校长亲自坐镇,所有的教师都是整个学校里教学水平最高的,相应的工资待遇也是如此,更别是一班之主的杨根生了。
都学校是脱离社会争斗的地方,但毕竟都是讨生活的人位、名声之还是离不开老师这个江湖,只不过各种争斗相对没有太过激烈,老师又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群,自然也理性许多,不会像一般人一样随意起冲突,但叶卫平对于班主任一事还是心存芥蒂的。
此时,听到郝俊这般,叶卫平就有些气急,冷笑一声:“你眼里好像根本就没有我这个老师么以!”着,他将手中的试卷啪地一下拍在讲台之上。
本来寂静万分的教室里,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将这氛围破坏得一干二净,许多同学纷纷将眼神投向郝俊。
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也有冷眼旁观的,也有替他暗暗紧张的,各种表情不一而足。
顾珊琪也被叶卫平突如其来的翻脸给闹得不知所措,心中还以为叶卫平还记恨着前郝俊顶撞他的事情,便苦笑着道:“叶老师,郝俊家中一定有事,我们先了解一下,再下定论吧!您别生气!”
“你个丫头片子,你有什么资格话?”叶卫平似乎被气昏了头脑,居然连一旁的顾珊琪也数落了起来。
顾珊琪还是第一次听到叶卫平的呵斥,心中委屈,倔劲也犯了,还嘴道:“叶老师,郝俊只不过迟到了一次,并没有犯多大的错,你没理由这样!”
“哼哼——他无故旷课,不尊重老师,影响同学上课,还拒不承认错误,难道顾老师认为这些都是一个合格的学生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