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一直注意着文老的神情,众人的哗然并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尽管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依然淡定从容,但郝俊还是从他的一时间波动的眼神之中招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的平静,他的不动声色,正是不合常理的地方。
帝王酒盏的价值无人否认,若是真品,其等价于金钱的数量对于在场的多数人来都是一个文数字,即使眼前的文老也不例外。
但郝俊所的办法却是要从这酒盏之上扣下一块来,直接等同于将这无价之宝变成一文不值的废品。
作为酒盏所有人的文老,之前一直被郝俊所质疑,随后又冒出来这么一个可谓是在他们这些行家里手眼里方夜谭的办法,文老的正常反应,应该是极度的愤怒。
但这份平静相较于郝俊挑衅之后的吹胡子瞪眼就显得不合常理了!郝俊正待话,沈大师又蹿了出来。
“臭子,果然是个门外汉,帝王酒盏真扣了一角,真的也变假的了!呆一边去,别妨碍我们!“
郝俊没有想到,他出了真实的情况,沈大师的反应却并没有他预料之中那般谨慎地收手。
这个时候,他跳出来,无疑再一次向众人明,他坚信这帝王酒盏是真的,并且愿意与文老达成这个交易。
”沈大师,好魄力!“
郝俊愣神之间,凝神看了一眼沈大师,发现并未在他脸上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不禁回了一句。
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下意识地”好魄力“三字出口之后,他便悄然往后退去。
沈大师却不想让他如意,高声郑重道:“那是,光凭文老在咱们这个行当里的眼光和实力,就不止这酒盏的价钱,帝王酒盏,我沈从武是志在必得!”
这一番郑重其事的表态,与他之前的表现,实在是格格不入,郝俊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位沈大师突然改变了想法。
只听得他继续道:“当然,即使这帝王酒盏是假的,我也不亏,以文老的地位,我沈从武就当是交学费了,谁没有个走眼的时候!”
周遭的应和声在沈大师略显撩拨的高调下,迅速响了起来。
文老皱在一起的花白眉毛,舒展了开来,淡淡地瞥了一眼郝俊,复又瞅了一眼岳飞阳,轻轻点了点头。
岳飞阳的心里,瞬间如坠冰窖。
郝俊听着沈大师马屁如潮,恭维的近乎谄媚,文老却受之如甘霖,心安理得。
郝俊的摇头自失地一笑,隐隐间似乎明白了沈大师的想法,但无疑,这其中的代价太过巨大。
但他同时又不得不佩服这个好色沈大师的魄力,接下了这帝王酒盏,就如同一个烫手山芋,通过郝俊的插科打诨,无论它的真假,都会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沈大师无疑等同于在这个圈子里投下了一块巨石,至于激起的浪花,得以观后效了。
不过,只是目前,文老看着沈大师,双眼带笑,目光之中如同看待子侄般温和和鼓励,就让沈大师霎那间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
岳飞阳一行人显得很是落寞,在角落里无人理睬,沈大师成了这次聚会的主角,游走于一个个同行之间,笑容里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多的谦卑,郝俊想到了四个字,“平起平坐!”
沈大师是个高手!
郝俊也只能如此想了,同时也有点意兴阑珊。
因为回想刚刚虎头蛇尾的过程,他在这些收藏圈子里的人看来,多少有些哗众取宠,不知所谓了。至于有几个人真正将他所的办法放到心里头。
郝俊苦笑,因为他看到了即使如岳飞阳,脸上的表情也略显呆板,虽然他并没有责怪郝俊,毕竟,一方面他的默认也使得郝俊在众多前辈面前能够上那么多话。
此刻,无人再去理睬岳飞阳四人。
岳飞阳咬了咬牙,从困惑到落寞,再到释然的情绪演化极快,几乎是一闪而过。
“走吧,带你们去外面兜兜风!”
岳飞阳的情绪似乎也感染到了邱鑫与夏雨清,只是两个女孩子并没有他那么强大的调节能力,一时半会儿还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郝俊一直有着自己的骄傲,既然岳飞阳不问,他也觉得并不需要多什么。
无论帝王酒盏的真假如何,这表明了他的态度。
四人很同步地齐齐往门口走去,并未发现,人群中的沈大师回头望了一眼,目光直指郝俊的方向。
沈大师兴许是精力不足,夸奖鼓励了一番沈大师之后,就重新闭着眼睛假寐起来,好似周围的繁杂都与他无关似的。
中年男人在他边上耳语了几句,只见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再不愿多。
沈大师叫来了跟班,同样也在身边耳语了几句,只见跟班就匆匆地朝着门口走去,人来人往之间,并没有人去注意沈大师跟班的动作,互相之间又开始吹捧对方或者炫耀自己的见闻。
郝俊扬头看着沈大师跟班浓妆艳抹的脸蛋,职场西服里面是妖娆动人的身段,十厘米的高跟鞋将她的长腿衬托的越发迷人高挑,男人的多数眼光都会第一时间集中在她的一双白腿之上。
不得不,除了浓妆艳抹之外,这个跟班女人还是很耐看的。
“有事?”
郝俊挑了挑眉,毕竟之前与沈大师的交谈,并不是太过愉快的过程,尽管这个女人姿色都称得上上乘,也难怪看起来像色中恶鬼的沈大师会将她带在身边。
女人犹疑地看了一眼岳飞阳和邱鑫三人。
郝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知道女人眼神之中的意思,想要跟他单独谈谈。
他就是不喜欢看别人的眼色,即使这是出于一种礼仪和习惯。
“有什么事就直吧,他们都不是外人,我想沈大师和我之间,想必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郝俊这时候才想起了他想要尽量避开这个圈子的初衷,否则迟早一会露出马脚,而沈大师却是一个费尽心思想要往里钻的人,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