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件事上,郝俊并未秉承他一向的处事的原则,去仔细地衡量其中的利益得失。
毕竟光是瞧着洪常建的架势,就注定了夏雨清的提议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就当是为那深藏在记忆里的青春,付出些许迟到的勇气和热情吧!
如此一来,郝俊便十分轻易地中计了!
夏雨清奸计得逞,一直笑个不停,如跃上枝头的黄鹂,邱鑫低着脑袋,不敢去看郝俊的眼睛,她越来越发现,接触这个似乎很普通的少年,她就越发地对他产生好奇。
这种心理,是她从记事到现在从未有过的,很神奇,也让她惶恐。
过早的经历人生苦楚,让她很就明白了许多同龄人不懂的事情,所谓的人情冷暖,不过是成人世界的一种掩饰罢了。
她一直的冷面,一半是她内心的写照,一半是她对待这个世界的真实态度,从亲身母亲抛弃她的那一刻起。
她是一个既单纯,也很有心机的女孩。
她似乎对于阿姨一家的安排言听计从,但实质上,她的内心里面,早就想好了,只要有一,她能够独立,那么就是她离开这个从来没有让她感受到过一丝一毫温暖的家的时候。
郝俊对他这个初恋女孩的了解还是太少,少到即使老辣如他,也被她冷漠的外表给欺骗过去了。
达到目的之后的沉默,反倒是让她变得更加让人爱怜和同情。
夏雨清不遗余力地介绍着邱鑫的悲惨遭遇,却并未涉及到邱鑫的阿姨一家,那许许多多的所谓阿姨介绍的朋友成了她大力打击和贬低的对象。
许是郝俊答应帮助,让夏雨清觉得这些以往头疼的记忆都变得好笑起来,讲的时候完全发挥了一个少女八卦的性,时不时的找邱鑫应和一下,不亦乐乎。
时间过得很快,郝俊心道岳飞阳和关清媚可能不会太早出来,便征求两个女孩的意见,送她们回学校。
夏雨清有点恋恋不舍,却是被邱鑫拖着走出了似水流年,这时候,恰好沈大师领着李智慧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拉着郝俊就道:“不好意思啊,郝俊同学,是我怠慢了,怠慢了,你可不能走啊!”
他回头便对着李智慧怒喝道:“你不是了郝俊同学答应了留下来嘛,怎么着急走,你是在敷衍我,难道不想干了吗?”
李智慧委屈地看向郝俊。
郝俊一看两人之间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人在一唱一和,估摸着是挽留自己。
只是,他不大放心邱鑫和夏雨清的安全,所以有点犹豫。
李智慧咯咯咯直笑,哪有刚刚被骂的觉悟,“弟弟,还真是绅士啊,担心两个女孩子是吧,姐姐替你送她们回去,你和我们老板好好聊聊!”
着娇嗔地瞪了一眼郝俊,“看来姐姐是人老珠黄了,弟弟完全不当回事啊!”
郝俊不理会李智慧的埋怨,征求两个女孩子的意见。
只是,还没当郝俊出口,李智慧就三言两语和夏雨清打得火热,妮子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那叫一个甜。
郝俊立刻成了无关人士。
两个女孩子顺利上了李智慧的车,面对郝俊质询的眼神,李智慧满脸不高兴地甩给他一个后脑勺,面对邱鑫和夏雨清时就是一个灿烂如花的笑颜。
沈大师熟络地拍了拍郝俊的肩膀:“放心吧,智慧办事,向来是不用担心的!”
郝俊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瞧着沈大师面上的神色,就知道他是从聚会现场遁出来的,郝俊故作不知,转头四顾,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沈大师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在意郝俊对他的怠慢,毕竟他刚刚还坚定地否决了郝俊的判断,但郝俊的法,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让他难受至极。
他自以为他的决策是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至少,在他这个圈子里他算是一步登了,连文老都对他温和慈爱,鼓励之余还不忘夸赞提拔。
一半的目的,已经在这场短暂的聚会之中达到了。
但沈大师并不如别人想象之中的那般富裕,这年头,文物贩子是违法的,盗墓的也只能打闹,做大了,会被请进局子里喝茶的。
沈大师打算洗白了,这才几乎掏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购下了帝王酒盏,可是若是这帝王酒盏是个西贝货,那他就有苦也不出,闹不好,他在这个圈子里就是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沈大师就不寒而栗,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情留下了郝俊。
所以,即使郝俊这般表现,他一点都不恼,反而笑嘻嘻地问道:“郝俊同学,是哪里人啊,长辈肯定是我们这行当里的高人,郝俊同学年纪就有如此高的造诣,必然是家传渊源啊!”
郝俊瞧了他一眼,笑呵呵道:“那沈大师猜错了,我们家里的长辈都对这个一窍不通,我也是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只不过是岳大哥领我过来开开眼界的!”
沈大师干笑了几声,以为郝俊是在嘲讽他之前对他的无视。
“岳老板是我们这行的后起之秀,不知道,郝俊同学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郝俊认真地盯着沈大师许久,这才道:“沈大师,您这是要查户口吗?”
郝俊隐然间猜到了这位沈大师的用意,所以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言辞,悄然之间将自己的地位处于优势,谈话的气势和自信就明显足了许多。
沈大师也是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精,面对油盐不进的郝俊,笑容依旧灿烂无比,找不到一丝不耐的痕迹。
“我之所以这么着急的要请郝俊同学吃饭,就是想跟郝俊同学交个朋友,怪我多嘴,不知道郝俊同学肯不肯赏这个脸?”
话到这份上,郝俊算是看到了这位沈大师的诚意,但现在其实时间上已然有点晚了,他必须按时赶到学军中学去,否则吴晓又要开始唧唧歪歪了。
“沈大师客气了,实话跟您吧,我在沪城这边还要上学了,时间有点晚了,不能跟您一起吃饭,您有话就直吧,就冲您这么给我一个屁孩面子,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的态度出奇地诚恳,把沈大师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发现完全跟不上少年人马行空的思维。
“这可不行!”一个有点微醉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短暂的沉默,岳飞阳手里托着一个高脚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身后的关清媚亦步亦趋,眼神之中有股子朦胧的媚意,双颊微红,竟更美艳了几分。
岳飞阳一下子敞开了话匣子,“沈大师,还得多谢你的美言,几位前辈才对我笑语相对,郝俊是个中高手,我绝对不会骗你,不行,今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许跑,咱们要不醉不归!”
“清媚啊,把你们似水流年的好酒拿出来,我跟沈大师还有郝俊喝上一轮!”
关清媚笑呵呵地甩着蛮腰,蹬着高跟鞋给郝俊三人拿酒去了。
郝俊却发现岳飞阳虽然神情表现都有了几分醉意,但话语中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晰,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岳飞阳借醉弥补之前在竞争帝王酒盏时给几位前辈留下的坏印象,毕竟谁也不会和一个喝醉酒的大包大揽的人计较什么。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他就仔细地观察了几下岳飞阳,一些些微的动作便在他的眼中无限放大,到了最后,郝俊几乎可以肯定,岳飞阳醉酒的确是装出来的。
沈大师十分高兴岳飞阳的突然出现,足以缓解他和郝俊之间那种无形之间的争锋,更何况,在岳飞阳面前,他也不用太去掩饰他对帝王酒盏的不自信。
关清媚媚眼如丝,款款而来,这个时候,她便不着痕迹地黏在了岳飞阳的身边,对于尤物般的关清媚,岳飞阳似乎不如之前那么抵触了。
岳飞阳抓着沈大师的手,“沈大师啊,郝俊的话你可要认真考虑啊,你别看到藏着掖着的,肚子里是真有货啊,清媚算是慧眼识英雄,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子穿的破破烂烂的,对了,他还声称自己是盗墓派的,跟你一个祖师,哈哈哈哈……”
关清媚笑得眯起了眼睛,沈大师诧异地向她望去,她不由地点头,轻声细语地把自己从郝俊那里淘换来的宝物的事情给讲了出来。
沈大师还未做出反应,岳飞阳就卷起了舌头,“不行,今咱们一定得喝一杯,清媚,倒酒!”
岳飞阳丝毫不见外的吩咐,让关清媚喜出望外,同时心里无法抑制的发出一个诱惑的声音,好似一个黑恶魔和一个白使在她的心中呱噪争论。
岳飞阳继续自自话,把一个醉酒话多的毛病表演的淋漓尽致,“我,郝俊,你既然帝王酒盏是假的,你必然有自己的法,快给你岳哥和沈大师讲讲是怎么回事!”
沈大师目瞪口呆地看着岳飞阳将他的问题一整个儿抛了出来。(感谢河南坏子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