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带着付正义一行五人,从机场抵达长途车站就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陈旧的汽车站,宽敞但破旧的站前广场。
旅客川流不息,通往各地的长途客车有些就停在路边揽客。
由国际慈善机构委派的记者是比利时人乔治,年轻且气盛,只不过好像等候时间过久已经被晒晕了,有些无精打采的。
来自于法国的摄像师是个大胡子,跟索菲亚比较熟,见人到了便赶紧过来想要帮着搬行李,可见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是空的,不禁有些愕然。
“从这里到卢克所在的金县直线距离只有一百多公里,可大部分都是山路,所以需要四个多时才能到……”
索菲亚简单介绍了情况,就领着众人进站乘车。
可付正义到了检票口一看,往金县的班车每不但只有两班,而且那车况差的简直能吓死人,于是便将索菲亚手里攥着的车票取了过来。“车况实在是太差了,还是出去包辆大点的出租车吧……”
听付正义的是法语,那记者可就黑了脸。“买好的车票只能换、不可以退!慈善组织的钱不是可以随便浪费的!”
“从现在开始,旅程的费用全部由我个人承担!”一见面就察觉到这个记者似乎对自己隐隐有着敌意,付正义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也就直接顶了回去。
记者乔治火了。“浪费是可耻的!”
付正义低头瞅了瞅记者乔治的鞋子,见是双国内少见的‘猛犸象’牌登山靴,他故意撇了撇嘴道。“卖掉你脚上的这双鞋,足以让卢克这样的支教者在这里生活三、四年了,奢侈更是犯罪!”
表情一滞,低下头瞅了瞅自己的登山靴、又看了看付正义这一行的衣着和装备,记者乔治黑着脸不吭声了。
出了车站,付正义先买了张地图,然后便找了辆九成新的依维柯,谈好价钱就将车票递了过去,要求冲抵部分车费。
坐进车里,尚铁军见那司机乐颠颠的往车站里面跑便问道。“你以前来过蜀都?”
“没,第一次!”
“那你怎么就知道可以让司机去退票?”
“出租车司机要在车站周边讨生活,这些事情他们自然是能办到的,没什么稀奇……”
见尚铁军还想要继续问,胡艳便扯了扯他的衣袖摇头。
胡艳的动作,没能逃过付正义的双眼,过来的路上这女人所表现出来的精明和对尚铁军的态度,让付正义觉得如果尚铁军跟她在一起的话,肯定是处于被‘管理和镇压’的地位。
车启动了,出了城后尚铁军这才将之前自己跟当地一朋友通话的情况告诉他,到最后。“我那哥们刘大海是这么的,那地方民风彪悍、且是国家级贫困县,一般有什么事都被压了下去,所以这个‘阳光福利院’的情况真不好……”
听到有当地人来省城告状被又被当地的公安机关派人给押了回去,付正义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尤其是回想起之前汤米所的已经汇了‘三千加币’到福利院的账户作为捐款,他就联想到一个极其恐怖且丧尽良的可能性!
拿出笔、摊开了地图,将支教者卢克所在的金县圈了出来,然后将阳光福利院所在的川金县也标了出来,见跟蜀都几乎呈等腰三角形,他便问开车的司机到了金县之后要是想去川金县,该怎么走?
“川金县啊?那可不太好走了,中间并没有直通的道路,要倒回来三十公里向北,可是要绕好远的路呢……”
“如果从蜀都直接前往川金县的话,要多绕多少路?”
“呃……从这边出过去的话基本上是同等距离,只不过路更难走一下,要五个多时才能到……”
支教者卢克反正是跑不掉的,早一、晚一去采访都无所谓,可汤米夫妇要是度快今下午就能抵达川金县去办理收养手续,明一早就会带着那婴儿回国了。
“大军,我觉得这个阳光福利院肯定有问题!我担心他们是为了获取外国人的捐款而故意制造出了许多的‘孤儿’,你怎么考虑的?”
被付正义的这种可能性给吓着了,尚铁军瞪起了眼。“不是吧?人为的制造孤儿去换钱?还能生这种事情?”
“我也希望不是,可又有人来省里面告状、福利院又提前收取了外国领养人的捐赠,我总觉得如果真是我猜测的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岂止是可怕啊!这简直是没人性啊!他们怎么敢啊?”
“川金县是国家级的贫困县,当地人的年收入我估计不会过两千块,一个婴儿就可以卖好几万,你这么大的利益就没人会动心?”
“这可是卖孩子啊!不是卖猫、卖狗!是卖婴儿啊!活生生的孩子啊!”
“凭我的能力目前是没办法的,如果你觉得应该去了解一下,那我们一会就需要让司机掉头向北,要不然等飞机上的那对加拿大夫妇将孩子领走了,再想去找到证据,那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成!咱们直接去川金县!这种事情要是真存在的话,简直就是丧尽良、人神共愤啊!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要是没去管反而躲开了,我他娘的就连畜生都不如!”
重重的锤了座椅扶手一拳,尚铁军让司机停车,跳下去便站在路边给家里打了过去。“姥爷,我是军!有个事情要跟您汇报一下……”
坐在最后一排的记者乔治,原本已经睡着了,车一停就醒了过来,听要改变行程可就不干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其他事情,我是代表国际慈善组织过来进行情况核实的,我的职责就是今晚上赶到金县,明一早前往卢克所在的学校进行采访和拍摄!”
跟尚铁军沟通时二个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因此付正义见索菲亚都皱着眉头很是不解,他只好进行解释。“事有轻重缓急,卢克在山里当义务教师又不会离开,早一晚一过去问题不大的……”
“不不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这次采访是我们慈善组织对旧金山【FL基金会】提供的线索进行核实,牵涉到慈善机构下一步拨款!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急事,我和我的摄影师今晚上必须赶到金县,否则我们宁愿自己前往那边,也绝对不会因为你所谓的什么‘急事’而耽搁……”
站在一旁的索菲亚虽然不清楚付正义为何要更改行程,但她坚定的站在了付正义这一边。“乔治!既然他这么那一定是生了比前往金县采访卢克一事更加迫切的事件,我希望你能够尊重并服从他的选择,而不是一味刻板的坚持按照你们慈善会的计划去执行!”
“索菲亚!你开什么玩笑啊!你知道我的采访任务有多么重吗?我可不是陪他这么一个大学生来这里游山玩水的!我是带着慈善机构的审核任务过来的,我需要为我所采访到的一切负责,我的审核结果将影响到慈善组织拨款的数额和时间……”
一大堆的理由,让付正义越听越是心烦,干脆掏出手机给米希尔教授去了电话,询问记者乔治所代表的国际慈善组织准备为此拨付多少款项?
“付,这不是拨付多少资金的问题,而是代表着影响范围可以被扩大到何种规模的问题,是代表着事件本身所能够引起的重视程度、以及相应的制度改变……”
“那也就是,如果取消他们的采访和拍摄计划,对慈善本身是不利的?”
“对,因为慈善事业是需要所有人都关注、都参与,才能够让更多的人贡献出力量来的。乔治我看过他的情况介绍,他的态度也许不会很友好,但他并不从慈善组织里领取任何酬劳,他无偿帮助慈善组织进行参访、进行报道、进行宣传,并且在七年前还将个人三分之二的财产都捐了出来,给自己还购买了高额保险,将受益人指定为慈善基金会,因此如果他的态度还是作风有得罪你的地方,我相信许多了解他的人都会愿意替他向你表示歉意的……”
听到这里瞄了一眼还怒视着自己的记者乔治,付正义有些无奈了。“好吧,虽然我很不喜欢他的口气,但既然他连自己都捐了出来,语气臭点、脾气差点、但只要不触及我能容忍的底限,那我就先忍忍吧……”
挂断电话,付正义见尚铁军还在打电话便来到了记者乔治的面前,犹豫了下才。“如果你能够承诺在没被允许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对外透漏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了解到的一切,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更改行程的原因,并且我保证能够服你同意我对行程进行更改!”
付正义的虽然有些绕,但记者乔治还是听懂了,他犹豫了片刻这才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