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是我,你还不退?”
哈迪斯的声音并不如他看起来那般阴冷,只是一味的漠然平淡,似乎在述着一件极简单平常的事,就像是在问波塞冬有没有吃过早饭一样。
“你到底是冥王还是哈迪斯?”
波塞冬并没有回答哈迪斯的问题,两眼眼盯着那张平滑的面甲,似乎想要看透它,看到那张他想了无数年的脸。
“冥王就是哈迪斯,哈迪斯便是冥王!”
哈迪斯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依旧漠然的回答道,此时他已经迈步走出了虚空,铠甲碰撞的铿锵声让这平淡的回答多了一种奇异的节奏,居然带得整个空间都有些微微抖动。
波塞冬握着大戟的手紧了一紧,关节处见了青白,这境界他曾经听过,大约是叫作言出法随,那是得到了地规则承认的一种表现,只是他再怎么也想不到,哈迪斯明明是冥界之主,又怎么可能得到光明世界的法则认可?
两人之间相距不过千米,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高手来,这点距离根本就是一伸手的事,可是他却没有后退的意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他都没有任何退的理由。
阿瑞斯却有些顶不住了,他名为战神,自然以战为生,同时也是十二主神中战力最强的那一个,可是在哈迪斯面前,他却生出了一种被牢牢压制的感觉,便是连出剑的勇气都被挤压光了,一双握紧大剑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双松,就是挥不出去。
随着哈迪斯的出现,四处空间猛然波动起来,波塞冬终于发现,先前那空间的波动并不是真正的言出法随,而是这片空间正在压制冥王,只不过受到了某种阻力,让它的威力无法完全发挥出来,这个发现让他的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这里终究是光明世界,他出现这里本就是要受到压迫的,哈迪斯只伸出一只手臂来应战,应该不是故弄玄虚,只是想要将这种压迫之力降到最低罢了。。。”
“我虽受到压制,却依旧可以将你毁灭!”
哈迪斯似乎猜到了波塞冬心里所想,漠然的道:“当然,我或许会受到一定损伤,然而能够将神族的二号人物和二代人物的翘楚留在这里,这代价倒也是可以接受的!”
“你这么多,无非也是不想打这一架。。。”
听到这话,波塞冬的心却越发安定下来,哈迪斯的越多便越发证明了他的所想,既然对方也有所顾虑,这一架便有得打!
只是此时若是动手,地面上的部队必定会受到牵连,那些阵法师虽然修为不高,可是对于神族同样重要,甚至比使军团还要重要,他自然不希望它们受到损伤,所以他还要争取些时间。
“其实我也不想打这一架,不过我实在很好奇,当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个呼吸!”
哈迪斯显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心情,他继续漠然的道:“你若依旧不退,我先杀地面上的那些阵法师!”
“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哥?”
“七。。。”
“当年宙斯不是不想救你!”
“五。。。”
“你真的想要我与打一场?”
“三。。。”
“我一定会回来的!”
波塞冬终于顶不住了,他恨恨的挥动了一下大戟,这一次却不是斩向哈迪斯,对方既然已经抓住了自己的弱点,若是真把他惹怒了,只怕第一个遭殃的便是那些阵法师。
他这一戟斩的却是阵法师后方里许外,一声轰然巨响之后,大地上出现了一条宽大的裂缝,炸起了无数砂石泥土,还有几段残破的肢体,却是一头潜伏在那里准备偷袭的血妖被他这一戟给震成数截。
完成这一击之后,他便缓缓的向后退去,而阿瑞斯退得比他还早,战神殿下早被哈迪斯震慑住,一见波塞冬后退,哪里还肯多呆?
高手之间的所谓退只是一个态度,便是距离万里十万里,对于他们来也只是个数字而已,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可是只要一退,那便是避让,便是退缩,即使再战也会在气势上输了一筹,那是谁也不肯做的事。
哈迪斯显然很清楚这其中的含意,所以并没有多什么,反身也向后退去,很快便再次缩入那条空间裂缝当中,显然即使是他也不肯与光明世界的法则强行硬抗,那样做对他的损耗太大。
在他退入虚空中后,空间渐渐的平复下来,便是那条裂缝四周也开始蠕动着向中心延伸,只不过在缩到一定程度时便停了下来,似乎有一股无形之力在阻碍着它的自我愈合,而哈迪斯便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波塞冬,显然是在防备着他出尔反尔。
和波塞冬身高数丈的法相相比,哈迪斯不足两米的身高显得极为渺,可是在那空间裂缝当中,他便如同一座山般挺拔,没有任何一人敢于轻视他。
波塞冬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确实有等队伍撤离之后再回击的打算,别人或许拿名声当一回事,可是他却从来不在乎这个,然而哈迪斯此举显然已经把这种可能算到,竟然硬生生的撑着这条裂缝不让其愈合,就是为了监视他。
“也只有大哥才会如此熟悉我,可是为什么他就不肯承认?”
“宙斯曾经过,大哥极有可能被巫妖吞噬,变成了血妖王,可是以他刚才表现出的实力来看,偷袭我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他刚才不做?难道他还有大哥的残存意识?”
。。。。
万千思绪自波塞冬的脑海中掠过,搅得他心乱如麻,然而地面上突然爆出的强光却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黑暗之地的西北角,一条庞大之极的黑影猛然冲向其中一片困魔阵,在无数的强光照耀之下蒸腾出缕缕黑烟,看着它扭曲的身躯便可知道它此刻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可是它却没有任何退却之意,依旧狠狠的撞在那片法阵之上。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