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渊这个人,正常的气质已经是偏冷,若是冷血起来,那就是冰寒透骨。
哪怕是顶着萧柠的身体,这份深入灵魂的气质也不曾改变分毫。
柳如茵被这句“外人”,给噎得气都快上不来。
“你你敢说我是外人”
白夜渊“奉劝你对自己的身份,有个正确的认识”
他终于绑好了萧柠那纷乱的长发,冷冷瞥了柳如茵一眼,提步朝外走去。
柳如茵呆呆地站在原地,几乎动弹不得。
她不明白,今天明明是她来兴师问罪的,为何此刻反倒成了萧柠对她疾言厉色地进行警告
到底是谁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啊
直到萧柠的高跟鞋声消失在电梯间,柳如茵才觉得那股无形的冷冽压力,稍稍缓解了少许。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愤愤然打开手机,嘟嚷着“萧柠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这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让你知道,你小舅舅的心到底是向着谁的”
她找到白夜渊的电话号码,拨打了出去。
楼下。
黑色的卡宴缓缓启动,疾驰而去。
车里,气氛有点凝滞。
萧柠和白夜渊各自看向窗外,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柳如茵的身份,让萧柠的头脑有些混乱,最开始她是好奇,柳如茵的姐姐是何许人也。
然而冷静下来,更让她感到困惑的,是柳如茵夹杂在警告中的,那句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话“白夜渊不可能爱上你,他应该是恨你才对”
为什么
为什么柳如茵会说出这种论断
她连柳如茵姐妹都不认得,怎么柳如茵会如此笃定,她和白夜渊的关系会是一段恨事
偏偏,静下心来细细回想,她不得不承认柳如茵说得对。
这么多年以来,白夜渊对她的欺负和折磨,像一种恨,多过一种爱。
夺走她的初次,是恨。
把她当玩具凌辱,是恨。
对她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和她保持着见不得光的丑陋关系,还是恨
可是这样漫长的折磨,她居然渐渐地淡忘了,现在满心都记得是他的温柔他的宠溺和他的好。
萧柠警醒起来。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是从她有了宝宝开始的对吗
所以,他宠的不是她,而是怀了宝宝的她
她一直不确定,他到底会不会留下这个宝宝,虽然现在他表现出来很爱这个宝宝,甚至会纡尊降贵去教室练瑜伽,来增强身体的活力,保护宝宝。
但,如果哪一天他不要了呢
那她是不是会和宝宝一样,被他弃如敝履
萧柠越想越头疼。
她看不清白夜渊的心,看不清他们的将来。
哪怕是他在所有股东面前,试图要曝光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终究她还是没有露脸,而他也没有给她一个可以合法合理与她在一起的理由。
这样想,难免有些悲观。
萧柠合上眼,落寞地靠在车后座,心中充满了酸涩和茫然。
她爱的有点累了。
真的,累了。
“嗡嗡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忽然急急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