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瑞最先吃得自然也是无花果干,这淡淡的甜味,比起米饭来味道丝毫不差。这些无花果都是当地药农自己种的,价格也非常便宜,一斤也就三五个铜板,当地的孩都拿来当零食吃。
忽然,赵文瑞见到有一颗无花果干特别大些,有其它无花果干两个那般大。有些好奇的赵文瑞不禁将其拿起,仔细查看起来。
这些无花果干是他从几个药农手中买来的,因怕晚上看不清品质,他在几家都买了一些,放在一起足有三四斤重,赵文瑞自然也想不起来,这颗无花果干是从哪一家买的。
从外形上看,此无花果与其它并没有什么不同。赵文瑞尝试着咬开了一口,但随即他便被无花果里的东西给惊呆了。无花果中,竟然有一粒黑乎乎、如同板栗一般的东西。
“无花果中还有板栗?这怎么可能!这板栗本来就生长在无花果中?还是后人被人塞进去的?若是塞进去的,为何外边一点破裂之处都没有?可若是原本就长在当中,无花果中又怎么可能会长出板栗来呢?”一个个疑惑闪现在他的脑中。
赵文瑞自然很喜欢板栗的味道,母亲曾经偷偷带回一两次炒熟的板栗,那香香甜甜的味道,他曾经做梦都好几回梦到它。
更让赵文瑞疑惑的是,这板栗的尖顶上竟然冒出了点点绿芽!这可是晒干的无花果啊!怎么可能有绿芽,即便是芽也早被晒干了,怎可能还是绿色的?
“是不是板栗,咬一口不就知道了?”这般想着,赵文瑞撅着嘴,对着板栗轻轻咬下一个角。丝毫没有板栗外壳坚硬感,也没有想象中碎裂的“嘎嘣”声,牙齿更没有被硌得发疼,那板栗仿佛一棵富有弹力的牛皮糖,咬下之时,它就变扁了,松开嘴巴,它又变回圆圆的。
“板栗”内,赵文瑞所不知道的是,里面竟然有一个魂魄和一朵心形火焰。那个魂魄正在与心形火焰话,而那心形火焰仿佛有些呆滞,并不会话。
那个魂魄道:“怎么啦!怎么啦!心心你听!外面是不是打雷了!这鬼地方,都呆了五百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打雷哦!心心你奇怪不奇怪啊?”
“咦,心心,你我们在这里到底呆了几年了?是五百年吗?不对,好像是六百年!这阎王老兄真不厚道啊!竟然把我杨丹,还有我可爱的心心关了六百年!真是太过分了,下次我一定要教训他!心心!来来来,我跟你到我第几场床戏了!我们接着讲啊……”
外边,赵文瑞把果子放在嘴巴,准备用力咬下,将板栗一分为二:“竟然咬不下来?再用力些看看!”
可异变再生,那刚才还咬不开的“板栗”,在整个嘴巴贴近的一刹那,竟然变成了一道如鱼的黑影、滑不溜丢的,“噗”一下,便落入赵文瑞的肚中。
“咯!”赵文瑞打了个饱嗝,看着剩下半个无花果中间,那空空如已凹槽,他呆愣了许久,“这……这就算吃下去了?感觉都没咬到,怎就吞进去了!还有什么味道都没!这……是板栗么?我怎就没尝出来呢!”
赵文瑞弯下腰,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寻找了一遍,发现那“板栗”的确没有掉到地上,只好气恼地作罢。
体内,赵文瑞吞进的那颗“板栗”,正静静地躺在他丹田的位置。进入体内的板栗,似乎闻到了血肉的味道,发出阵阵微鸣,丝丝细的雾气从暗金色的壳里延伸出来,向着赵文瑞的血肉缠绕过去。
每当雾气缠绕上一道血肉,便仿佛刚入锅的油条,疯狂地吸收着锅中的油,滋滋作响。不到一盏茶功夫,那道血肉就被吸食一空。
奇怪的是,这种吸食并没有对赵文瑞带来什么伤害,甚至连疼痛都没有,只是原本瘦弱的他变得更瘦了。瘦弱不堪的赵文瑞就只剩下一副骨架,外面包着一层皮,脑袋比身躯大上许多,配上一副充满饥饿的大眼睛,让人看了瘆得慌。
“板栗”内,杨丹的魂魄似乎也感觉到了异样:“心心,你外面怎么了,好像暖和起来了,难道打过雷,夏就来了?这日子过得好快呀!来来来,哥哥跟你个夏的故事,一个到野外河里边玩水、边做那种游戏的故事……”
不知是否是“板栗”吞噬他血肉的缘故,赵文瑞觉得更加饥饿了。他拿出那个包裹,将里面的药材一样样都啃了起来。
二个时辰之后,赵文瑞已经把整个包裹的药材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药材的赵文瑞仍然感觉到饥饿,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闪耀着饥饿的光芒。绕着柴房转起圈来,想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
赵文瑞那摄人的眼光扫过柴房里的每一寸地方,可是这里并没有什么能吃的,甚至因为气比较寒冷,连一只虫都看不见。
渐渐的,饥饿更是仿佛侵袭了他的神智,他行动都变得迟缓了些,神智有些恍惚,目光变成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摄人心魄。他有些机械地转动脑袋,脊椎发出“咔咔”的响声“我……好饿!”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窗户上,然后刻板地走了过去,对着窗户上的木头就啃了起来。这些木头是松木,而且也很陈旧了,比刚刚啃咬的茯苓还要松脆一些。只是不能拿在手里,不方便啃咬。
但被饥饿冲昏了脑袋的赵文瑞也似乎顾不得这么多,他要吃东西,要从此地走出去,要去外边找更多吃得。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赵文瑞的嘴巴被戳破了许多地方,血丝布满了嘴巴,沾满了窗户上的木头,看着有些吓人。
窗户终于被咬断了一根木架,然后是第二根……
第三日凌晨,赵文瑞终于从柴房里爬出来。此时的他,满脸鲜血、眼睛中闪着幽光,真如一个妖怪一般。
赵文瑞走在大街上,好在此时街上的人并不多。有几个早起之人见到他,也远远地躲开了,仿佛见了鬼一般。
看见街角的鸡,赵文瑞的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着,他想吃;看见正往镇外山上赶去的牛,赵文瑞的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着,他也想吃;甚至看见走过的人,赵文瑞的喉咙也不自觉地吞咽着,那声音仿佛在告诉他,这也是肉做的。
只是,他的脑中有一个信念告诉他“回去!回去!一定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