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乐邦的确没有发觉周围的变化,在他的眼中,尸块仍旧是那尸块,周围的情景也依旧是刚才那个情景,他的每一击都能让周围的情景产生剧烈晃动,可晃动过后却依然如旧。
仿佛每一击都让他看到碎裂周围这片幻境的希望,可每一击又似乎差了一点,他只好一击连着一击,不停地击出。
半个时辰过后,他的灵力已经用去半。
一个时辰过后,他的灵力只剩下三成,可四周的情景依然如故。他脸色难看,微微喘着粗气。
远处的薛文瑞也是脸色难看,堂堂半步筑基修士,折腾了一个时辰,竟连对手是几人、具体什么修为都未摸清楚,反而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这魔族也太妖孽了些。自己以后若是遇到,可又该如何是好?这般想着,他似乎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不稳妥,又悄悄向后退出了数里远。
此时的马乐邦却心情复杂,没想到自己堂堂半步筑基竟然被困在这里,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连对手的基本情况都没弄清楚。
马乐邦停下手来,没有继续攻击,若是这幻境能够攻破,早被自己攻破了,既然攻不破,索性就不去攻打。不定对方就是等着自己灵力耗尽的那一刻呢!马乐邦盘膝坐好,开始打坐恢复灵力,同时散出神念,随时防止对手的偷袭。
可刚刚坐下,他发现,空竟然又下起了雨,那诡异的雨滴,一滴滴,穿透自己的灵力盾掉落在自己身上。
他赶紧用法扇去抵挡,可雨滴掉在法扇上,竟然发出“滋滋”声,每一滴雨滴都在法扇上落下一个斑点,都让法扇黯淡一丝,这雨滴竟能侵蚀法器!
马乐邦一阵心疼,立即将法扇收了起来,换成一件下品法盾。那法扇名“罗风扇”,是一件非常难得的、攻防兼备的上品法器,而且是罕见的风属性法器,自己可是花大价钱才弄到手的。
可等到他将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更是惊骇的躯体都开始发抖。原来雨滴掉落的地方开始慢慢的变黑,如同尸斑,然后有一撮细、毛茸茸的东西从那雨滴所落之处生长出来,这种东西他见过,是一种霉菌,任何腐烂之物上都会生长,只是自己身上的要大了许多,宛如蘑菇一样!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你有种就出来!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马乐邦又憋屈又愤怒,刚才一心施法没太在意,如今才发现,身上竟然有十多处地方开始腐烂,开始长这种蘑菇!而自己身上的灵力,竟然被这蘑菇丝丝吸入,仿佛成了其生长的养分。
可四周仍然静悄悄的,神念过之处,一点异样都没有。
马乐邦开始发狂了,他从储物袋中掏出各种符箓,飞向四周,接连炸开;然后又取出一柄柄法器,扔向四周,自爆开来。进入空间十多日,他也灭杀了十来人,储物袋中这种东西倒也有不少。
四周轰鸣声不断,一会儿烈焰漫,一会儿冰寒刺骨,一会儿又是洪水滔……周围的情景也似乎终于承受不住,渐渐淡去了一些,同时还传来女子的惊呼声。
薛文瑞自然也听到了惊呼声,他赶紧散出神念,仔细寻找。
果然在各种烟雾弥漫中,他找到了一个四处躲藏的影子,那影子竟然是那只耳朵!
那耳朵藏在马乐邦五十丈外。马乐邦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所以各种符箓法器随意爆开,方向不一、距离也有远有近,只是有一些落到了那耳朵边上,爆裂开来,让其受到了影响,这才将其的身形给逼了出来。
薛文瑞也发现,这耳朵似乎最惧怕火系法术,那几道威力并不强烈的火系法术,却让其上蹿下跳,一边逃,还一边发出女子的尖叫声。
“我快不行了!撑不住了!老大你还不快动手!”这女子的声音又尖又细,清亮的很,好像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童,而且声音飘忽异常,忽东忽西、忽南忽北,让人捉摸不定。
“还有老大!”马乐邦和薛文瑞都是脸色更加难看。
马乐邦原本还想对着那女的出手,可略一感应声音方位便放弃了。他趁着那幻阵的崩裂,祭出法扇,就要向上远处飞遁而去。
可双脚刚刚踏上法扇,却身形一滞,双脚仿佛被什么抓住,让他的飞行受阻。马乐邦低头一看,只见左脚之上,不知何时,被一只手臂抓着。手臂力气奇大,竟让他一时飞不起来。
手臂上鲜血淋漓,马乐邦可以确认,这手臂是刚才那尸体上的手臂,可手臂之下却空空如已,没有躯体!
马乐邦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二话不,取出一柄飞剑,“嗤”地一声,向着手臂砍了下去。
手臂顿时断为两截,可剩下的那一截仍然死死地抓住他的脚踝,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力道也没有削弱的迹象。
马乐邦更觉诡异,他将飞剑伸向脚踝,一剑便将那手掌切成两半。
分成两半的手掌鲜血淋漓,可那五个手指却仍然死死扣住他的脚踝,虽然力道稍有减弱,却没有掉下去的迹象。
马乐邦咬咬牙,准备将整个手掌就搅碎。
可“嗖”地一声,又飞来一只脚掌,直接破开灵气境,压在了他的肩膀,把他死死地往下压。
马乐邦抬起飞剑就要将肩膀上的脚掌挑开,“嗖”的声音再次响起,又有东西飞来。
这次是半个血淋淋的屁股,直接落向他的脑袋。
“啊!给我滚开!”马乐邦双目尽赤,全身灵力尽数散开,半步筑基的灵压全部释放,要将这些肮脏的东西一举震开。可灵力触碰这些东西,非但没有将其震开,反而“滋滋”声不断,不断有灵力被其吸入,马乐邦身上的压力反而增加了一筹。
“该死的混蛋!”马乐邦指引着法扇,用力地来回飞驰,想将身上的东西甩掉,可他的速度原本就因为那些东西所阻变得奇慢异常,那些东西更像是长在他身上一般,任凭他怎么甩,都丝毫不会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