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斜睨净空:“赵公廉可不仅仅是书生。”
“咱们去过沧州也听了,他耍得好刀,骑得劣马,能披甲冲阵,为官能骑马就不坐车轿,可见有志有胆有识文武全才。咱们也看到了,沧赵在当地是何等威望?”
“他有根基的,想做事,敢做事,年轻有为,锐气正盛,非暮气沉沉的老派西军将门可比,若大宋真有谁成王,必定是沧赵新锐。”
净空羡慕嫉妒道:“娘的,沧州简直就是他家封地。赵公廉不主政老家,沧州也是他家了算。他们怎么就那么命好呢?”
正一嘿嘿几声道:“赵公廉自是奇才,能做大事。他那个幼弟是个混账恶霸,据从不读书。若是放在往常,必是毁家灭族的灾星。可在当今,依贫道看,正应了粗汉成大事。他们两兄弟一善一凶,简直就是龙虎相配,恩威兼备。龙虎相济,一遇风雨,家族必成冲之势。”
净空出神了一会儿,似乎猛然想到个好主意。
“道兄,你都看好。咱们何不去投靠他?不得也混个王府国师当当。至不济也能跟财大气粗的沧赵沾沾光,不缺银子花,还不用那么辛苦。哎呀,怎么才想到?”
你,你真是头猪啊!
正一有些无语地看着菩萨样的同伴。
你长得佛陀,怎么就没有一点佛陀的智慧呢?
麻烦你有点脑水好不好?
老这样下去,俺怕你给俺蠢出灾祸呀!
他算别人的命,万万想不到此时的这个念头正应了日后。
“呵呵呵呵,佛兄,那沧赵家风之严谨端正,不大宋,就是北方大辽、西北西夏、西南大理、东南蛮越,甚至海外倭国邦也可能听过。佛兄可听过赵公廉挟妓纵酒闹事?
他身为下任家主,年纪轻轻,权威赫赫,有条件,有资格,怎么就不象其他士大夫那样风流快活?
贫道想,他不是不想,应该是不敢。家中长辈不许他放纵。你想想,你喜欢参喜欢禅,贫道习双修大、法,投靠沧赵能有好日子过?
去了,自讨没趣事。让沧赵长辈认定咱们弟兄是该诛杀的异类,吃毒打是轻的,闹不好就是个死。”
净空感觉到正一的鄙视,却瞪眼道:“俺是想咱们老这样瞎混,有一顿没一顿,老靠自己辛苦,不是个法子。”
正一掩藏好鄙视,笑道:“佛兄的是。咱们是要投靠个厉害的,也好享受一下权力的好处,好好轻松快活几年。”
净空顿时起劲道:“听河北田虎混得好,在绿林中跺脚地三颤,当地官府都不敢正眼张他。不如去投他?”
正一摇头。
“田虎胆大包出了头有势力,却太粗鄙贪婪狂妄凶残。在他手下,凭咱们弟兄的本事,肯定有油水,可更可能一不留神就掉了脑袋。
且,朝廷大军北强南弱,草头王想在北方立足很难。田虎身处北西二军旁侧,想成事更难。真闹大了,朝廷汇集强军征剿,下场不妙。”
他肚里辞是:听田虎已经有个厉害道士在帮衬,你这个菩萨相的和尚去了可能有混头。俺去了混个屁?
能争过那道士,在东京也不至于不能混得风声水起不能成为权贵们,甚至是皇宫大内的座上客。
“别急,不能投靠权贵,咱们就找个能靠上的义气大方南方豪强慢慢跟着享受。豪强若造反起事,割地称王,咱们更能得好处。”
净空受到启:“这样还不是太危险?南军弱也比草民军强吧?造反闹不好很快被扑灭,咱们没享受几快活,白白跟着丢掉了脑袋。”
正一听了这话,此刻已经被折磨得没心思骂净空是猪了。
他冷笑几声:“咱们又不是卖给谁了,还要死跟着?”
“头上长眼,身下有腿,见机行事。若能成事,咱们弟兄自然好好表现,跟着干下去,出谋划策马上用武,立些功勋,争取做个开国大国师,风光体面舒坦一辈子。事若不济,到他要灭亡时,咱们最低能卷钱财离开,换身份找地隐藏继续快活。运气好,谋算得当,不定还能拿他向朝廷换取大功,也是荣华富贵可握。”
净空听了这个,顿时一竖大拇指,由衷赞叹:“道兄高明。”
随即又露出贪婪色急之相:“以后的事以后再。现在咱们有银子,先找几个漂亮娘子参参禅练练双修妙法。”
正一淫笑道:“此言有理。贫道这次看看到底是佛门喜欢禅厉害?还是贫道的双修大,法更玄妙。”
净空挑衅道:“,想比时间长坚持久,还是比干的次数多?”
正一笑道:“就依佛兄之意。”
王庆一伙进了酒楼,坐下尽情吃喝。
不久,一群地痞也进来了。
约摸十七八个,打头的,王庆认识:东京有名泼皮无赖牛二。
牛二迈着螃蟹步,在酒楼伙计强笑招呼下,带弟兄们横着向里走。
这家酒楼靠山不够硬,却档次不低,这伙泼皮当然吃不起,今也不是来吃饭,只为来找能欺负的肥羊敲诈勒索钱财。
一边进,一边近二十双刁眼四处打量。
看到王庆,泼皮懂东京城规矩,自不敢招惹更凶横难惹的军痞。
当然,为方便行事,泼皮勾结的是经常打交道的捕快衙役之流,不和没用甚至有利益冲突的府军军痞交往。
双方没有交情,牛二为面皮也不打招呼,只当没看到王庆一伙。
由沧赵引起的风潮。酒楼用的,桌是方的,大桌都是圆桌。
牛二混惯了,眼尖,一眼相中墙角靠窗户处的食客。
看他们衣着打扮,肯定是外地客商。
这种有钱人是东京泼皮最爱宰的对象。
客商三主两从。
三主中一个似书生;一个是胖员外,一个生得孔武,举止豪气。
牛二勒索很有经验,有衙门人撑腰,不惧,带人过去。
一泼皮拍桌子挑事:“你们三人吃饭也占大桌?没见俺们牛爷要和弟兄们吃饭么?还不赶紧让座滚开?”
书生皱眉扫了一眼泼皮们,没吱声。
胖员外刚要张嘴,那孔武的站起来,瞪眼道:“大爷愿意花钱吃大桌,管得着么?”
“约荷?管不着?”
众泼皮都嘻哈嘲笑。
“看来你不懂俺们东京城的规矩,需要爷们教教你做人。”
一泼皮张手就打。
不想那商人眼疾手快一把刁住,如铁手扣紧,冷笑喝道:“欺俺们外地人?睁你狗眼看清楚了。”
力一扭推,那泼皮顿时哎呀呀痛叫倒栽,幸亏同伴人多扶住。
牛二大感面皮被削,狂笑道:“敢在老子的地面逞强?弟兄们给我打。打得他老实认罪道歉。敢伤咱们,就抓他见官。看他嘴硬。”
众泼皮挽袖子,一拥而上。
孔武商人惊怒,挥拳抵挡,却也不敢出重手,结果被困住。
胖员外不会打架,只能后退。两厮挡前面挨打勉强护着他。
不想那书生却不但敢打,还有几下子,泼皮一时居然奈何不得。
快活欢乐的酒楼中顿时乌烟瘴气。
王庆正喝得快活,以前从不在乎泼皮当面为恶,有时还当热闹看,今突然就恼了。
敢在本王面前肆意搅闹扫兴,威仪何存?
一念至此,忽,起身,拽大步过去,对泼皮群就打。
跟班们一愣,随即撂酒杯跟上。
王庆身雄力大,武艺了得,一拳一个,转眼打倒数个,惊散泼皮,到了正指挥的牛二身后一把揪住头,生生拽对脸,啪啪连抽大嘴巴。
牛二吃痛挣不脱,地痞混不吝和凶性一齐大,硬气大骂:“杀千刀的贱匹武夫王庆,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敢打俺?”
“贱痞还敢不服?”
王庆更怒,照肚子就是一拳,打得牛二当即躬腰倒地,口中溢出残渣苦水白沫,躺地上直抽抽。
“庆爷今高兴来吃酒,你这贱种进来看到庆爷当没见,还肆意闹事,敢扫爷的兴头?”
“你不是东京城的规矩?庆爷就教教你什么叫东京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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