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族太狡诈。
有些秘密只怕只有族长和族长继承人能知道。
可继承人也死在了深山老巢中。
赵岳遗憾了一下。这样一来,只怕是崔家还有潜伏的秘密无法查知了,尤其是在大宋能威胁我家人的秘密布置。
那女子看赵岳没凶狠对待她,神情镇定不少,可能才感觉到寒冷,这才想起自己是光着身子的,在寒气中不禁打个哆嗦,俏脸却红了。
但她没有努力遮掩羞处,仍然瞪圆着美目又低低道:“奴身子干净,想跟你走。求求你了。”
着,她居然甩开遮住身躯的乌,展开双臂向赵岳挺了挺胸,展示着活力四射的傲人身材。
正当妙龄,双峰尖耸,腰细腹平,锁骨性感,脸蛋妩媚靓丽流露着柔弱与坚毅,极尽诱惑。
这女子显然见识到了崔家的凶残,想趁机脱离这个狼窝。
此际,不管蒙面人到底是来抢劫的凶残强盗,还是来此寻仇的心狠手辣江湖人物,她都毅然决然跟着走,显然也是想得通透:不顺从敢杀人放火的强者,只怕被灭口。
赵岳没被诱惑。
以他前世见惯世界各种美女与风情的阅历,不会抗不住这点。
他也没厌恶瞧不起女孩。
生命珍贵。活着才有希望。
一个卑贱如草的弱女子在绝境下向持刀强者低头卖春不是错,更不是罪过。他想起曾经在深山野人群逆境中拼命求生的妖,心不禁一软。
赵岳的眼光避开女子的身体,淡淡问:“你叫什么名字?”
“薛丽梅。”
女子回答的简洁利落,眼里闪烁着希望与绝望这两种绝然相反的光芒。
她清楚,问了名字,下面必然就是立即杀掉或是救她,无疑。
赵岳又淡淡道:“你很聪明。会骑马吗?”
薛丽梅眼睛顿时亮了,立即道:“会。”
“奴家的母亲是汉人,奴家是随母姓。父亲却是西域商人。时候。父亲喜欢教奴家骑马。奴家长大能自己骑马了,也喜欢骑。”
她着,眼睛突然湿润了,可能是想起宠爱她的父亲当年教她骑马的温馨情景。
这就对了。
如此柔弱却胆大反应快的女子和她的青/楼经历有关。但绝不会是青/楼能教出来的。
赵岳没问女孩的父母是破产潦倒了不得不卖掉女儿,还是遭遇了不测,已经双双不在人世了,无法再保护照顾他们心爱的女儿。
人间惨事,不平事太多。问不过来。
此时。他也没时间在这方面浪费工夫和心思,突然抱住女子的细腰,转瞬跳到了上面,又转眼把女子放到了炕上温暖的被窝里。
在女孩惊喜的目光中,赵岳侧身盯着门口道:“收拾好东西,在自己屋里藏好。”
他断定这个黑暗卧室不会是女子平常生活休息的居处,必定别有住处。
女孩喜出望外,嗯一声,立即就着洞口透上来的光穿衣服,也不避讳赵岳。似乎就认定赵岳以后就是她男人了。也可能是和她的青/楼成长经历和接受的教育有关。
赵岳盯着门口却是听到有人急奔了过来。
果然片刻后,有两个大汉持武器冲进了屋子,正是在城头上遇到的那两神秘人。
他们一个叫程鹰,一个叫金雕,都是辽地汉人,本是燕山猎户子弟。
十几年前,崔家开始在深山老巢汇聚人马,为保护大队人马时常进出山里的秘密,把通道沿途遇到的外人全部杀死。选择居住在通道附近有可能现秘密的猎户家庭也自然遭到清除。
此时的燕山不是干净的后世,毒蛇猛兽众多。人少,打猎是非常危险艰难的事。轻易进山,最大的可能不是人杀吃野兽,而是野兽杀吃人。
金、程两家和另外七家猎户好友团结互助求生。就一起住在秘道西山口向里不太远的山上。
在山里,他们逃避了官府征税,也不用整受契丹人或权贵豪强家的恶奴及贪官污吏、地痞恶棍的欺压,打猎本事高,有肉吃,能换来钱粮。在住处也种着菜,生活得悠然快乐。
可惜,他们的存在妨碍了崔家要保守的秘密,被西山客栈的杀手突袭灭口。
程鹰、金雕那时还,却是九家猎户男女十几个孩子中最淘气顽皮的,聪明又筋骨强壮,被父母常常责骂实际是寄予厚望,所以起名鹰和雕,山野人朴实的心思倒没指望孩子长大能当官享受荣华富贵,只希望孩子长大能象雄霸长空的雄鹰金雕一样自由自在又无人敢欺痛快一生。两孩子胆子也大,出事那下午正好学大人下扣捉兔子跑去附近山里,侥幸逃过死亡。
更侥幸的是,他们痛失所有亲人友爱,弱孤单无助抚尸痛哭时,没有被山中闻着血腥味蜂拥而来的野兽吃掉,被个想吃野味而独自进山打猎的游方野和尚救了。
野和尚才是真正的花和尚,身在空门,却酒色财气四大皆空中只有钱财他不在乎,和鲁智深类似,生神力,一身武力不凡,艺高胆大。
他进山听到看到不少野兽奔向这个方向,从没打过猎,不通大山中野兽事,还以为自己运气好,虽不守清规却行善不做恶,受佛祖照顾,他想吃野味,来了,野兽就自动迎过来,颠颠跑过来本想弄个老虎好好享受一下,结果看到了两可怜的孩子。
孩子无依无靠,又适合习武。野和尚又没有徒弟,觉得是缘分,自然就成就了师徒之缘。
野和尚也不知是谁杀害了两孩子的亲人。
深山野地,结伙特意进山杀猎户图财害命的歹徒,潜藏到山中想找地吃饭躲藏的罪犯,同行仇家……什么情况都可能生。上哪查孩子的仇家是谁。
野和尚要照顾两孩子,远离危险的山野,也没法分身查,心又粗野,时间长了就忘了追查的事。
他是和尚,相信佛的恶终有恶果。
弟子的仇家终究会遭到报应。弟子的仇,弟子想报就自己去查去报。一切就看意吧。
后来和尚老了。也突然开始当真和尚了。
弟子也长大了,都是好伙,武艺练成,能自立了。他就彻底遁入空门。不再认从到大都满心想报仇雪恨的两俗世孩子为弟子,只叮嘱不可为恶就任他们自己讨生活。
程鹰、金雕从此流落江湖,苦心孤诣追查下总算知道了点仇家是谁,却不知深山老巢的秘密,不知西山口那家客栈正是崔家秘密经营的黑店。也不知正是客栈的人当年杀了他们亲朋。
为能一次杀更多的崔家人报仇雪恨,也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崔家人防范他们,二人没先去刺杀崔家在外零散各地当官的那些子弟,想方设法查清了崔家堡里的情况,今晚来,却是和赵岳一样先直奔族长的住处,想着先收拾了这个作主的一家,并问清为何无冤克仇要害他们家人。
武能、徐谨、王念经、万俟大年四条好汉紧追赵岳而来,翻墙而入,和赵岳惊动的狗群和护院杀个正着。这却便宜了随后而来的程鹰、金雕。
两人目标在主宅内。没帮着‘同行’斗人狗,趁机冲到了崔族长这,看到的却是恐怖的刺猬死尸,先进来的赵岳却没了动静,极可能遭遇了毒手。门破了,深恨的崔族长可能跑了。
他们急三火四冲进来察看究竟,猛一看到昏暗屋子中静静站着个高大雄壮的人,以为是崔家的保镖高手潜伏在这,一惊中本能摆兵器就要动手,却随即看清正是城头遇到的飞城高手。又急忙收起了攻击。
赵岳饶有兴趣地扫了一眼二人所持一模一样的武器。
那是江湖人也少用的钩剑,剑尖是钩形,没有剑刺功能,却能钩人锁对手兵器。用起来更难,也增加了劈砍的威力,实际更适合叫钩刀,只是两面都是锋刃。
这二人用的更象刀,刃面宽大厚实,柄把处是护手单月牙戟头。这护手也有攻击之能,但主要是为了平衡另一头沉重的钩。
这样的武器分量肯定不轻。二人却使的是一对,显然是不缺力气的汉子。
赵岳看到二人询问的眼神,笑着先开了口。
“二位来得也不慢。”
程鹰、金雕很有江湖礼貌,又是对付共敌的盟友,客气地抱兵器回礼却没吱声,只转着脑袋扫视屋内情况,着急追查老死鬼下落,却看到了炕上的女人,不理睬,又看到了洞口。
“有地道?”
“兄台除掉了老鬼,可下地道查探了?”
赵岳听他们急问,看他们火急搜查崔家人的表现,意识到这二人也是来报仇的。
他刚一摇头。二人就先后跳下洞口。
也不知是哪一个了声:“可别让畜生们从地道跑了。”
这算是向赵岳招呼一声。
赵岳急忙招呼:“朋友,心机关暗算。”
地道中若有埋伏可不好对付。
弩箭之类的,在笔直狭窄低矮的空间让你躲都没地躲闪,只能硬抗。
更可怕的是,若是里面迷宫一样,困在里面,或地道门关闭,不知怎么打开,甚至就是一次性的开关,没法再打开,人被关在地下,没有人钻地转地球的本事,只能活活困死在里面,等外面的人费劲破土砸门营救,八成抬出的是死尸。
况且,突袭而来,必须迅离去。
这里没人有那大量时间破地道救赵岳。
攻击崔家堡不难。但在西南方,离这十里左右就有个驻扎上千辽军的镇子。正南也有驻兵重镇,当然都不是拱卫崔家堡,而是拱卫着南边的燕京。但看到这边出事,也肯定会追过来。
赵岳如今深为忌惮燕支崔家的阴毒,所以没敢逞强闯入地道。
他还有铲除崔家的后手。
此行主要是来追查更多秘密和夺战马,没必要冒险追杀却死在地道中。
但赵岳的警告没能阻止二人的脚步半点。
金雕回了句:“我们来报仇雪恨,抱着决死之心。”
程鹰了句:“多谢朋友提醒。”
话间,二人的脚步声已经深入了地道。
“这两家伙!”
赵岳心你们多听我一句会死啊,不用这么玩命的。
但还是拔剑飞快把那张不知是何硬木制成的大床按记着的洞口宽窄劈成几段短板,拿了也紧跟着再次跳入地洞,把板顶在地道口,防止那道藏缩在洞壁里的一尺厚的石门别关了,断了出口。
估计这么多张厚实的硬木板叠一起,应该能抗住开关石门的未知动力,他也钻进了地道。
进去后几眨眼间拐个弯,跑了没多远,赵岳霍然现了一个比较宽阔的空间。
这里连通着数条地道,其中一条在地道墙壁昏暗的油灯照耀下伸向远处。
赵岳转眼明白了。
这里是逃跑者汇聚中心。伸出的各支腿必定连通着崔家各主的房间。
那最长的一条应该就是集体逃走的去向,不知通向哪里。
估计应该是城堡外。否则意义不大。
他闻到了长道内有血腥味,心中一惊,可别是那两家伙中招了,跑过去向里一瞧,一路看到的却是和崔族长父子一个形象的一具具光尸,多是老家伙,应该是察觉危险时反应慢,跑不动,结果被追杀进来的两人追上顺手杀掉了。
还好,没看到两疯狂子的尸体。这一路也没遇到迷宫和危险埋伏。
在地下也不知地道朝着哪个方向。
赵岳跑到尽头是一段向上的台阶。一个出口出现在台阶之上的墙壁中,仍然很狭窄,但被石门堵着。那两个拼命子不见踪影,想必追着崔家已经穿过了石门。
这里肯定有开户门户的机关。
赵岳仔细搜索石门周围的墙壁。
这里却是石头墙壁。入眼是石头上雕刻的复杂花纹,一般人必定看得眼花缭乱,但赵岳眼尖,很快察觉一片花纹上有淡淡湿迹,想必是有人紧张出汗按在上面留下的。
他判断崔家人为了快逃走,开启机关应该不复杂,这个位置应该就是开门机关,伸指一按那片湿迹。
很好,沉重石门缓缓开启。冷风从出口吹进来,这是地道尽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