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比罗汝楫精明一场,却照样逃不脱梁山有心算计和敢干,也残缺着嚎叫着被拖去码头圈里悲惨呆着,和罗汝楫相邻做难兄难弟去了。
而钦差队的人始终无人敢吱一声。
因为朱贵那句“你就这么着急逼我家主人造反”太吓人了,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谁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多一句嘴。
否则帮万俟卨就无疑是在帮腔逼梁山赶快造反。也是在找虐,甚至是在着急找死。
朱贵打完人,把染血圣旨又恭恭敬敬送回了供桌上,出来后对从惊骇迷茫惊醒后而露出警惕敌意的钦差队开了火。
“打的二贼自以为能隐藏住身份。殊不知我家侯爷早年就特意点明过,此二贼皆是大奸大恶之徒,别看此时名声与罪孽不彰,但个个心性险恶无耻之极,心里只有荣华富贵,为此什么都能干出来,根本不在乎大宋江山安危,没有半点爱国为民真意,恶行无下限,到了必要时必会露出凶恶本质,早晚会造大孽,做出危及大宋江山社稷的骇人听闻事来。“
”巧的是,本总管奉我家二爷的命令上东京侯府办事恰巧见识过二贼,知道此二贼一个在刑部一个在大理寺作孽,都混得春风得意,表面很是忠君爱国年轻有为的正人干臣模样,实则徇私枉法已经害了不少忠臣义士,已经早该死了。此来我梁山必心怀歹念,躲在京城作孽也就罢了,却来此自找死路。岂可放过他们?“
”没直接杀了已经是顾虑朝廷国法纲纪。”
诸贼一听这个,心:“原来特么是这样。“
”这倒霉催的。人家正巧认识你们,你们还自以为聪明的藏匿身份来这妄图搞事害人家,人家岂能不起疑?原来人家早判定你们该死。从露面第一眼起,你们就露馅倒霉定了。“
”幸好老子是人物(秘密人物),想必梁山绝无可能认识我。不会被轻易识破真面目,也就安全了。当然,安全也仅仅是相对的。梁山人已经心怀戒备,老子在这行事千万得心再心,万不能也轻忽自大糊涂栽进去。”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朱贵又怒声道:“我家二爷迅如烈火,生平最见不得祸国殃民奸佞。今日若他在,早在酒店时,那三个狗东西就种进地下肥野草了,包括狗屁知府田师中在内也休想逃过,还有机会观我梁山风貌站在这撒野?”
这话让钦差队的所有人都不免一惊,眼皮子都惊得跳了几跳。
赵老二始终是个草民,但却是大宋最出名的纨绔衙内。
单论父兄官位背景,当初的赵老二连三等衙内都算不上,但风头却远比京城太子党还盛几分,地方衙内更不是个。当时,赵老二以彩绣锦缎裹头的形象出现在世人眼中曾引起大宋狂热风潮,被下无数公子衙内自诩风流的人物争相效仿。
你若年轻有点钱有点身份却不这么干,仍按传统戴帽子,那,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会被笑为老土。太落伍了。
风行程度以至于严重影响了帽子行的生意,引起不少怨念和诽议。
尽管沧赵如今已经失势了,不再是下仰慕的对象,可这股风潮至今犹存。可见赵老二对宋人的影响力。
钦差队中的这些人:
比如薛弼,比如带队的禁卫军官,都曾以能戴锦绣头巾出门显摆而倍感自豪,觉得自己混得倍有面子有出息。
这些普通禁军将士和当时还属于土的秘谍司这几人当时都属于穷光蛋,可没钱炫耀,买不起昂贵的蜀锦之类的高档货裹头,也舍不得把手里寥寥无几的那点钱花在头巾这种奢侈事上,还得留钱吃饭活命呐,对疯狂流行的时尚风潮只有干仰慕的份,都曾很羞愧自己草包混不出头,更感叹自己命不好,不能象赵老二那样生在有钱有势的好人家。
李虞侯这样的,当时已经混成高太尉的亲信,有了点权,却没钱大量花在头上,为追赶时尚,为证明自己混得不错也是命好有福的而硬是咬牙置办了几套昂贵彩绣裹头,并把这几件彩绣当宝贝一样珍视,只有外出时才舍得戴着显摆。
时尚风潮的影响力惊人至斯,令人如今再回想,不禁要问当时的人是不是都特妈疯了。自己那时是不是也疯了?
让诸贼惊恐的自然不是赵老二引领时尚的影响力,而是与时尚美好相对的另一面——凶名赫赫。
赵老二的胆大嚣张凶暴行为屡屡刷新人们对纨绔的认知。
那是个任性妄为,什么都敢干,什么祸都敢闯,什么强力人物都敢招惹的凶暴狂妄少年。
管你是得皇帝宠信的皇宫太监大佬,还是凶险强大的绿林魁首,甚至是无法无更可怕的造反逆贼首领,赵老二全不放在眼里。凡触怒了赵老二,只要遇上了,赵老二全都照惹不误,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什么叫得让着。
赵老二的凶恶名却不但没减少引领时尚的魅力,反而促使他在时尚方面的影响力越发强横有力,让人更疯狂效仿。
无它。
只有命太好,福太足,有足够牛逼的家族条件支撑的人才能如此肆无忌惮横行下。
关键是这么一个二愣子走哪踩到哪,却就是能从不吃亏,只让凶名更盛,下纨绔无人可比,让人更敬畏更羡慕。
下有不羡慕少年成名的奇才文成侯的,但谁不盼着自己也能象赵老二一样威风凛凛肆意的活着?
就连太子皇子亲王这等尊贵子弟都难免在心里羡慕嫉妒赵老二能如此肆意活着。
他们远比赵老二尊贵得多,但得守规矩,得约束自己注意维护皇家的体面,不能出臭名,否则影响富贵甚至命运。
如此,赵老二岂能不引领更疯狂的效仿。
钦差队此刻关心的和时尚或引领的魅力无关。
他们怕的正是赵老二的鲁莽凶暴。
若赵老二在此,以其行事作风,罗汝楫调戏他女人必定死定了,万俟卨张干办敢挑事陷害梁山,脑袋也得砍下来。那么同样的,他们这些居心叵测者一旦露出马脚,下场也可想而知。掉了吃饭的家伙,完蛋了,谁特么不害怕?
这可是梁山。
自己的命不好听的全在梁山人指掌间捏着的,什么身份在这全没用。是生是死全得看梁山人的心情好坏。
朱贵扫视惊惧的众人怒声又道:“我很想问问钦差大人,瞧大宋朝廷如今的形势,看看我家主上眼下尴尬痛苦危机四伏的境地,难道咱大宋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了,杀人放火金腰带;铺路修轿无尸骸?”
“你们觉得收拾三贼过分了?是对官家不敬?”
“下皆知,我赵庄为抵御辽寇是按军队方式管理的。梁山同样如此。国有国法,山有山规。军法不可违。山规同样不可触犯。罗汝楫就算无前恶,敢在这做恶,触犯我山规,也是找死。万俟卨成心陷害我主想逼我们造反,更该死。”
“人,人善人欺,不欺;人恶人怕,不怕。善恶总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灵验。”
“这话得妙,但没用。恶人作恶从不怕谴,也没应验过什么谴。”
“我沧赵人也不信那些法,等不得人死了才可能善得善报,更等不得恶贯满盈却富贵得意一生甚至几代才遭恶应。”
“是空洞洞死物,是无眼的。地府无轮回。好人没下一世好命。坏人也不会因罪恶而罚畜牲道转生什么畜牲。”
“人只能活这一次。”
“就算真有神灵,也在另一世界高贵傲慢悠闲的尽情享受生命快乐,岂会管卑贱的人间杂事操心受累?”
“人间事单由人为。”
“朝廷有王法纲纪御民。须知,民也自有治世规则。”
“追求活得更好是下人全体的权利,不是只有当官当老爷的才有资格。我赵庄人梁山人本质都是草民,我们和下百姓一样只要求能平静安宁地活着。若是连苟且活着都不行,就是有人要欺我们逼我们,就是处心积虑想害我们死绝。那么就没什么可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应有之意。这是百姓唯一的权力。这就是民的规矩。“
”有些耻辱只有血才能洗涮干净。我们沧赵人只信奉善就应该很快得到善果;恶则立马有恶报。友爱我者,还以友爱;祸害我者,仇能不过夜立即就让他更惨。谁敢要我们死。我们就要他先死。不管他是辽寇还是什么独夫奸贼。”
”王法不可触犯。民的规矩更不可触犯。谁敢让民活不下去。民就能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民的令人敬畏的翻覆地力量、什么叫可骗,地可欺,民却不可欺。诸位以为如何?“
这话无疑等同于是在向朝廷宣告:沧赵人不会愚忠得任朝廷耍手段坑害着束手待毙。就算是皇帝一意孤行敢对沧赵家族无情,沧赵人为活下去也照样会象对抗辽寇一样悍然反抗。
这种大逆不道之言是该诛九族的。
但朱贵此刻就这么就事论事赤裸裸出来,你却不能他得就不对不能这么。
因为他的就是民对国家对统治者的最根本要求,的全是王朝更替的大道理。皇帝也不能阻止下百姓要求活着,不能反驳这种要求,更不能因此言定罪。一个王朝连百姓提活着的要求的权力都不让有,那就是活该灭亡了。
民心民意有时候是真的不可触犯的禁忌。
朱贵怒气冲冲瞅着一个个暗藏恶意的贼子战战兢兢,怒声道:”我家主上对大宋的功劳苦劳,下人有目共睹,满朝文武谁能比?谁不要脸的敢比?“
”不客气地,全下的臣民所食都欠我家主上的。为何朝中有些人不但不感恩不回报,还蓄意就是要害我们?“
”这是为什么?“
”难道升米恩,斗米仇在那些自负文明有知识有教养,自诩是正人君子的权势者心里更是奉行如此?难道上位者的素质就是比所谓的无知卑贱民更低下,却无耻的比民更心安理得?“
”看看当今下,万民流失得惨不可言,人心不在,大宋江山社稷折腾得快倒了,朝中要员不是翻然悔悟专心勉力去拯救国家,反而仍然孜孜以求一心想坑死我家主上,似乎生怕我家主上不死大宋江山不倒,这真是咄咄怪事。“
”老子特妈的就不明白了,这下到底谁是忠谁是奸?到底谁对大宋更有用更重要?到底谁才是该死的?“
”你们当中的某些人回去给隐在背后的朝中某些人带句话,就我家主上这么些年遭受的各种阴谋诡计各种刺杀陷害多了去了。我本善良,但再蠢也从这么多这么复杂多样的凶险刺杀暗算中学到点手段,也不是不会玩阴狠的,让他们都心着点。别以为权力在握,身在东京富贵安全地,就能安全无忧富贵着肆意作恶。若再敢肆意陷害我主。休怪我沧赵人让他也尝尝他曾阴险派过刺客暗害我主上的各种手段的滋味。话搁这了。勿谓言之不预。“
诸贼听了这话,皆惊。
他们欺沧赵愚忠良善遵纪守法好欺,以前就没顾忌过沧赵人也会违法如此还以报复,这下都无不心生寒意。
沧赵家族对抗辽寇和国内国外各种敌人诸多暗算的战绩实在太出名,太辉煌了,令人不敢怀疑沧赵逼急眼了发了狠还以同样行凶报复的能力。
本在东京悠然自得享受边关人的苦难牺牲保国,在子脚下无忧无虑快活尽享安宁富贵,要是被沧赵这样的敌人盯上了处在刺杀目标中,那可就不好了。
显然,不用置疑这位朱总管的决心与能力。
钦差队不知该怎么面对朱贵的愤怒,陷入无比尴尬窘迫中,无话可。
这特妈的还怎么搞安抚欺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