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豹等五将以及找人的亲兵都不知道暗中有人在盯着那亲兵的表现以及去找四将如何说的。好在他们有心上梁山,都没耍花招,否则就没有以后了。负责黑夜盯梢的正是轻功好的小海。同来的赵岳的侍卫长二彪这时也从暗处现身了.......
四提辖先在李家等着。李飞豹依计而行,去了高封那申请要趁夜袭营。
高封此时也没睡。
他极忧虑强盗趁夜报复破城,哪睡得着哇,生怕一睡死了,反应迟钝了,到时候逃跑慢了.......就是睡也不敢脱衣服.....
一听李飞豹打算只带那五百弓箭手袭营,高封不疑有它,只担心能不能成事。
只五百人,对上数千强盗,顶用吗?
宋江狡诈,白天又吃了大亏,吸取了惨痛教训,不会再大意轻敌,不可能不防备官兵夜袭。贼营必防范严密有准备。
这一去,万一要是失了手,李飞豹和这些精锐陷进去了,那沂州城就完了。
”大人宽心。人少才方便偷袭。弓箭精锐,袭营可以箭放火,闯营有优势,逃走也有优势。黑夜追击,谁不怕暗箭啊。再勇猛有能耐的也得怕这个。可轻易脱身。此战最不济也至少能再创贼寇士气,扰其军心。若能烧了粮草,趁机多杀几个骨干贼子,我们就胜了。运气好,若是能杀了贼首宋江岂不是......我们兵太少了,没有外援,一味死守不行啊。“
高封一听,有理。
”将军万万小心。事若不济万不要强求。安全回来第一。一切都拜托将军了。“
”多谢大人关怀末将。“
李飞豹相貌显得憨实,老实人猛然骗起人来一骗一个准,领了太守的出城令箭,在高封殷殷相送下走了。
这边李家,小海和二彪本就是乔装的官兵。李家那老仆也换上了兵服冒充官兵跟着走。
李飞豹问不换军服的赵岳怎么办。
赵岳笑道:”不用管我。你们只管自己带队出城就行。“
李飞豹也不敢多问,立即带着大家去点了那五百弓箭手出北城。宋江一伙是北来的,自然扎营在北。把守城门的将佐一看是都监大人要出城,哪敢多问,根本不看太守才有权令黑夜开城的令箭,也不查人,赶紧亲自动手和官兵开了城......
那五百弓箭将士默默跟着向北走了有三里地,在黑夜中不知不觉拐向西,有察觉方向不对的也不问,都监老大在呐,一切自有老大掌握分寸,岂是用小兵蛋子操闲心的。都监带哪就去哪,这可不是老子带儿子去旅游还能多嘴随意问问。
星光灿烂下一直静默走出了怕不下十五里,官兵就听到了水声,隐约看到了河流。有当地的官兵不禁诧异了:这是到了沂水河了。怎么到这来了呢?贼寇宋江那伙人指定是在北边某处,怎么也不会跑到大西边扎营。又不是缺水......
但仍然不敢多嘴问什么。
出城前,都监大人就严令此次是为夜袭,任何人一路不得出声说话,敢违令出声者,定斩不饶。
这时,突然两边就亮起了些火把。
官兵一惊,下意识伸手摘弓或按刀,却听都监大人不慌不忙出声道:”自己人。镇静,安静。不用慌。“
官兵心一定,游目四顾,然后才注意到河中原来有船。
”上船。”
都监一声令下,将士们也不敢问为什么,依次迅速上了船,坐到舱里,在都监或同船带队提辖军令“放松,睡觉先好好休息”,走了这么远,又是大半夜人容易犯困的时候,将士们起初还心有疑惑睡不着,但随着船行驶摇晃,摇篮一样,不久就全睡着了,也不必担心什么。都监大人都不担心什么,小兵有什么可担心的。都监还能趁部下睡着了吃部下不成?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
白天恶战一场,精力体力都消耗挺大的,回了城入了夜,心也是提着的,得随时防止强盗偷袭破城,吃饱了晚饭躺下也没能缓过劲休息好,他们不是边关那些老兵,没习惯也没那本事在战时照样能随时轻松入睡休整。上船了,这些兵反倒安心了不少,疲惫上涌一睡就睡个死。再睁眼,天大亮了,来的却是梁山水泊,上的是金沙滩岸。
李飞豹也没对这五百弓箭手多解释什么,只说:“高封早该死了。朝廷腐朽,没什么蹦达的了。本(官),我给大家找了条出路,在梁山过好日子。只是以后跟了沧赵家族,大伙要争做个好汉子,干活勤快,打仗忠勇。这是劝告也是警告。”
然后,他就和四提去了宛子城。
以后,他们象梁山其他主要将领一样就要长期住那,直到东方战乱平息那一天。
李飞豹急着见老婆孩子,脚步匆匆,无心观赏一路的梁山风景。四个提辖却是东张西望乐坏了。他们看到山上无数的家禽牲畜,还有自在游荡山中寻食的众多野生动物.......梁山果然如传闻的那样贫却就是肉蛋鱼管吃,或许也根本不贫,因为他们惊骇发现梁山这居然藏着怕有上万的兵马,贫穷的梁山怎么可能养得起这么多人马?梁山又不做强盗四处抢劫......
赵岳也并不急于告诉这五将真相.......这样更有利于观察五将的品性......
且不表李飞豹夫妻孩子一家灾后久久才重逢的无限喜悦。只说那五百被稀里糊涂拐来的官兵。
来了梁山,也没什么不乐意的,这的日子可比外面当大官的人的日子也好太多了,久违的肉食,居然还有海鲜,吃得狼吞虎咽,mmp的,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就只这一点,把命卖给梁山也值了,何况就算野心大想混仕途,也可投沧北军......但休整了一上午,他们又有些后悔了,不乐意了,因为得干活,不是练兵,是修堤坝,沿着面积着实不小的金沙滩得修沿水一圈,也不是一圈全堤坝,还有房子,不管朝向和采光,只根据具体泊边地势,大约百米左右长的房子夹着百米左右的堤坝,长长的房子里是连通的,中间只有承重墙稍有隔断,四周一溜火炕通铺,只有门那没炕,百米长的大房间只有五个门,大户家那种宽大的院门,门也确实是从外面拆来的,窗户也是,但只背水一面有窗户,临水一面是全封闭的,房高只有两米,不够高,有些逼仄压抑感,象梁山四巨人将那样的大汉进来不敢站直了,怕碰头......堤坝则高出地表一米半,房子堤坝,全水泥石头的,就象当年盖赵庄庄墙一样的方式进行,只是堤坝是近乎直立三角形的,而不是直上直下的,如此建筑简单省事,快,就是抗震性能差,但显然这不是考虑长久居住的,就是用于战乱间的屯兵,还有特费水泥,不过,梁山负担得起,水泥是棒子半岛那生产的,而且修堤坝的水泥是半岛那边检验认为不合格或品质差标号太低的产品,算是废物利用,也省得丢了污染环境也太浪费生产力。房子和堤坝共同形成的就是隔水大坝,似乎是防范洪水淹掉金沙滩。
这些官兵不禁咋舌,修这么一大圈房子,这得准备多少人住啊?!梁山这是想干什么.......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止是这,连鸭嘴滩和乱石滩都得修。而且得按规划挖淤泥厚厚铺上,就象已经改造好的金沙滩这样,否则这两滩不是靠水的软地处,连野草都几乎不长。只是三个滩功能不同。金沙滩种牧草,也有蔬菜地,主要是养马和骑兵训练地,另两滩主要是步兵居住训练地,包括水兵,实际上梁山步战的兵全是能水陆两栖作战的军队,就连骑兵也要求全得会游泳驾船捕个鱼吃。所以另两滩铺一半种菜,另一半是原样硬地当天然练兵场。
修房子却不用新入伙的修,即使他们中有人会建筑,而且这么建房子也太简单,一学就会,没什么难度。他们只负责修质量要求最低的堤坝,众多从外面拆来的门板竖起,四五个紧接一起固定好形成夹缝,往两门板间填石头水泥就行了,稍干凝固了就拆下门板.......再把相邻间的堤坝缺口照样施工补接上,最终形成一条一体的堤坝。
梁山军在负责房子,上万兵力动手,已经修了很多房子了。显然这事不是进行了一半个月了,也是早有准备,否则只所需的如山石头就供不起。石头是从梁山和水泊周边搜集来的。沙子是从连通梁山泊的河道中采了船运来的......
五百官兵干最简单省事的堤坝活也不禁叫苦不迭。
他们以前都是地痞恶棍、地方武术门派恶霸.....形形色色的全国各地坏蛋,有本事,能打能敲诈勒索欺负人,各种不劳而获,总之,哪是肯劳累干活吃苦的人,搬石头和水泥就已经让他们受不了了,但是,看看梁山军那一个个凶恶显然非善类的样,听说还是正经干过强盗的悍匪,也不是好东西,被梁山抓来的,却包括当官的在内一个个干得勤快,不怕累,有说有笑的,手脚却丝毫不停,还神情愉快,没一个耍心眼偷懒的,没人监工啊,看来是真积极,愿意干,这五百官兵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感觉还是老实积极的干好,否则怕是会有不堪设想的惩罚........只留意到梁山这些悍匪军有时瞟过来看他们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期待,想幸灾乐祸?这就不是好兆头。
也许劳动吃苦头也是一种考验........摸不着梁山情况,初来乍到的,还是先乖巧做人吧......
他们的感觉真没错,确实是考验,最初步的鉴定。
不听招呼,不肯吃苦效力换衣食,自私歹毒奸诈无忠义不可信,不堪用的,干活吃点苦头往往就能轻易鉴别出来,淘汰,也不会杀掉,会挑出来,押到鸭嘴滩工地,在刀枪弓箭皮鞭下强迫干活,吃喝的也差了很多,敢不老实,想反抗?就会立马当了儆猴子的鸡......这也是给改变的机会,还不行,工程完了,没用了,就是传统项目——杀了烧了,肥地肥水泊。
长久些艰苦的劳动也能锻炼体力耐力,尤其是战斗最重要的意志力。
连劳动都挺不下去的人是不可能骁勇善战的。
兵也不能闲着,或天天是枯燥的训练,一闲会生事,也会养废了训练废了,训练不能过度,否则起反作用。
新上梁山的,通过了干活考验淘汰只是第一步,接着就是艰苦训练和各种战斗考验,在对抗训练中都怕疼怕伤的,也不可能指望他在凶险血腥战场上靠得住。死可比痛、伤可怕太多了。必定是战场怕死鬼,稍遇战事逆势,只会是逃兵。
梁山这的老兵们全都是通过了残酷考验的。
他们仍然是悍匪本色,但思想精神内涵已经不知不觉和以前不同了,并不高尚,也没什么伟大理想节操,只是梁山是他们心中最可靠最好的家,为了度过乱世,他们愿意抱团以死捍卫这里的一切,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的生活。
而新来的坏蛋们是对眼睛看不到的梁山内情一无所知的,肯定会有人露出不堪.....经历过的梁山老兵就能看好戏了.......这是乐子。新来的有人被淘汰杀掉,而且会是他们老兵杀的,却当乐子.....老兵仍然不是好人,至少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好人。另外,如此也是清理隐患的必要,必须凶残无情对待不堪用的人,否则梁山难保。这唯一可怕的就是内部出事。
........................
沂州这。
高封哪知道一向老实忠诚的李飞豹会毫无征兆的果断背叛而去。这一晚,他始终迷迷糊糊没敢睡死,一直在盼着等着李飞豹一行返回城,结果半夜后还是不知不觉睡着了,一睁眼已是天亮了,睁眼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急问贴身小厮李飞豹回来没有。
小厮面有忧虑,摇头,却不及再说什么,突然就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在粗暴大喝,威胁.....似乎有人强闯了进来。谁特么这么大胆子敢耍横强闯太守家?活得不耐烦了么?